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芒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中也知道了大概，她心情有些沉重，看到女孩哭红的眼，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女孩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泣不成声地道了声谢。
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女孩低低的抽泣声，每一秒都像是一种煎熬。
当电梯门打开，女孩跌跌撞撞地走到顶楼。风呼啸着吹过，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撑着护栏站在边缘，望着下方，眼神空洞而绝望。
片刻后，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邱芒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巴微张，满脸的惊恐。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连忙上前伸手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还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
“没用了！我这辈子已经完了！我的家人朋友，我的同学老师，全都看到了我的照片，想到他们看我的眼神，想到别人在背后议论我的表情，我真的没有脸活下去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
“不，不会的，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只要活着，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一定有办法解决的！”邱芒紧紧地抱着她，试图给予她力量与勇气。
“怎么解决？照片已经传出去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之水般肆意流淌。
“我们可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那些传播照片的人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她坚定地说，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光芒。
邱芒刚说完，就听到一阵警笛声响起，楼下几辆警车疾驰而来。
几分钟前，女孩在楼下大闹，已引来众多人围观。后来看到她往楼上去了，有人担心她寻短见，于是打电话报了警。
“来不及了，就算那些人被抓住了又怎么样？照片已经流出去了，大家都没办法当什么都看不到，那些流言，是会杀死人的，你没有体会过，你不懂，我就这样赤裸的、毫无尊严的被扔到大家面前，他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就像一支支穿心的箭，我的人生，已经千疮百孔了！”
女孩声音低低的从嗓子里挤出，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
邱芒还想安慰她一些什么，却发现什么语言都苍白无力，下一秒，女孩猛地低头朝邱芒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邱芒吃痛，松开了手。
女孩就趁着这个空档，直接爬上护栏，纵身一跃。
邱芒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女孩如一片飘落的树叶般下坠。
她伸手去够，手伸在半空中，却只有凛冽的寒风穿过指缝，邱芒脑子一阵空白，仿佛被人当头一棒。
楼下传来一阵惊呼，警车刚停下，警察们急忙冲过来，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警察迅速封锁现场，相关人员被带回警局录口供。
女孩与借贷公司起争执时，很多人都目睹了这一幕，当事人也对此供认不讳。再加上顶楼设有监控，一切事实都清晰明了。
邱芒走出警局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是她第一次真切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债务，或者说女孩子的声誉所带来的沉重与无奈。
她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欠款记录，有一瞬的恍惚。
她不禁想到，以后自己若还不上钱，会不会也像今天这个女孩一样，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邱芒的意识瞬间回笼，她拿出手机接听。
“小邱啊，你之前跟我说要借 10 万块钱，对吧？我已经把钱打到你工资卡上了！你查收一下。”电话那头，周海涛略带讨好的声音传来。
邱芒有些惊讶，他不是不肯借吗？怎么现在主动提出来了？
周海涛接着说：“小邱啊，华总那边有个项目，他点名要你来对接。你回去准备一下，记得联络华总。”
即便在电话里，邱芒也能感受到周海涛的兴奋。
好吧，她这下终于明白周海涛为何愿意借钱给她了，原来是看在华骁的面子上。
“我知道了。”
邱芒也不扭捏，反正她现在缺钱，人家主动借钱，那就收下呗！
邱芒收到钱后，立刻转给大姐。
几分钟后，邱稻打来电话，声音颤抖道：“阿芒，谢谢你！我会尽快还钱的。”
邱芒淡淡回应：“姐，先别说了，快把钱还上，让姐夫回家吧！”
邱稻重重地点头：“好！”
因为华骁的关系，邱芒借到了钱，也拿到华氏的项目，但离还清债务还远远不够。
今天的事情对邱芒的影响很大，为了能够尽快还钱，邱芒打开了招聘软件，看看能不能在业余时间再找个兼职多赚点钱。
突然，手机又响了，是石楠打来的，说是明天晚上有兼职，问她还去不去。
“还是万豪吗？”邱芒问。
“对啊，你不是想多赚点钱嘛，万豪一晚六百，很划算。”石楠说。
邱芒想起上次那短到大腿根的裙子，又想到那晚的陆延霆，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问道：“又要穿那种很短很暴露的裙子吗？”
“不用，不是每次都那样穿，上次是有 JK 主题，最近没活动了，都是正常工作服。”石楠解释道。
邱芒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第二天晚上，两人来到万豪，领班拿来工作服，脸上笑容和善。
“小邱，今晚还是负责上次那个包厢吧！华总和陆总都在！”
听到陆延霆也在，上次的记忆不自觉涌上脑海，邱芒连忙拒绝：“要不，换个包厢吧！”
“有人为难你？”领班神情关切。
邱芒摇摇头：“没有。”
石楠轻轻推了一下邱芒的胳膊，示意她快点答应下来，909 包厢的客人可都是广城顶尖人物。
“那就还是 909，别的包厢都安排人了。”领班帮她定下来。
既然只有这一个包厢，邱芒也不好说什么，出来赚钱，哪有选择的余地。
“好。”邱芒抿唇。
领班见她同意，准备转身出去。
“领班！”石楠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