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炸打开包袱,随即的展开几件衣裳。
最上面的,是刘三花回娘家的时候穿过的,她相信杨氏认得出来。
下面也有刘二花家的衣裳。
“二、二嫂。”
杨氏有点拿不准王炸的意思。
二姑姐家里被偷光了,衣裳怎么会在这儿?
那三姑姐家的衣裳呢?
说是送给王炸的,杨氏绝不相信。
“你针线活好像不错,这几件衣裳,帮我娘家人改改,一件衣裳给你十文钱工钱。”
王炸的手似是无疑的继续翻看衣裳,却叫杨氏越来越心惊。
因为她在里头看到了自家的,还有三房、四房,甚至是主屋老两口的。
咽了咽口水,杨氏只恨自己为啥眼皮子浅的过来,发现了这样的秘密。
她不会被灭口吧?
“二嫂。”
杨氏想哭了。
“这些衣裳你瞅着眼熟吧?那正好,你更知道要咋改了。”
王炸笑眯眯的说道:“可一定要改好了,要不然我一个不高兴,指不定就想干点啥。没有东西拿,拿胳膊腿的也成,命也勉强接受。”
杨氏咚的跪在地上。
她确定了,这是被威胁了。
“二嫂,是爹娘的意思,我已经劝当家的了。我们跟二房无冤无仇的,也不想吃断头饭,是万万不敢起杀心的。”
杨氏举起三根手指,哭道:“我发誓,用我们全家的命,还有我娘家人的命发誓,我真的不想跟二嫂结仇,没想过害人啊!”
三丫傻眼,她甚至不知道杨氏为何怕成这样。
王炸笑眯眯的盯着杨氏,眼神却冰冷。
“可你男人动了心思,他想做孝子不是吗?”
王炸的指尖在衣裳上点了点,皮笑肉不笑的。
杨氏看着刘老四那件七成新的衣裳,心脏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着,疼的她呼吸都不敢。
“不是的,他只是一时想岔了。有我盯着,他不敢乱来的,二嫂你信我一次。要是我看不住他,你想咋地我都不给他求情。
二嫂,你也是要做娘的人了,就当是看在几个娃子的份儿上,他们没伤害过你啊。”
杨氏真是后悔回来了。
俩老的作死,干啥拉着四房!
“嘘!我最讨厌人哭了,多触霉头啊!”
王炸摸出枕头下的菜刀,慢悠悠的别在腰后。
“我啊,就看不得刘家消停,更看不得刘家抱团。所以,你知道该咋做不?”
杨氏胡乱的点头,心里却慌得一批。
她知道啥?
不!
她啥也不知道。
“我回去就跟当家的研究分家的事,老刘家啥样,跟我们分出去的四房没关系!”
除了这点,杨氏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啥。
“对了,还有老五家,我一会儿就去找五弟妹,跟她商量分家的事儿,她一定乐意。”
杨氏没有脑子,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王炸也没有逼人的意思。
分家就够刘家闹腾一阵的了,俩老不死的就没空算计她了。
先赚银子,然后起房子,过自己逍遥的小日子最重要。
至于刘家,不能急着收拾,毕竟价值还没榨干呢。
“嗯,我也认为这样挺好的,树大分枝嘛。”
王炸掩嘴嘿嘿的笑着,却不知她自以为甜美的笑容,在杨氏眼中就是催命符。
二嫂是疯子,比她娘还疯。
不接受反驳。
杨氏得了肯定,抱着包袱,踉跄的回屋了。
三丫不解的问道:“二婶儿,你就不怕四婶儿她告密?”
三丫指的是那些衣裳,有很多她眼熟的。
大房是一大家子的牛马,洗衣裳的活儿,多是他们娘几个干的。
“她不敢,也不想。”
王炸嗤笑道:“等着吧,这两天刘三花的死讯就要传出来了。到时候,我可得有个人证,还必须是老刘家的人证明那时候我在家里啊。”
三丫:啥意思?是我太笨了吗?听不懂。
王炸没有解释,打发三丫给她把早饭热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主屋那边连着等了两天,也没等到四房点火,心急的一遍遍催促刘老四。
但被媳妇洗脑后,刘老四已经清醒了,只敷衍的应承着,压根没打算行动。
杀人放火的事做成了没好处,万一有人证物证的,他就得吃断头饭。
可干不成,被王炸给抓着了,他能活着都是烧高香,四肢全乎就不可能!
爹娘这是多恨他,才这么坑害他啊!
“老四,跟你说话,你寻思啥呢?今晚必须烧死那个疯子,要不然咱们一家子都没好日子过!”
刘老太冷着脸下最后通牒。
虽然刘老太认定王炸是野鬼附身,可她也不认识厉害的大仙儿,干脆就想着烧死王炸一了百了。
“爹娘,咱们分家吧。”
刘老四被催的不耐烦了,干脆脖子一梗,说出了媳妇的打算。
“老四,你说啥?”
老刘头提高了嗓门质问道。
“我说分家。”
已经开了头,刘老四也不怕了。
“爹娘,这些年我们四房干的活,也就比大房、二房少,可有啥好事都轮不到我们。
现在家里就跟住了衰神似的,再不分家,爹娘是想再多个断腿的儿子吗?”
刘老四越说,心里越慌。
他们爷几个,两个断了腿,一个躺着不能动弹。
现在老五老六都不在,那下一个倒霉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只是想想,刘老四就觉得腿疼,分家的心也坚定了。
“老四你个畜生,爹娘在不分家,你咋能说这样的话?你是想气死……”
“姥姥,呜呜呜!我娘死了,我爹说我们是野种,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刘老太手里的笤帚疙瘩还没扔出去,便听到院子里几个熟悉的声音在哭喊。
“老四,你快去瞅瞅是谁在哭?”咋这么像她外孙子?
刘老四急匆匆的出门去,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在屋里吃着干果的王炸,笑道:“来了来了,刘家的报应来了。”
抓了一把混合干果,王炸忙拎着凳子坐在门口。
这么一场大戏,她当然要近距离观看。
刘三花的死讯,虽迟但到。
那位素未谋面的少夫人,果然有手腕,外室子女说赶出来就赶出来了。
“妞妞,有人死了,能带娘吃席吗?”
抱着装干果的匣子,疯娘凑到王炸身边,吞咽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