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郊区的清晨总比市区慢半拍。刘明浩推开雕花木窗时,檐角的风铃正在晨雾里轻颤,惊起几只躲在紫薇花丛里的麻雀。八月的阳光穿透薄雾,在青石板台阶上洇开淡淡的光斑。
这是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星期,刘明浩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么宁静的早晨了。
他赤脚踩上还带着露水的木廊,脚踝处的银链随着步伐发出细碎声响。这栋租来的传统韩屋藏在半山腰,推开后门就能望见蜿蜒的溪流,水声裹挟着蝉鸣漫过耳际,把那些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冲刷得干干净净。
冰镇梅子茶在玻璃杯里浮沉,刘明浩盘腿坐在溪边的岩石上,看水蜘蛛在倒映着云影的水面划出细密波纹。手机在亚麻裤兜里震了第三次,他摸出来瞥见朴正熙发来的\"休假期间禁止节食\"的警告,嘴角不自觉翘起,顺手把咬了一半的鸡肉饭团拍照发过去。
蝉声忽然拔高时,他正弯腰在溪水里捞鹅卵石。水珠顺着小臂滑进卷起的袖口,远处稻田里惊起的白鹭掠过山脊线,振翅声惊碎了这个过分安静的早晨。
刘明浩数着石头上的年轮纹路,忽然想起去年巡演时在夏威夷海滩捡的火山岩,那些被镁光灯烤得发烫的记忆,此刻都成了掌心里冰凉的触感。
市集在十里外的村庄,青瓦屋檐下挂着褪色的布幌。刘明浩把渔夫帽压到鼻尖,墨镜片上晃过泡菜坛子和晒辣椒串的影子。卖艾草年糕的老奶奶用木槌敲打石臼,糯米香气混着松针燃烧的烟雾,缠上他卫衣的抽绳。
\"小伙子是首尔来的吧?\"老奶奶往他手里塞了块热乎的米糕,皱纹里盛着的笑意比蜂蜜还稠,\"尝尝我们这儿的风。\"
刘明浩摘下墨镜的瞬间,老奶奶突然眯起眼睛:\"哎呦,长得好像电视里那个...\"他心脏漏跳一拍,却见对方拍着膝盖笑起来:\"像我孙女贴在墙上的海报!叫什么来着...E什么...\"
\"可能只是长得像。\"刘明浩咬着米糕含糊应答,舌尖的甜味突然变得惊心动魄。
陶器摊前挑拣碗碟时,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吸气声。刘明浩余光瞥见两个攥着手机发抖的女生,其中一人卫衣上还别着EoNIx的徽章。他不动声色地把青瓷碗放回原处。
心里不禁想着,“不会吧,我在郊区都能被人认出来。”刘明浩微微抬头看了两个女生一眼,三人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
女生的抽气声更重了。刘明浩转身的瞬间压低帽檐,擦肩而过后迅速躲进人去,余光看见女生死死捂住嘴的滑稽模样,藏在口罩下的笑意漫进眼底。这种在确实被认出来后迅速逃离的方法,是他在闪光灯森林里修炼出的生存法则。
暮色爬上晾衣绳时,刘明浩蹲在厨房研究老式灶台。部队锅在陶罐里咕嘟冒泡,他握着长柄木勺搅动汤汁,忽然想起上次团体直播时成员们起哄让他展示厨艺。窗外的晚霞泼进天井,把晾在竹竿上的白衬衫染成绯色,像是谁打翻了舞台的染色灯。
月光漫过矮墙时,他赤着脚在庭院里跳新编的舞步。影子被拉得很长,指尖划过夜风时带起的气流惊飞了睡莲上的蜻蜓。没有耳返里导播的倒计时,没有升降台震动的频率,连呼吸都跟着蝉鸣的节奏起落。某个转身的瞬间,他看见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没有发胶固定的刘海垂在额前,像个最普通的二十岁青年。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刘明浩的思绪。
视频电话那头传来了刘知珉四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刘明浩实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终于这场吵闹在刘知珉一声呵斥中停了下来。
“欧巴,你今天被粉丝发现了?”在安静片刻后内永枝利率先开口询问。
“嗯,你们竟然知道的?她们不是也没拍到照片吗?”刘明浩有些懵、。
“现在哪里需要什么照片呀,发篇小作文都有很多人信。”宁艺卓吐槽道。
“马甲哟,现在网上很热闹呢,虽然很多粉丝都很理智说不要打扰你休养,但是难免有些极端粉丝去打扰你。”金旼炡拿着自己的手机刷着上面的信息凑到屏幕前给刘明浩看。
“欧巴,我觉得你的休假要结束了,正熙欧尼不可能让你再一个人在郊区待着了。”刘知珉发表了最后的总结。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等正熙怒那通知我再说吧。”话音还没落下,工作手机的电话就响起了。
刘明浩无奈的看着手机里的四人,“看吧,一说电话就来了,不聊了,拜拜。”
“拜拜”刘知珉四人看到刘明浩有事要处理也连忙告别。
“明浩,你的休假要结束了。”电话那头朴正熙略带平静的声音响起。
“在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竟然知道了,那就不多说,等你明天回来再说吧。”朴正熙像走个形式一样,电话打来的着急,挂的也雷厉风行。
“这···我。”刘明浩看着电话苦笑,往后一趟,看着的夜色陷入沉睡。
第二天一早,刘明浩简单收拾了行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宁静回忆的韩屋。他轻轻关上木门,仿佛将这段惬意时光锁在了屋内。
到达首尔市区后,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刚踏入公司大楼,就看到各种工作人员就忙碌地穿插在大厅间,刘明浩太久没看到这一幕还有些不适应。
“怎么,休息了三个星期,连怎么走都不知道了?”朴正熙从右手边走了过来调侃道。
“确实,要不我再回去待一个星期?”刘明浩说完转身便想走。
朴正熙直接一把薅住刘明浩的衣袖往里面拖,边拖还边说着,“你都回来了,还想走,你觉得可能嘛,再说了又没让你立马跑行程。”
刘明浩被拖到会议室后和朴正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正熙怒那,开会的人呢?”
“我通知的他们十点到。”
“什么?十点到?现在才九点半你就把拖过来了,我以为你多着急呢。”刘明浩直接躺在椅子上开始摆烂。
“呀,早到半个小时没什么的,你正好整理一下你三个星期没动的大脑。”
“什么叫三个星期,没动的大脑?我虽然在休息,但是我智慧还在发挥的好吧。”刘明浩不满意的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