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倾然投来的那不悦的目光,陈蒨只是轻轻挥手,示意四周的侍卫和禁军全部退下。
直至他们身影远去,陈蒨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张,王二家都是开国勋贵之后,公主用这种上不来台面手段逼他二人对您出手,是否有些过于阴损了?”
“呵”,赵倾然则是不以为意的冷笑道,“蒨儿又为何要为那出手伤你之人而辩驳呢?莫非与其二家有什么私情吗?”
“公主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呢,要不是您那好恩人到处打着您的名号干着那些有损阴德,不得好死的事,我今日又怎会遭此无妄之灾呢。”
“本宫与你讲过,淮泽是本宫的恩人,可能以往行事是有一些轻狂,但今日之事定是张家那贱人勾引的淮泽,不然淮泽他……”
“够了!”陈蒨双拳紧握未待对方话语落定,便立刻厉声喝止。
“公主您不觉得您所庇护的这位“恩人”有些过于放肆了吗?今日出事的可是左光禄大夫张凯之女,车骑将军王文昭的儿媳,在我没来之前来来往往的围观之人便有数百之多,再加上中垒营前来维持秩序的禁军知道此事之人足有上千,再过一阵子估计整个洛阳城就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你还以为这件事您能像原来一样压住吗?公主您就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节,也要在乎皇室的威严吧!”
“可你不是已经惩戒过淮泽了吗?”
看着已经胡搅蛮缠到自己身上的赵倾然,陈蒨便一个头两个大。
“我对楚淮泽的惩戒是因为他辱公主名节在前,挑衅中护军在后。这两项罪名够砍他头十回了,我是念在他是你的恩人上才小惩大诫的。与其所犯之事又有何关系?”
“将罪责悉数归于淮泽的堂弟,宣称一切都是他所为,让他来代替淮泽去死,蒨儿,你认为如何?”
陈蒨实在不想掺和他们这些损伤阴骘的勾当,只得虚与委蛇地应付道:“公主觉得合适就去做吧,不过现在两人都被廷尉府带走了,您要是去提人记得去尚书台拟一道旨意一并带上。”
“蒨儿要是无事,不如随本宫一同前去可好?”
听闻此言的陈蒨还以为赵倾然脑子让门挤了,谁没事闲的会去上赶子去干这种既得罪人,又不讨好的事,而且还是去救自己现在妻子的姘头。
“我还有公务在身。”说着陈蒨又指了指地上的禁军尸体道:
“您的恩人干那下三滥的事时被巡逻的禁军所发现,还不等禁军制止他们二人,您的恩人和他堂弟便恶向胆边生,残忍杀害数名禁军。当街发声这种事影响非常恶劣,我就先回护军府去主持大局了,就不陪公主一同前往了。”
言毕,陈蒨便准备带队回府,然尚未行至数步,陈蒨忽然止步,扭头又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尊敬的公主殿下,即便您有意庇护楚淮泽,亦应审慎考量此举可能带来的影响。对于张、王两家的妥善安抚,务必给予他们足够的补偿,以抚平他们的情绪。至于您的恩人楚淮泽,我恳切建议,直接将其阉割,再以链索束缚于府内,以免他再度外出,祸害其它无辜的人。
说罢陈蒨不等赵倾然有何反应便带人径直离去。
回护军府路上崔绍谦在旁打趣道:
“陈兄此次携芸儿出城游玩,不料城中遭遇此等变故,以致行程匆匆折返,想来芸儿必然有所埋怨吧?”
陈蒨不假思索便回击道:“是芸儿兄长叫我们回去的,要埋怨也该埋怨芸儿兄长才对呀。”
恰在二人唇枪舌剑之际,远处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步履轻盈,朝着陈蒨的方向徐徐走来,礼貌地拱手施礼道:
“难得在此处遇到驸马,不知驸马胸口的伤好些了吗?”
陈蒨不由心里暗骂道,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一点情商没有。但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还是回礼道:不知公子是?
这位青年显然未曾预料到陈蒨并未将他认出,于是连忙解释道:
“在下是赵储真,在驸马与公主大婚之和驸马时有过一面之缘。”
陈蒨暗笑一声,这与赵倾然成婚时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过赵储真……
“征南将军?!”
“正是在下。”
陈蒨微微皱眉,略感困惑道:“将军现下不应该在襄阳镇守吗?怎么回洛阳了?”
提及此事,赵储的眼神不禁有些黯淡,伴随随着一丝忧伤,缓缓开口道:
“母妃病逝,陛下特许我返京为母妃守孝几日,以尽孝道。”
“还请将军要节哀顺变,在京期间若有用的上我陈蒨的地方尽管来府上找我。”
又闲聊了几句后陈蒨边带着身后二人告辞离开。
抵达护军府后,陈蒨将左右侍从遣散,单独留下崔绍谦与李萧然,对他们二人发问道:
“你们二人对张,王,卫三家实力有所了解吗?”
两人相视一眼,旋即沉默片刻。不久,李萧然缓缓开口,回应道:
“二流吧,可能就王家还算能在尚书台说上两句话,剩下俩家完全和权力中枢不沾边。”
“啧”,陈蒨烦躁着用手敲这桌案,半晌才开口道:“我还是要想个办法,拉张,王两家一把,不然的话那他们两家别说二流了,估计过不了两天就要被公主给嚯嚯干净了。”
“你是心系他们两家,欲伸出援手,可看他们今日的态度恐怕是不会领你的情呀。”
“我说绍谦啊,我是让你来给我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来给我伤口撒盐的。”
“我就再给陈将军想办法呀,既然他张,王二家觉得你陈将军是公主的走狗,那不如就让……”
还不等崔绍谦把话说完陈蒨便明白了其得要说的方法,插话道:“不如找个在明面上和楚家有深仇大恨的家族去说,比如柳家。不过现在让柳言昱去找他们两家去谈目标有点过于明显了,容易让有心之人察觉,还是在等几日找个由头我与其一并前往为好。”
……
当晚,公主府内陈蒨刚一走进寝殿,便看到赵倾然正一脸愁容地在华丽的地毯上来回踱步,每一步似乎都显得沉重而犹豫。赵倾然的眉头紧锁,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不时地望向窗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眼见陈蒨踏入门槛,赵倾然匆忙上前,紧紧握住陈蒨的掌心,恳切地开口请求。
“蒨儿,有件事还希望你能帮帮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