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晚拍拍他的肩膀,“你只要不说话,大家的生存概率能提高很多。”
战战兢兢地在海上航行了四天后,有惊无险号终于看到了一处荒岛,不过陈意晚对这荒岛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这也太荒了,因为寸草不生,所以鸟不拉屎。
真不晓得岛上的这群野人是靠什么活的。
五花大绑的陈意晚看着他们吱哇乱叫,兴奋地搬着物资,倒不是他们武艺不精,单纯是水土不服,刚下船的十几个人,一脚踩上土地,便开始天旋地转。
醒来后,人便已经被捆成了粽子,连两个襁褓中的孩子都在包被上打了个漂亮蝴蝶结。
幸好他们不吃人!
被竭泽而渔的有惊无险号孤零零地在岛边的浅海区等了陈意晚十天,终于在一个起了大雾的清晨,重新装满了粮食,水和物资,悄悄的出发了。
荒岛上的居民很是淳朴——说白了就是有些蠢,过于善良了。
待陈意晚等人恢复了精神,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他们,没杀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绑还绑。
刺客团的几个胆小的决定留在岛上,开始新生活,不再无望地在海上漂了。
阿一充分尊重他们的想法,带着老五和老六,决定继续追随陈意晚。
陈意晚数了数人头,如昼,球哥,叶紫衣,阿一三人,仨孩子,正好十个人。
有惊无险号有惊无险地在当天便远离了荒岛,驶进了深海。
众人刚准备大快朵颐地庆祝一番,如昼从底舱爬了上来,只露出一个脑袋,捂住鼻子,“主子,底舱好像有什么东西坏了,滂臭。”
“不能啊,这些物资的保质期这么短吗?”
阿一赶紧冲进底舱开始检查物资粮食,好在物资都还是新鲜的,这是那从前若有若无的熟悉的腐臭味,如今格外浓郁了。
他想到了什么,转身往隔壁底舱去。
在搬开堆积在门口的一些杂物后,一个乌木衣箱映入了众人眼帘。
打开看,里面是一具腐败成烂泥的尸体,穿着刺客团的衣服。
刺客团的人头阿一是不会数错的,除了老四和那六位找死的,以及留在荒岛上的八人,剩下的三个都在旁边站着。
“先别研究这是谁了,赶紧搬出来处理了吧。”如昼捂着鼻子,忍着恶心道。
阿一带着阿五和阿六,用厚布将口鼻厚厚掩盖好,一起使劲儿,抬起了乌木衣箱。
“哗”得一声,腐肉尸水流了一地,这厚实的乌木衣箱已经被腐蚀穿透了。
阿一刚皱了皱眉,又是一阵水流冲刷,沉闷得一声“轰”,水流将黑红的腌臜之物直接铺满了整个底舱。
连船板都被腐蚀透了!
阿五身子比脑子快,顾不得这一地的腐臭,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便一屁股坐在了乌木衣箱的位置,堵住了窟窿。
陈意晚愣了,出海第一天,船就漏了?
好在阿一的苦学还是有点效果的,凭借他“丰富”的航海经验,当天夜里,十个人“有惊无险”地再次回到了荒岛。
此时的有惊无险号几乎要彻底沉没了,海水已经淹到了客舱的小舷窗下沿。
艰难地靠了岸,一船的粮食已经被海水泡完了。
此刻的原刺客团成员,正在岛中央与原住民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见到湿漉漉的十个人,都有些恍惚。
修船是个大工程。
好在原住民中有个船工,是十年前遇难的海员,主动站出来帮忙。
“我觉得我就是运气不行。”如昼蹲在一旁感慨。
“什么运气不行,撞到冰山说明了望不行,船只漏水说明你们的仓管不行,大家各自分工,各行其是便是了。”
这个叫星星的船员,在乒乒乓乓的木头敲击声中,说得头头是道,听得阿一恨不得立刻将他绑上船,带他一起出海。
一个月后,有惊无险号再次出发了。
如昼和阿一也顺利地将星星忽悠上了船,尊他为船长。
陈意晚是没有意见的,而且,她也发现,这个星星确实不是一般人。
自从上了船,他的日常就是躺在甲板的小吊床上,喝着小酒,挥着小鞭,指挥着阿一他们,起帆收帆转舵。
气定神闲的样子倒真的是很有几分航海大佬的味道。
几日下来,虽也遇到过几场暴风雨,却都在星星船长的指挥下,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陈意晚等人也都对他渐渐地信任了起来,于是,在一个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的下午,球哥和阿一庄重地把海图取了出来。
在对着海图仔细研究了一番后,星星船长朝着右前方大手一挥,“我们的目的地就在右前方,开拔!”
有惊无险号立刻鼓满帆,开始在光滑的海面上全速航行起来。
星星船长边啃着苹果边道:“这行船有什么难的,大家只需各司其职,按部就班,那就没问题。”
海风吹起他枯草般的头发,颓废中透出无限的潇洒与豪气。
如昼拉着糯糯,拖了个小板凳,挨着星星船长的吊床坐下,一脸崇拜地抬头看他,“星星船长,您能给我们讲讲从前海上冒险的故事吗?”
星星愣了愣,然后马上又换上一副倨傲的表情,“哎呀,太多了,让我好好想想哈。”
冒险的故事还没想到,阿五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船长,刚才换帆时,阿六被桅杆下的一根横木拍到海里了!”
“什么?”
星星船长慌忙起身, 却忘了脚下是用渔网编制的晃晃悠悠的吊床,整个人直接被掀翻在地,顿时摔得一脸鲜血。
陈意晚此时也听到了消息,急慌慌往船尾跑,此时阿一和阿六的已经变成海面上的两个小黑点了。
“赶紧转舵回去接他们!”
星星匆匆忙忙往船舱跑,没跑几步就腿软跌坐在地。
他转过头,一脸惊恐地看着陈意晚:“我,我不会掌舵!”
陈意晚只觉脑袋“嗡”得一声,随后眼前一片空白,这几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终于如一块大石,沉沉地砸了下来。
如昼也傻眼了,“你是船长,你不会掌舵?”
星星哭唧唧道:“我之前就是个水手,假装船长就是想逃离那座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