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县的晨光里,县衙门口的告示栏前围满了人,王二虎举着铜锣敲得山响:“都让让!县太爷的退休告示!”百姓们挤破头往前凑,只见黄纸上写着斗大的字:“本县年事已高,决定回乡下养猪,即日起辞去县令一职,望有志者接任——张天奇绝笔。”
“啥?县太爷要走?”王大妈手里的菜篮子“啪嗒”落地,茄子滚到衙役脚边,“俺家的辣蜜饯还没送呢!”
“不可能!”卖豆腐的李大爷拽着王二虎的袖子,“前儿个还见他扛着锄头追贼呢,咋就年事已高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县城,三皇子赵承煜骑着快马冲进县衙,锦袍上还沾着晨露:“张大人!听说您要退休?我刚学会用蝗虫干炒辣椒,您尝尝!”
“哎哟,三皇子殿下亲自下厨?”张天奇躲在告示栏后,偷看着人群中的反应,忽然瞥见丞相王忠贤带着一群官员跪地哭嚎,山羊胡在青砖上扫出沙沙声。
“大人!”丞相哭得肝肠寸断,“您走了谁教咱们接地气?谁给咱们发辣蜜饯?”
“就是!”陈邦彦御史大夫抹着泪,“您走了,百姓骂我们咋办?”
张天奇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呜咽声——竟是县衙后的乞丐们,拄着拐杖排成队,举着“丐帮帮主别走”的破幡。
“够了够了!”他猛地从告示后跳出,红裤衩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本县逗你们的!怎么舍得离开?”
人群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哄笑。王大妈抄起菜篮子砸过去:“县太爷坏死了!俺刚把孙子的娶亲钱塞您门缝!”
“就是!”李大爷挥舞着豆腐刀,“害俺把准备送您的‘豆腐西施’锦旗都烧了!”
张天奇摸着被菜篮子砸中的脑袋,笑得直不起腰:“本县这不是考验你们的真心嘛!瞧瞧,丞相的眼泪是真的,乞丐的破幡也是真的——”他忽然正色,“但本县要告诉你们,就算有天本县真走了,清水县也得好好的!”
“大人哪儿也不许去!”王二虎扛着锄头站到他身边,“您走了谁给俺的锄头刻‘王’字?谁帮俺给隔壁村花递情书?”
“就是!”百姓们齐声喊,“胖县令不能走!”
苏清月站在县衙二楼,望着楼下闹剧,忽然轻笑出声。春桃在旁嘀咕:“陛下,县太爷这招‘欲擒故纵’,比考核表还管用。”
“管用是管用,”苏清月摇头,指尖划过窗棂,“就是太胡闹了。”
闹剧尾声,官员们灰溜溜地爬起来,丞相王忠贤拍着膝盖上的灰,忽然看见张天奇腰间的红裤衩上别着个小木雕——正是他去年送的“胖县令养猪图”。
“大人,”他忽然哽咽,“您真的不会走?”
“放心!”张天奇勾住他的脖子,“本县还要看你孙子满月,看三皇子娶媳妇,看清水县的麦子一年比一年高——对了,你家的辣蜜饯果园,今年收成如何?”
“托您的福,”丞相破涕为笑,“比去年多收了两缸蜜!”
黄昏时分,县衙后堂的桃花树下,苏清月看着张天奇把玩着退休告示,忽然轻声问:“真没想过回去?”
“回去?”他挑眉,忽然搂住她的腰,指尖蹭过她发间的珍珠步摇,“这儿有你,有江山,有美人,回去干嘛?再说——”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本县的淬体术还没练到第十层呢,等练到了,要带你去看千年后的烟花!”
“流氓!”苏清月脸红捶他,却在触到他掌心的老茧时,忽然心软,“其实本宫知道,你哪儿也不会去——这清水县,早就是你的家了。”
“还是陛下懂我!”张天奇咧嘴笑,忽然从袖中摸出个木雕小猪,猪背上刻着“张”字,“瞧!这是给咱们未来的‘养猪大业’准备的——等咱们老了,就去城外盖间茅屋,养一群小猪,再种片辣蜜饯树...”
“然后呢?”苏清月望着他眼底的星光,忽然轻笑。
“然后啊,”他凑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像春风,“每天躺在摇椅上,看你喂猪,听你骂我,再把百姓送的辣蜜饯,一颗一颗喂给你吃。”
暮色漫过桃花枝,远处传来百姓的笑闹声,不知谁在喊:“县太爷!出来看月亮!”张天奇应了一声,却舍不得松开怀里的人。苏清月靠在他肩头,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永远——有笑,有他,有永不褪色的荒唐与深情。
“张天奇,”她轻声说,“以后不许再拿退休开玩笑了,本宫会怕。”
“怕什么?”他挑眉,“怕本县真走了?”
“怕你走了,这天下,就没了能让百姓笑的胖县令。”
他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忽然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傻陛下,只要你在,本县就哪儿也不去——咱们要一起活到头发白,牙齿掉,还穿着红裤衩,在清水县的街头,看百姓的笑脸。”
苏清月望着他的侧脸,忽然轻笑出声。她知道,这个胖县令的承诺,比任何考核表都更真实,更温暖。而他们的故事,也将在这一场场的恶搞与真情中,继续书写最动人的、关于陪伴与坚守的传奇。
毕竟,当一个县令能把恶搞变成告白,把玩笑变成承诺时,他早已在百姓和爱人的心里,找到了最温暖的归宿。而清水县的月光,也将永远记住,那个穿着红裤衩的胖县令,和他深爱的女皇帝,一起走过的荒唐却滚烫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