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狠狠地抽打着往生客栈的琉璃瓦,仿佛要将这座古老的建筑撕裂。每一滴雨水都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咆哮着砸向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檐角的铜铃在狂风中摇摆不定,发出一阵阵垂死般的呜咽,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客栈的沧桑和苦难。
客栈内,灯光昏暗,只有桌上的那盏符咒灯笼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灯笼的表面用朱砂绘制着辟邪符,那鲜艳的红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灯笼里的烛火在风雨的肆虐下摇曳不定,不时有火星从烛芯中爆开,溅落在雷击木匣的表面,留下点点焦痕。
蒯迪元静静地坐在桌前,双眼盯着那盏符咒灯笼。
“砰!”
一声脆响,仿佛打破了雨幕的宁静。那是剑穗玄晶与窗棂碰撞所发出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静谧的雨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南宫昭的身影倒挂在房梁之上,他的身体如同被某种力量悬挂着一般,显得有些诡异。他身上的紫袍下摆被雨水浸湿,湿漉漉地垂落下来,形成一滩水渍,在地面上渐渐汇聚成一幅北斗阵图。
他的手指轻轻挑着一块磁母玄晶碎片,那碎片在他的指尖闪烁着微弱的冷光。当他的目光扫过木匣时,原本焦黑的雷纹突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扭曲、蠕动,最终竟变成了一张狰狞的鬼面,仿佛在痛苦地挣扎着。
“你这是重生的后遗症?怎么老爱倒挂着……”蒯迪元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带着些许戏谑和调侃。
蒯迪元的话语尚未落下,南宫昭手中的剑鞘便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抵在了木匣的铜锁之上。
只见那剑鞘的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在玄晶的照耀下,竟然如同一幅神秘的地图一般,投影到了墙面之上。
随着投影的出现,那些符文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化作了三百六十根细细的金线,如同蛛网一般紧紧地缠住了木匣的匣体。
就在此时,木匣内部突然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是一种指甲抓挠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从木匣中逃脱出来。
南宫昭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低声说道:“这是用魔血浇灌的阴雷木。”
他的话音刚落,手中的剑穗轻轻一抖,一道玄晶的光晕顿时从剑鞘中涌现出来。在这光晕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层层叠叠的封印阵法。
“外层的天雷纹,是为了掩盖里面的……”南宫昭的声音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有些凝重。
就在他说话的当口,那木匣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冲击,突然间炸裂开来。木片四处飞溅,而在这木匣的碎片之中,竟有一团黑雾如箭一般激射而出。
这团黑雾在半空中迅速凝聚,眨眼间便形成了一个高达三丈的魔影。那魔影面目狰狞,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魔气,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一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南宫昭并未惊慌失措。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转身,同时手中的剑穗如闪电般甩出。只见那剑穗在空中急速旋转,带起一阵劲风,而那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玄晶碎片,此刻也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纷纷飞起,如流星般朝那魔影疾驰而去。
眨眼间,那些玄晶碎片便在魔影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那魔影牢牢地困在其中。然而,就在这牢笼即将合拢之际,那魔影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这牢笼的束缚。
就在此时,那魔影猛地伸出一只漆黑的手臂,直直地朝着蒯迪元抓去。蒯迪元见状,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定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那困住魔影的玄晶牢笼像是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猛然冲击,瞬间崩解开来。无数的玄晶碎片如雨点般四散飞溅,而那魔影则趁机挣脱束缚,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径直朝蒯迪元扑去。
蒯迪元后颈如遭烙铁炙烤,恍惚看见大长老在雷暴中封印木匣的画面。南宫昭的剑穗纹路与记忆里襁褓的刺绣重叠,那些金线银针的走势竟与天工坊符文同源。魔气顺着胎记纹路钻入血脉时,他忽然明白——这具身体本就是最好的封印容器。
南宫昭并指抹过剑锋,血珠融入玄晶爆出赤芒。魔影在强光中扭曲嘶吼,显露出核心的青铜密钥虚影。蒯迪元怀中的密钥残片突然发烫,牵引着魔气在屋内绘出渡劫谷雷池的阵图。小电驴自主启动静音模式撞向阵眼,轮胎在地面烙出焦黑的北斗星位。
\"你早就知道这是封印物。\"蒯迪元攥紧淌血的掌心,冰魄珠在魔气中结出霜刃。
南宫昭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与胎记相同的狼首刺青:\"二十年前天工坊覆灭夜,大长老托付的不止是密钥...\"
当最后缕魔气被封入剑穗,蒯迪元在玄晶倒影中窥见骇人真相:阴雷木核心嵌着枚带血的玉扣,正是大长老失踪当日戴的耳坠!南宫昭突然挥剑劈来,剑气擦着耳际斩落缕黑发——发丝落地即化作噬灵虫王,额间嵌着王掌柜的白玉簪碎片。
客栈墙壁渗出腥臭血珠,汇成二十年前天工坊的灭门惨景。蒯迪元胎记绽放金光,与南宫昭的剑纹共鸣出龙吟。阴雷木残片在共鸣中悬浮重组,拼成半块刻着生辰八字的命牌——日期正是他当年被放入快递箱的那天!
南宫昭突然咳出黑血,剑穗玄晶浮现裂痕:\"它们来了...\"
窗外传来密集振翅声,三百只脚系铜环的血鸦撞破窗纸。每只血鸦爪间都抓着块雷击木碎片,裂纹中睁开的血瞳正与渡劫谷的竖瞳遥相呼应。蒯迪元的手机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同源能量波动】,地图上所有红点汇聚处,赫然是醉仙楼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