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修仙界的流霞谷被漫天云锦笼罩,位于谷心的悬空楼阁“凌仙阁”正悬于云雾之上,檐角风铃叮咚,迎来送往皆是仙风道骨之辈。
蒯迪元身着一袭青衫,腰间别着乾坤灵珠,与南宫昭、清羽门弟子混在人群中,缓步踏入这场三年一度的“凌仙拍卖会”。他们此行目标明确——自仙法阁失窃案后,邪修动向愈发诡秘,而拍卖会流传的神秘拍品,极可能是破局关键。
“这凌仙阁果然名不虚传。”清羽门弟子仰头望着穹顶垂下的夜明珠串,声音里透着惊叹,却又下意识压低,“可我们真能找到线索么?”
南宫昭目光扫过四周三三两两的修士,其中不乏佩戴邪修标记的可疑人物,轻声道:“既敢在此露面,邪修定不会放过这场盛会。”
蒯迪元指尖摩挲着袖中从仙府遗迹带出的残卷,残卷上“封魔印”三字隐约发烫,与拍卖会流出的“神秘拍品与封印相关”的消息不谋而合。
拍卖会在一片霞光中拉开帷幕。司仪身着华裳,手持玉锤轻叩台面:“今日首件拍品——千年温玉髓,可助金丹修士稳固道基……”蒯迪元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始终盯着后台紧闭的鎏金大门。
直到第七件拍品落槌时,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在众人头顶凝成一团旋转的星云。
“此乃今日压轴拍品——‘封魔残片’。”司仪的声音陡然拔高,“相传为上古封魔大战时,镇压魔尊的法器碎片,蕴含天道法则之力!”话音未落,全场哗然。
蒯迪元瞳孔骤缩,只见那星云之中,一块暗金色碎片若隐若现,表面裂痕纵横,却有金色纹路如血脉般流动,与他袖中残卷上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起拍价,十万上品灵石。”
竞价声此起彼伏,蒯迪元攥紧了拳头。他虽非仙界中人,却也知道此等重宝若落入邪修手中,必成大祸。
然而十万灵石对他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正当他焦急之际,南宫昭忽然低声道:“看左侧二楼。”
蒯迪元抬眼望去,只见二楼雅间内,一名黑袍修士正懒洋洋地倚着栏杆,指尖把玩着一枚黑色玉牌——正是仙法阁失窃案中出现的邪修标记。
与此同时,清羽门弟子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发颤:“他们……他们也来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几名灰衣人,步态诡谲,正是在清羽门灵矿脉见过的邪修手下。
“十五万!”黑袍修士的声音冷冽如冰,打破了竞价僵局。蒯迪元心下一横,往前踏出半步,朗声道:“二十万!”全场目光瞬间汇聚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身上,南宫昭则不动声色地贴近他,袖中长剑已然出鞘三寸。
“二十五万。”黑袍修士挑眉,眼中闪过阴鸷,“小友莫非知道这残片的真正用途?”蒯迪元面不改色,实则掌心早已渗汗:“不过是觉得此物与贫道有缘罢了。”
他暗中捏了捏乾坤灵珠,灵珠微微发热,与残片产生共鸣,让他愈发确信此物正是解开魔尊封印的关键。
就在竞价胶着之时,殿外突然传来轰鸣。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直奔拍卖台而去,正是当日在仙府遗迹操控傀儡的邪修首领。“给我抢!”
他厉声喝道,手中飞出数道黑芒,直击司仪。南宫昭长剑出鞘,剑光如银河倒悬,将黑芒一一击落:“蒯迪元,护住拍品!我来挡住他们!”
拍卖会瞬间陷入混乱,修士们或夺路而逃,或加入战局。蒯迪元趁乱跃上拍卖台,乾坤灵珠光芒大盛,与残片的金色纹路交相辉映。邪修首领见状,舍弃南宫昭,转而扑向蒯迪元:“找死!”千钧一发之际,清羽门弟子突然掷出照明法器,强光刺得邪修首领眯起眼睛,蒯迪元趁机将残片收入怀中,翻身跃下拍卖台。
“想走?”邪修首领挥袖祭出黑雾,黑雾中无数骨手破土而出,缠住蒯迪元的脚踝。剧痛传来的瞬间,一声熟悉的轰鸣由远及近——进化后的小电驴如闪电般撞破殿门,幽冥罗盘光芒大盛,竟将黑雾硬生生逼退三尺。“上来!”南宫昭大喊,同时挥剑砍断骨手,扶蒯迪元跨上小电驴。
小电驴如离弦之箭冲出门外,身后传来司仪的惊呼:“拍品成交!这位道友还未付款——”蒯迪元苦笑着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荷包,对南宫昭道:“先甩开追兵,日后必有重谢!”
南宫昭无奈摇头,剑光扫过追来的邪修,低声道:“你啊,每次都要把人得罪干净。”
在苍茫暮色的笼罩下,三人如流星般疾驰而过,风驰电掣。蒯迪元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残片,感受着它与袖中残卷同时传来的滚烫温度,仿佛这两件物品正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向他诉说着上古之战的惨烈与悲壮。
他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那座曾经矗立在云雾中的凌仙阁,已经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好似被这片神秘的暮色吞噬。然而,就在他即将转身的瞬间,他突然发现手中残片上的金色纹路变得越发清晰,宛如一道耀眼的希望之光,穿透了层层云雾,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尽管邪修的阴谋仍在继续,黑暗的阴影依然笼罩着这片大地,但此刻,蒯迪元终于紧紧握住了这可能扭转战局的关键。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气和决心。
“接下来去哪?”清羽门弟子颤声问道。蒯迪元低头看着残片,又看了看南宫昭手中带血的长剑,眼神逐渐坚定:“去天工坊遗址。我有种预感,这里面的秘密,该揭晓了。”南宫昭与他对视,剑穗上的磁母玄晶微微发亮,仿佛在回应这个坚定的决定。
夜色渐深,三人一骑的身影消失在漫天流霞中,只留下凌仙阁的喧嚣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