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霜听到这话，看着苏晚欲言又止。
“关于他具体是什么时候认识你这件事，我觉得他应该不想你从我口中知道答案，不过照片有，你想看我可以拿下来给你看。”
苏晚见她不愿意说，也没再勉强，笑了笑，周围沉闷的气氛似乎又变得欢快了些许。
“那麻烦姑姑了。”
傅明霜上去拿照片，苏晚目光下落，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小保险箱里的东西。
有几张卡，房本，还有文件……
联想到傅沉舟的家境，苏晚不难想象出这些东西究竟有多贵重。
她别开眼，落在膝盖上的指尖不禁蜷缩了下，心里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拒绝傅明霜给的这份厚礼。
不多时，傅明霜拿回来一个印有古朴花纹的棕色相册。
她坐到苏晚身侧，把第一页翻开，这页不是照片，纸张上写着【傅沉舟】三个字。
这三个字是用梅花小楷写的，字迹娟秀，字里行间流露出优雅风韵，看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
傅明霜见苏晚盯着，不禁解释了一句。
“这是沉舟他外婆在世的时候写的，这字迹是不是特别漂亮？”
苏晚由衷夸赞，“特别有韵味。”
傅明霜轻笑，“我也这么觉得。”
说完话，她去翻开下一页。
下一页的照片，是乖乖睡在婴儿床上的小婴儿。
照片的右上角写有字：小沉舟满月啦。
“好可爱。”
苏晚看得心里软软的。
傅明霜笑着没说话，又接着往下翻。
有傅沉舟七八个月，满岁，小学，初一这些阶段的照片，而且每个阶段的照片，都有标注和时间，一看就知道记录这个相册的人很用心。
苏晚看着这些照片，好像也参与了傅沉舟成长时每个阶段的变化。
心里也悄然发生了变化，觉得现在的她更了解他，距离他更近了一点。
只是到到这，傅明霜就没有再继续往下翻。
苏晚心下奇怪，不由得出声问道。
“姑姑，怎么不继续往下翻了？”
傅明霜偏过头，直直望着苏晚的眼睛，那神色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其实后面也没多少照片了，沉舟初二的时候，他爸妈离婚了，从那之后，他的状态就不太好，也不愿意拍照，最后还是我拽着他去旅游的时候，偷偷拍下来的，如果你想看的话，先做一下心理准备。”
这时的苏晚，还没意识到傅明霜的提醒意味着什么，只听她说。
“没事姑姑，你直接翻吧。”
直到傅明霜翻了下一页，当她看到初二时的傅沉舟时，才知道傅明霜之前的提醒意味着什么。
只见照片中，男生身量很高，风吹来一点，勾勒得他校服内的身体空荡荡的，莫名有种瘦骨嶙峋的意味。
最主要的是那双眼睛，已经黯淡无光，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只剩下一具空壳。
这跟她印象里的傅沉舟，一点都不一样。
傅沉舟是冷峻的长相，锋利的下颚线，看起来很有攻击性。
可看她的时候，那双深邃的眸子总是很亮，像是浩瀚天际中的一条星河。
苏晚有点不敢信照片中的人会是傅沉舟，鼻尖发酸，眼眶也有点涩涩的。
然而，相比于高中时呈现出来的状态，傅沉舟高中的状态更不好。
他看着比初二更瘦，头发长长的，几乎盖住眼睛，浑身透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苏晚看得愣怔，然后注意到傅沉舟身上穿着的校服。
“傅沉舟以前，也是明阳高中的学生？”
傅明霜还没开口，苏晚后颈就突然贴上了一抹冰凉。
“对，我以前也是明阳高中的，不过我只在那读了一年。”
苏晚猛地扭头看过去，对上的是傅沉舟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她又用余光去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傅沉舟，实在很难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傅沉舟倒没觉得有什么，让苏晚过来的目的，本意就是让她多多了解他。
他绕过沙发，坐到苏晚旁边，手虚虚搭在她肩膀。
“是不是吓到了？”
苏晚摇了摇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开口问道。
“那你……是上高中的时候喜欢上我的？”
傅沉舟笑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这个得你自己发现。”
苏晚无奈看了他一眼。
“玩游戏吗？”
傅沉舟笑了。
“可以这么理解。”
傅明霜看着他们聊天，从沙发上站起来，悄悄上楼，把空间留给他们。
等傅明霜走了，苏晚指了指茶几上的保险箱。
“这个……刚刚姑姑给我的，你帮我还回去吧。”
“姑姑给你你就收着。”傅沉舟捉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亲。
“以后我会给你更多。”
“这些太贵重了。”苏晚摇了摇头，难得坚持自己的意见。
“真的，我不能要。”
傅沉舟靠在沙发上，就这么定定望着她。
“苏晚，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你，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你现在不要，以后还得要，还是说……你已经决定好两年后要跟我离婚了？”
离婚这两个字，太沉重了，傅沉舟这么提出来的时候，像是直直砸在苏晚心尖上，让她的心也不禁跟着抽了抽。
“我……”
见苏晚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肯往下说，傅沉舟去握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的那种。
“收还是不收？要是真不收，我就拿去还给姑姑。”
苏晚在思考，其实傅沉舟也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他知道他刚刚说的话有点重，但还是固执的想得到一个答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晚轻轻按下小保险箱的盖子。
“咔哒——”一声。
像是按在了傅沉舟的心尖上，他身体都紧绷了一瞬，目光直直望着苏晚，没敢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