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珊瑚城在暮色中本应如往常一样,被温暖的炎阳红光所笼罩,那是一种让人感到安心和舒适的颜色。然而,此刻这座美丽的城市却被一层诡异的青雾所笼罩,这层青雾仿佛是从深海中涌出的,带着一股阴冷和神秘的气息。
蒯迪元站在首舰的甲板上,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层青雾,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手中紧握着龟甲令牌,令牌在他的掌心发烫,仿佛是在提醒他危险的临近。令牌上的龙纹如同血管一般,突突地跳动着,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异常的气息。
在前方的海域,海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不时闪过紫色咒印的幽光,那幽光如同来自地狱的火焰,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不祥的暗紫色。这景象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监测到灵脉异常波动!\"敖烈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仪器,满脸凝重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这些数据显示出灵脉的波动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这意味着可能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正在影响着这片海域的灵脉。三叉戟的手青筋暴起,鎏金鳞甲在青雾中泛着冷光,“这种频率的震动...和沧溟苏醒时一模一样。”他转头望向蒯迪元,眼中闪过忧虑,“海妖余孽难道还藏着更恐怖的后手?”
敖清的尾鳍不安地拍打甲板,星泪珠重新亮起微弱的光芒:“漩涡边缘的咒印符文...是西海禁术‘逆时之瞳’。”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发间的砗磲发簪映出漩涡深处的景象——破碎的时空碎片在水流中沉浮,隐约可见巨大的骸骨轮廓,“这是企图撕开时空裂缝,召唤远古存在的禁忌之术。”
舰队驶入漩涡外围的瞬间,蒯迪元的避水金晶罩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火焰纹路与山海图腾疯狂扭曲,仿佛在抵御某种无形的压力。他看见身旁的鲛人水手突然僵住,眼中倒映出完全不同的场景——那里没有舰队,只有荒芜的海底废墟和飘荡的破碎王冠。
“是时空乱流!”蒯迪元抓住即将被吸入漩涡的敖清,能量罩的光芒在乱流中忽明忽暗。手机屏幕疯狂闪烁,通讯频道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我们...在三百年前...海妖议会...攻击...”画面中,年轻的敖广正挥舞龙爪与暗影藤搏斗,而他身后的龙涎井,竟与眼前的漩涡产生诡异共鸣。
“迪元!看你的令牌!”敖清突然大喊。龟甲碎片不知何时悬浮空中,九块拼图自动分离,每一块都投射出不同时空的画面:初代龙王签署盟约的庄严,玄夜被误解时的悲愤,老龙王在龙涎井坚守的孤寂。碎片间的咒印纹路交织成网,竟与漩涡中心的符文完美重合。
“原来龟甲不仅是钥匙...”蒯迪元的声音被时空乱流撕扯得破碎,“更是封印远古力量的锁!”他望向逐渐清晰的骸骨轮廓——那是比沧溟更庞大的存在,颅骨上镶嵌的紫色晶体,与海妖核心如出一辙。当怪物睁开空洞的眼窝,整片海域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舰队的砗磲灯塔在乱流中接连熄灭。蒯迪元看见敖烈被传送到百米之外,与“自己”展开厮杀——那是来自平行时空的幻影,鎏金鳞甲上布满噬灵咒的黑斑。摩罗长老的冰棱矛突然断裂,夜叉族战士们的身影在时空错位中时隐时现,有的变成孩童模样,有的则垂垂老矣。
“保持清醒!”蒯迪元将龟甲碎片按在额头,父亲的灵识如潮水涌入。他看见初代龙王的记忆:远古时期,四海龙王耗尽灵力将失控的“时墟巨兽”封印在归墟深处,用龟甲碎片设下九道时空枷锁。而此刻,海妖余孽正试图用逆时之瞳解开最后一道封印。
避水金晶罩突然迸发强光。火焰纹路化作金色锁链,山海图腾延伸成时空屏障。蒯迪元感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有他作为快递员穿梭深海的温暖瞬间,也有各族生灵为共潮奋战的悲壮画面。这些情感化作实质力量,与龟甲碎片产生共鸣。
“以共潮之名,封!”他的怒吼穿透时空乱流。九块龟甲碎片重新拼合,在巨兽头颅上方形成金色牢笼。敖清的月澜水晶、敖烈的炎阳三叉戟、摩罗长老的冰棱灯同时亮起,四股力量与龟甲光芒交织,将即将苏醒的巨兽重新推入时空裂缝。
漩涡开始逆向旋转。蒯迪元在混乱中抓住敖清的手,却发现她的鳞片正在透明化——那是过度使用时空禁术的代价。“别说话。”他将能量罩的光芒尽数注入她体内,“还记得我们的共潮快递站吗?你说过要带我去人间看雪...”
当最后一丝青雾消散,黎明的阳光刺破海面。舰队伤痕累累地漂浮在平静的海域,砗磲灯塔重新亮起。蒯迪元望着掌心微微发烫的龟甲令牌,龙纹中多了一道崭新的封印纹路。手机震动着弹出消息,是来自各个海域的报告:“咒印波动消失”“时空乱流平息”。
敖清的尾鳍轻轻缠住他的手腕,星泪珠重新绽放柔和光芒:“迪元,你看。”她指向远方,那里,普通海族们正自发组成船队,用发光的海草修补受损的珊瑚城。人类的渔船也缓缓靠近,渔民们抛下装满草药的竹篮,上面系着纸条:“给深海的守护者”。
归墟方向仍有微弱的震颤,但蒯迪元不再感到恐惧。他握紧敖清的手,避水金晶罩的光芒与初升的朝阳融为一体。这场突如其来的时空危机,让他更加明白:共潮之路从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心怀守护的信念,再强大的远古威胁,也终将在团结的光芒中化为尘埃。而他,作为航道的守护者,将继续在这片深蓝中,守护每一个来之不易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