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曜威的陈述,霍曜道:“你的计划暂且放下,由我来处理。”
什么?
陈曜威疑惑道:“曜哥要亲自对付山鸡、大天二?他们算什么,值得曜哥动手,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哈哈!”
占米拍拍陈曜威的头,大笑:“连你都知道小事不必费大力气,曜哥怎么会这样做?他针对的是陈浩南,甚至是大佬b。
陈浩南倒了,大佬b就会缺帮手,那时就有你的机会。”
“让大佬b再次出事,成功的几率更大。
所以,接下来你只需做好准备即可。”
陈曜威震惊得眼珠几乎凸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陈浩南是双花红棍,蒋天生看好的得意 。
洪兴年轻一代中,他的名声最为显赫,若非败给霍曜,声望还会更高。
大佬b更是洪兴铜锣湾的揸fit人,十二大堂主中最具权势之人!
自己还在为赶走山鸡、大天二绞尽脑汁时,大佬竟然已开始布局对付大佬b和陈浩南为自己铺路?
洪兴这样的庞然大物,哪怕船再多也经不起如此风暴,岂是一吹即散?
霍曜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直视陈曜威,淡声道:“大佬b、陈浩南这些人不算什么。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想让你崛起,红到执掌洪兴的地步。”
“你,准备好了吗?”
陈曜威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头顶,身体僵冷至极,双眼骤然睁大,震撼不已。
洪兴龙头?
天啊!
他还在思考如何成为大佬b的心腹,曜哥却告诉他未来有一天能让他坐上蒋家的龙椅,掌控洪兴?这简直如同梦境般虚幻,只有曜哥敢这样讲。
绝无第二人!
“我……”
陈曜威回过神,声音颤抖。
霍曜打断道:“不必现在答复,时间还长。
不过你可以想想,眼光别放得太低。
既然都要幻想,为何不把梦做得更大?跟大佬b混日子有意义吗?”
“毫无意义,一点都没有。
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极致。”
“记住这句话: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
想被人看重,先得有能力让人看重。
如果你只是软弱无力的存在,即便捧起你,结果也不会改变。”
陈曜威全身一颤,眼中闪过异样光芒,那是名为“野心”
的东西。
他严肃地说:“曜哥,我明白了!无需多言,看我的行动!”
霍曜微微一笑。
他不怕下属有野心,就怕他们无能。
混十年还是个小角色,毫无意义,至少得是堂主级别才行。
陈曜威出身贫寒,父亲早逝,家中还有母亲和两个妹妹,生活困苦,甚至无法继续学业。
霍曜说:“阿威,我打算成立一个基金会,专为屋邨居民服务。
这可以保障你两个妹妹完成高中学业,同时每月也会给母亲提供经济支持,让她们衣食无忧。”
“你无需为家人担忧,专心在洪兴做事,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会等待你出人头地。”
陈曜威感动得热泪盈眶,坚定地点了点头,“曜哥,请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霍曜未作声。
占米拍拍陈曜威的肩膀,“别多想了,努力工作才是正事。
我送你离开,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几分钟后,占米返回。
霍曜问:“送走了?”
占米点头,“送走了。”
霍曜心情愉悦,便打算指点占米,助其快速成长,笑着问道:“占米,应该猜到我的计划了吧?我想知道,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法?坐下来说。”
占米坐在床边,皱眉道:“曜哥,我有两个建议。”
霍曜示意他说下去。
占米说道:“首先,您这样安排显然是为了长远考虑。
但阿威和大 是难得的人才,稍加培养就能成为天赐的重要支柱。
可现在,您却将他们外派。”
“洪兴、东星、和联胜,如今自然风光无限,但只要我们聚集足够多的人才,我坚信天赐定能崛起为顶尖势力,无人敢冒犯,甚至能够击溃其他所有字头,称霸港岛。”
“若在往昔,我或许会认为这想法过于狂妄,可有曜哥在,我却觉得并非毫无可能。”
霍曜轻蔑一笑,“接着呢?”
占米一怔。
霍曜道:“我得告诉你,没有人能做到你所说的那种地步,整个港岛只容许一个字头?就连我也做不到!我不沾黄、赌、毒,可这些东西利润惊人,怎么可能彻底禁绝?即便我把天赐发展到极致,也无济于事,这可是十万差人多年未竟的梦想,难道我就该例外?你未免抬举我了。”
“就算退一步说,假设我是无所不能的存在,真的实现了,又能如何?单凭一个字头,凭什么收取看场费?少了你,难道就没有麻烦了吗?有个词叫‘养寇自重’,用在这里正合适,正因为字头众多,才能彰显天赐的价值。”
“而且,全港仅剩天赐一家,你知道这对差人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整个警界都会将注意力集中于我们!”
占米脑筋飞速运转,尴尬地笑了笑,“是我考虑得太肤浅了,曜哥。”
“还有别的想法吗?”
霍曜问。
占米道:“另一个念头是,既然我们可以向字头安插卧底,那警方那边是否也能如此操作?”
霍曜摇头,“不必。”
“为什么?”
占米惊讶极了,他设想了许多可能性,唯独没想到这个答案。
差人卧底不是能让情报获取更加全面吗?
霍曜道:“像大富豪李半城、赌王贺新,他们会惧怕差人吗?”
占米笑道:“当然不会,恰恰相反,一旦他们遇到问题,差人恐怕比谁都更紧张。”
“这就对了。”
霍曜低声一笑,“我的目标是成为像李半城、贺新那样的顶级人物,既然他们都不畏惧差人,我又何必害怕?”
