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打在刘明浩的羊绒围巾上。他站在第五大道希尔顿酒店对面的街角,第三次把冻僵的手缩回袖口,旁边咖啡店玻璃窗上的白雾随着呼吸晕开又消散。街对面的希尔顿酒店旋转门镀着金边,在夜色里像块发光的琥珀。
刘明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耳的银质耳骨夹,金属表面还残留着方才演出时的热度。三小时前他们在麦迪逊广场的舞台上谢幕时,经纪人鲍勃凑到他耳边说:\"Aespa住在希尔顿,刚结束电台录制。\"
手机在掌心震了一下,鲍勃的短信跳出来:\"彩排提前结束,她们的车还有十分钟到。\"刘明浩把冷掉的馥芮白推远些,袖口蹭过玻璃擦出一小片清明。路灯把雪粒照得纷纷扬扬,像撒了一把碎钻在风里。
刘明浩步伐稳健地走进希尔顿酒店的大厅,他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最终落在了咖啡店的一角。这个位置既能够轻易地观察到门口的动静,又不会引起门口人的注意,正符合他的需求。
他径直走向那个角落,轻轻拉开椅子,优雅地坐了下来。椅子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仿佛是他踏入这个空间的开场白。
旋转门突然转动起来的时候,刘明浩差点碰翻桌上的砂糖罐。四个裹着厚外套的身影鱼贯而入,缀着毛球的针织帽下扬起一缕铂金发丝。刘知珉走在最后,红色羊绒围巾缠了三圈还是松垮地堆在锁骨,随着低头刷手机的动作滑下半边。刘明浩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划了道弧线,看着她在旋转门里手忙脚乱地拽住快要落地的围巾尾端。
你们先上去吧。\"他读着她的唇语,看她在酒店大堂的圣诞树前驻足。金色铃铛在她踮脚调整歪掉的蝴蝶结时叮当作响,发梢扫过玻璃球上自己的倒影。
雪下得更密了,刘知珉呵着白气把脸埋进围巾,羽绒服兜帽边缘的貉子毛沾着雪粒。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草稿箱里躺着半小时前写好的消息:\"听说你们来录节目?\"光标在句尾闪烁十七次后,他长按删除键看着字母逐个消失。
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续杯时,刘明浩正看着从圣诞树下离开走进电梯的刘知珉,她转身时刘海沾着雪花,眼底映着酒店的白炽灯,亮得像银河碎在了瞳孔里。
电梯门缓缓闭合的瞬间,刘知珉忽然抬头望向刘明浩的位置。刘明浩的心脏停跳半拍,却发现她只是凝视着窗外愈加密集的雪幕。她今天涂的是樱花粉唇膏,他想,比上次打歌时用的蜜桃色更适合落雪天。
刘明浩刷卡进电梯时才惊觉手指冻得发麻,镜面轿厢映出他裹在驼色大衣里的身形。出道四年养成的肌肉记忆让他下意识调整了围巾褶皱,却在按下楼层时迟疑着蜷起食指——刘知珉的房间在17楼,而他要去的是行政酒廊所在的35层。
\"先生需要热毛巾吗?\"侍应生递来骨瓷杯时,他正用指腹在落地玻璃上描摹楼下的圣诞树顶星。从这个高度望去,Aespa房间所在的楼层像是缀满萤火的蜂巢。刘知珉应该住在东南角的套房,去年他们巡演时住过的1708号房,清晨会有鸽子落在阳台栏杆上。
“她早上起来应该会害怕吧。”刘明浩看着刘知珉房间的窗户喃喃自语道。
手机在胡桃木桌面震了一下。鲍勃发来明日行程表,末尾跟着句\"别做多余的事\",随后又觉得有问题,补了一句“有情况给我说,让我有个准备。”
此刻楼下的街道驶过一辆洒盐车,警笛般的嗡鸣惊飞了圣诞树上的麻雀。刘明浩看着17楼某扇突然亮起的窗户,在起雾的玻璃上画了颗歪扭的爱心。奶泡消融的轨迹像流星划过,刘明浩看到这一幕笑了起来,“真是个幼稚的小姑娘。”
首都机场t3航站楼的玻璃穹顶折射着苍白的冬日,刘明浩把GUccI墨镜推至鼻尖时,嗅到了熟悉的雾霾气息。VIp通道转角处,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周正搓着手呵气,见到他时眼睛笑成两枚枣核。
\"浩少爷!\"老周接过登机箱的动作带着三十年驾龄的稳当,\"老爷子非让开那辆红旗cA770,说现在的车都没个正形。\"他指了指停车场方向,暗红色车身上镀铬的向日葵徽章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辛苦你了,周叔,还让你来接我。”刘明浩钻进车后说道。
“浩少爷,你客气了,我父亲跟着老爷子一辈子,我也从六岁开始跟着二爷,从学校到军队就一直没分开过,要不是刘家养着我,我都不知道受伤后该干什么。”老周笑嘻嘻的说道。
刘明浩指尖抚过后座龟裂纹的真皮座椅,车载收音机正放着EoNIx的歌。老周从后视镜瞥见他揉太阳穴的动作,变戏法似的递来保温杯:\"大小姐备的枇杷膏,说你们唱歌的嗓子金贵。\"
车子绕过五环拥堵路段时,道森发来他们四人在录音室的视频。刘明浩蓝牙耳机刚挂上右耳,老周突然降下车速:\"浩少爷,后头那辆雷克萨斯跟了三个路口了。\"后视镜里闪过单反相机的金属反光。
\"劳烦绕到簋街。\"刘明浩按下车窗,冷风卷着糖炒栗子的焦香涌进来。他摘下墨镜朝尾随车辆挥了挥,惊起路边梧桐树上两只灰雀——这是刚出道时私生饭跟踪时表哥教他的招数。
果然在麻小店林立的胡同口,那辆雷克萨斯被突然窜出的外卖电动车截停。老周笑眯眯说道:\"还是小时候的机灵劲儿,记不记得你偷骑老爷子自行车那次......\"
\"太老爷今早亲自盯着厨子试菜,\"老周拧开转向灯,仪表盘亮起暖黄的光,\"把佛跳墙里的鸽子蛋全换成鹌鹑蛋,说浩少爷打小不爱吃大的。\"
“周叔,其他人回来了吗?”刘明浩问道。
“大少爷(亲哥)昨天就到了,大小姐(三叔的大女儿)今早上刚到,二少爷和三少爷(二叔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应该要明天才从部队回来,二小姐(亲姐)今天凌晨的飞机,三小姐(二叔的三女儿)和四少爷(三叔的二儿子)都是明早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