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吴家宅院的厢房之外,吴泽轩呆愣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闪现着交织的情绪中既有愤懑之色,又有失落之感,同时还有一丝难以启齿的哀痛。
厢房之内,男女缠绵的低语声对吴泽轩来说,宛如附骨之疽,难以摆脱,那声音在其脑海中回响,久久不能散去。
屋内女子的声音,吴泽轩再熟悉不过,正是他自幼相识,一路相伴成长的结发之妻,那个曾经照耀着他的太阳。
他的心在此刻痛的仿佛遭受着一刀刀的凌迟,吴泽轩向来便不是一个可以忍受背叛的人,正当他抄起地上的棍子,要冲进屋内抡死这对奸夫淫妇时,厢房的门突然被从内部推开。
“弟弟,你怎么在门口呀?”
厢房内的男子话音刚落,便将衣领下拉少许,显露出那抹蕴含着几许暧昧的红印来。
“弟弟可不要误会,安馨刚刚只是在屋内给我疗伤,你可不要想歪了呀!”
孙安馨目光触及到屋外的吴泽轩时,面色不由微微一滞,旋即连忙自床榻之上匆匆起身,趋步至吴泽轩的面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试图解释一下现在这略显尴尬的局面。
“夫君,你……你不要乱吃醋,都……怪你上次嫉妒泽言,将他从屋顶推下,我这是在替你赎罪呢!”
吴泽轩猛地挥开孙安馨递来的手,嘴角泛着冷嘲,讥讽道:
“呵,是令堂教你要在床上赎那莫须有的罪吗?”
还不等孙安馨说些什么,吴泽言便狠狠一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泪水顿时便夺眶而出。
“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回来,要是我死在外面安馨你和弟弟他之间就不会有误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假模假样地朝着一旁的水井跑去,作势便要跳下去,投井自尽。
孙安馨目睹眼前这一幕,顿时便慌了神,急忙上前一把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全然不顾吴泽轩仍在场,情绪激动之下,也不分轻重缓急,把心中的话语一股脑儿地倾吐而出。。
“你不能死啊泽言,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了,你要是死了要让我和孩子怎么办?”
吴泽轩神情木然地注视着眼前两人的一举一动,默然不语。过了良久,他仿佛将怒火凝聚到极致,挥起手中的棒子,毫不犹豫地戳进了吴泽言那张不断张合的嘴里。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唔……唔呜呜——”
眼见吴泽轩这次是真动了杀心,孙安馨也顾不得这偷情的事传出之后他们孙、吴两家还有没有脸面继续在蜀郡待下去,便径直抄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向着吴泽轩的头上砸去。
……
待吴泽轩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粗绳紧紧捆绑,横陈于正厅之中。他的偏心父母与那荡妇妻子,此刻正围着他的兄长嘘寒问暖。
三人一见吴泽轩苏醒,即刻摒弃了适才对着他兄长的那副讨极为宠溺的样子,转而对他怒目圆睁,像是看见了什么仇人般,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这逆子,竟敢要杀你的哥哥,他不过是喜欢你的妻子而已,他有什么错?你都替他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了,怎么就不知道让一让他?!”
孙安馨亦在一旁颔首赞同道:
“你为什么就不能懂点事,我不过是想给你兄长生个孩子,这都是你欠他的,我这是在替你还债!”
吴泽轩这次是真的被三人的话给恶心到了,原先他还看在其是自己父母、妻子的份上会稍加容忍,但这一次他是不愿再有任何退让。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自打出生起便欠吴泽言的债,那么我此刻便想请教一二,我究竟欠他些什么?在我尚未出生之际,你们便已将他遗失,你二人心怀愧疚,便将我生下来,权当替代,以填补你们内心的愧疚。
如今,他已被找回,你们又不愿承认当年的过失,反而将一切罪责推卸于我,任由他污蔑我的声誉,抢我我的一切,仿佛如此,你们一家人就能装扮成毫无瑕疵的完人!
至于你,孙安馨,你他妈都是头牌了,就别给自己立牌坊了。承认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跟你那私奔的婊子母亲一个德行,老婊子生下来的小婊子罢了!”
吴泽轩的话剥去他们三人最后的遮羞布,他们的面色变幻不定,时青时白,显得异常难堪。
“逆……子……逆子!”
一看到吴父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的样子,吴泽轩就顿感全身畅快无比,这时一直在旁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吴泽言上前两步,假惺惺地扶住吴父,虚情假意地劝慰道:
“父亲别生气了,弟弟他就是不懂事才会说这种话的,我不怪他,您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把这逆子给我关到柴房里,让他好好反省!”
……
是夜,吴泽轩方才在昏暗的柴房中躺下,柴房的门扉便猛然被人踢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高七尺的魁梧大汉正猥琐地向屋内四处窥探。
吴泽轩四肢被束缚,无法动弹分毫,只得向那大汉斥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话音刚落,柴房外便响起了吴泽言那令人作呕的声音。
“我下午不是玩了弟弟你的妻子嘛,兄长我也不白玩,这不给你找了个有龙阳之好的大汉来当做补偿,今夜你二人便在此尽情快活!”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面对自己弟弟那近乎癫狂的咒骂,吴泽言没有任何反应,仅是对着那大汉吩咐道:
“玩完了后记得把他给打成残废!”
待吴泽言离去,那位魁梧大汉便迫不及待地朝其扑去,吴泽轩瞅准时机,一口咬住了大汉的脖颈,待其毙命后,又拾起一块锋利的石头,迅速割开了束缚自身的绳索,随后翻越院墙,逃离了吴府。
他如同一个乞丐般,坐在来路边的台阶上愣神了半宿,不知自己的归途究竟是在何方,直至……
“几日不见,你个豪族子弟怎么变得如此狼狈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