“让我告诉你,他们究竟忌惮的是什么。”
“法律管不到的地方,才是他们的软肋。
那些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才是让他们夜不能寐的存在。”
占米听罢,陷入沉思,眉头紧锁。
霍曜未提及的是,送人去其他帮派卧底,不过是换了个身份继续混江湖,即便成功也可能只是个小头目。
但若潜入警察内部,那就是另一个极端了——就像刘建明那样。
韩琛的死,正是拜他亲手栽培的这个卧底所赐。
片刻之后,占米眼神焕发出异彩,脸庞因激动泛起淡淡红晕,显然有所领悟。
他向霍曜说道:“曜哥,您说得没错。
即便我们成立自己的堂口,只要避开黄赌毒,其实没什么好畏惧的。
反之,涉足这些才是禁忌。”
“当前,我们与警察应保持合作。
未来,他们会成为我们的工具。”
“此外,用威势压服,辅以恩惠笼络,短期内可行,但警员与混混的身份界限分明。
长期处于这种环境,难免受影响,心存善念者必会挣扎于道德选择之间。”
“久而久之,后果难以预料。
万一有人突然决定行善,非但无益,反而可能反咬一口。
我们派出去的都是精英,一旦倒戈,将带来巨大威胁。”
……
这十分钟里,占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但消化了霍曜的话,还进一步推敲,甚至联想到“想做个好人”
的例子。
刘建明不就是因此布局,亲手除掉韩琛的吗?
霍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483号李家源,这个小弟的悟性超出预期,成长迅速,不出两年即可独挑大梁。
这份惊喜也让霍曜倍感欣慰。
霍曜对待属下从不挑剔,无论是被派往外地的陈曜威、许炎东,还是紧随其后的占米、骆天虹、飞机,他唯一的要求便是能力。
如今正值创业关键期,每个人都要如狼似虎。
听完占米略显激动的汇报后,霍曜含笑点头,“悟性不错,占米,继续保持。
再送你一句——‘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不谋一世者,不可谋一时’。”
“这句话的意思很直白,做事需立足大局,而非拘泥于眼前利益,着眼的是……长远。”
占米全身微颤,低声自语:“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不谋一世者,不可谋一时……或许我该多读些书。”
霍曜站起身,拍拍占米肩,“这不是闲书,而是成就大事的根本。
你喜欢经商,挺好,但当生意越做越大时,你会发现,商道即人情。”
“这段时 忙于事务和课程,日后有空,还是要多涉猎一些非商业类却关乎为人处世的书籍。”
占米点头,“我明白了。”
忽而,霍曜想起一事,“哦对,之前在云水街,你说有件事很重要,是什么?”
当时若非靓坤突然干扰,占米本会提及此事。
占米道:“我们接手忠信义资产,需要一位律师。
前阵子商业班里刚好遇到一位,虽资历尚浅,仅从业三年,但才华出众。”
“就是她帮我们解决了法律难题。
起初我只是想付她酬劳,但她拒绝了,说想见你,明日便到。”
“我已经看出,她不但有能力,野心也不小。”
“曜哥,你看是否见面?”
霍曜蹙眉道:“既然负责忠信义资产,她不可能不了解我们的底细吧?虽说我不以字头示人,但在外人眼中,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占米笑,“她当然知道。
我说过了,那女人野心不小。
她不仅知晓我们的主业,还清楚我们这几日正在尖东布局。”
“她居然还敢来?”
霍曜略感意外。
占米摊了摊手,“我猜不透她心里怎么想的。
按理说,这件事只需一次 待就行。
换了别人,早被吓得逃之夭夭了。
可她不但不惧,反而主动要求见你。”
霍曜忍不住笑起来,“有意思。
她叫什么名字?”
占米答道,“姚可可。”
霍曜立刻明白为何了。
占米的判断果然没错,这女人确实野心不小。
姚可可出自《潜行 》,容貌如何暂且不论,其智慧超群,行事果断,性格坚韧且争强好胜,从不轻言放弃。
在这个世界里,情况也一样。
她出身于新界的沙田屋村,那地方如今尚待开发,家境贫寒。
自幼便深知弱肉强食的道理,正是这样的成长环境磨砺出她不屈不挠的性格。
这个女人极度重视结果,始终不懈地追求社会地位、声誉与权力!
“走吧。”
霍曜微笑着起身。
占米问,“明天要不要她来?”
霍曜点头,“让她来,天赐的确需要一名律师。”
占米表示理解,却仍有顾虑,“曜哥,明天是咱们插旗行动的最后一天,司徒浩南也要动了,这样安排妥当吗?”
霍曜哈哈一笑,“你是不是担心她会见到什么不该看的事?别多虑了,人家对我们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还能鼓起勇气来找你,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占米也笑了,“也是。”
……
两个小时后,洪都 。
大家都在忙碌中,骆天虹轻轻推开霍曜办公室的门,闪身而入,迅速关门,说道,“曜哥。”
霍曜正专注读书,头也没抬,“赵素交代的事,都说了?”
“说了。”
骆天虹回答,“我保证她没藏私!曜哥,接下来怎么处置她?”
霍曜慢慢抬起头,语气温和但意味深长,“你觉得呢?”
咝——
骆天虹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仿佛自己犯了什么错。
霍曜道:“难道我们就这么告诉她,只要交代清楚就能活命?真的会放过她吗?”
骆天虹脸色微变,忙道:“曜哥,是我错了!我不该多问的!”
霍曜低头继续翻阅手中的书:“你确实不该问。”
“倪坤那句话说得不错,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连浩龙、赵素靠忠信义起家,享了几十年荣华富贵,现在也该还了。”
骆天虹未再言语,只朝霍曜点头示意,随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