“陈举人,有些话嬷嬷我就只说一次。”
“这话听不听在你,你这条命要不要也在你。
入了咱们公主府,你就不再是一个普通人,坐卧起居都要符合礼法才配得上咱们公主殿下的娇贵身份,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你是读书人,该是个明理的,但嬷嬷还是得劝告你,莫要在咱们殿下面前刷那股子文人的清高气,小心上身的板子。”
公主府内,一个眉眼刻薄的老嬷嬷倨傲的抿了口茶水,抬眼斜了一下身前端坐的青年,继续补充道。
“咱们大莽,就这一位长公主,可金贵着呢。”
“整个皇城中,谁人不知道公主殿下风仪万千,殿下美名传遍大莽甚至要远胜皇宫里头的那位贵人?要咱说,你也是个好福气的,你不过是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小举人而已,竟然入了咱们公主的法眼。”
“咱们公主千金之躯,是大莽明珠,你入了公主府那可是你们老陈家祖宗烧了高香了,做梦都要笑醒过来。”
老嬷嬷一脸颐指气使,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只是闻声,坐在椅子上的陈跃亭却忽然冷笑了一声。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富丽堂皇的公主府,而后目光一撇,落在了身前颐指气使的嬷嬷脸上,不由得撇嘴道。
“崔嬷嬷好厉害的嘴,不过……你确定这是我陈跃亭是烧高香,祖坟里冒了青烟出来,而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当朝驸马,帮下捉婿?有些意思,只是......
崔嬷嬷,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一听这话,
崔嬷嬷一听,顿时脸色狂变。
“你,大胆!”
她脸色铁青一片,心道这是哪里来的狂生,敢在公主府中如此放肆。
要知道,莫说眼前的陈跃亭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纵然就是放眼朝堂之上名满天下的滚滚诸公怕是也需要看自家殿下的脸色,寻常朝臣,武官将领,唯公主马首是瞻。甭说别的,哪怕就算是高坐在皇帝宝座上的皇帝陛下也得叫公主一声长姐。
文臣武将,达官显贵,世家财阀。
世人无不对自家这位名誉满天下的长公主殿下心生敬仰,哪怕退一步讲,殿下才情远播这有目共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羞煞天下读书人。
更有女中诸葛的美名。
可以说,今日这陛下能够登临至高,坐稳这帝王的宝座,稳如泰山,自家殿下的功劳可谓是功不可没。
市井黎民中更有传闻,
只道咱们这位绝色倾城的长公主文武双全,气盖世,只恨身为女儿身。
若是身为男儿,自当登基帝位,威仪八方。
哪还有陛下什么事儿?
虽说自家公主殿下在京中的风评是差了一些,但人无完人,咱家殿下是皇宫贵胄,权倾朝野,纵然后宫比不得陛下佳丽三千,但养几个面首算什么?
如何能叫这狂生议论。
谁知,
陈跃亭却半点不怵。
公主,殿下,千金之躯?
当真好大的官威啊。
若是寻常的贫民百姓怕是得吓的身如塞抖,恨不能以头抢地,不能自持。只可惜啊,却吓不到来自千年之后对封建皇权毫无敬畏之心的陈跃亭。
妈的,瞎搞。
说实话,陈跃亭也很费解。
他不过是在图书馆中小憩了一会,为何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个名为大莽的封建皇朝中。
这皇朝,乱世止戈,新皇登基不过一年而已。
昔年皇朝战乱,内忧外患,天灾人祸不断。
于是,
千里平原沃血,民不聊生。
幸而天佑大莽,长公主殿下临危受命,扛起了这一座皇朝的命数,几乎以一己之力强行为这一座即将崩塌的皇朝续命一百年。
而他如今的身份是出身偏远寒门的书生举子。
奈何,原主千里赴京赶考,本该金榜题名,一展胸中抱负,奈何京城中手眼通天的长公主莫名其妙来了一出榜下捉婿。
古代文人,历来有清风傲骨,自视甚高。
原主一介寒门书生,但心有傲骨,一心只为金榜题名,如何能受这榜下捉婿的屈辱?
就连民间嫁娶尚且知道倒插门的赘婿抬不起头来,自视甚高的文人书生哪里经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口诛笔伐?
再者,当了驸马,就同登了皇家门,再也无缘朝堂。
而原主寒窗苦读十载,只待今秋金榜题名,就要入朝为官,奈何还未在朝堂上一展抱负便在顷刻间如数化作了泡影。
以至于原主一口气儿没喘上来,生生被气死。
驸马?
有些意思,但不多。
陈跃亭一笑,他是现代人,心里头到是也没什么大忌讳。后世里不知道多少老少爷们哭着喊着找富婆包养,走向通往人生的捷径。
而毫无疑问,
权倾朝野的大莽长公主声势如龙,再加上美的冒泡,绝壁是一条绝佳的金大腿。
被这么一个富婆包养这是寻常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只可惜啊……
长公主赵青竹在市井坊市间风评历来不佳,可以说差的离谱。
咋说呢,就是这位权倾朝野,才情羞煞天下读书人的天之骄女是大莽皇朝中最具权势的女人,可惜私下里却是私生活混乱不堪的渣女。
当朝天子有后宫三千佳丽,坐拥齐人之福。
而咱们这位长公主殿下风华绝代,不但文武双全不逊男儿,而这公主府中的后宫男宠也是不遑多让。
蹦说别的,据传闻就在这小小的公主府中也有面首三百人。
好家伙,
这渣到家了啊。
陈跃亭冷笑一声,半点也不怂。
开玩笑,若是单单吃软饭,抱大腿,这他在行。
但可特么当绿毛龟就不行。
“大胆又如何?有本事你咬我?”
陈跃亭瞥了脸色狂变的嬷嬷一眼,提步便走。
崔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她有心想呼叫侍卫将这胆大包天的狂生给打出府去,奈何一口气上来却生生忍住了。
偌大的公主府中,崔嬷嬷是长公主的教养,自幼伴公主长大,照顾周全,论身份地位自是超然,仅次于公主乳母。
若是旁人放肆,说不得要头破血流,找上一通好打。
可毕竟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陈书生却是前几日被公主亲自发下懿旨指名道姓榜下捉来的驸马。
奴才就是奴才,翻身也当不了主人。
而眼前的陈跃亭呢,虽然狂妄,但却是公主殿下钦点的驸马,论身份却是府中的半个主子,崔嬷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指着陈跃亭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书生,陈跃亭,你……你给咱家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