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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饮从远处缓步走来,当路过吴家三兄弟留下的焦痕时,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
“你就是用这招杀的丧豹吧?”
漆夜不置可否。
血饮以为他的态度是默认,又自顾自道:“不愧是被誉为最接近神通的白魄怒雷,威力果然不同凡响,即便是你这个只有辟海境的小辈用,都能直接秒杀那三个废物。”
听话听音。
在得知漆夜刚才那一手雷法并非真正的神通之后,血煞门众人皆在暗中松了口气,脸上表情也再度恢复开始时的凶神恶煞,包围圈也一点点的重新聚拢。
“刚刚那道雷就是你的最强绝招了吧,仗着神通术法道妙高绝就为所欲为,你这样的小家伙老朽见得多了,今天就代你师父教教你,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一点。”
话音未落,血饮已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已经到了漆夜身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得学会谦卑!”
血光裂,杀意现。
四尺长刀悍然出鞘,匹练锋芒无人可挡。
这一刀突如其来速度奇快,径直砍向漆夜大敞四开的面门。
血饮于神宫境浸淫多年。
境界上本就占优。
现在又不讲武德的搞偷袭。
眼见漆夜毫无防备,被血饮手中长刀正中胸口,侯小宝当场就红了眼,不管不顾的要冲上去跟老杂毛拼命。
像他这样的江湖人最是看重义气。
头磕在地,认了大哥。
那就是一辈子。
“哎哎哎,你干嘛去?”马蔚然一把薅住玉面妙手的脖领子,强行把他给拎了回来。
侯小宝已经急红了眼,险些直接跟小马哥动起手:“你傻逼吗,没看见大哥让那个老杂毛砍了,我侯小宝今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马蔚然笑了。
他知道新来的小老弟是关心夜哥,也就没在意后者刚刚的口无遮拦。
“遇事莫要慌,你先仔细看。”
侯小宝这时也冷静了几分,毕竟马蔚然跟着大哥的时间更长,看他的表现难不成大哥没事?
念及此处他狐疑的看了过去,结果一句卧槽直接脱口而出。
血饮手中长刀自握把处寸寸断裂。
反观漆夜,除了衣服被砍得四分五裂之外,压根就啥事没有。
“金钟罩铁布衫,还是乩童出马?”血饮一对眉头拧成了川字,竟然看不透眼前少年郎所使功法。
漆夜没有急着回答。
他猛的伸出右手,五指大张覆住血饮的整张老脸,随即猛然发力将其按至地面。
血饮的后脑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过他毕竟是神宫境高手,而且还是主修的一身横练功夫,些许小伤对他来说还算不得什么。
反倒是侮辱性要远远高于伤害。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学会谦卑?”漆夜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一字一句道:“不好意思,我只会迁碑。”
“还有,你刚说白魄怒雷是我的最强杀招?”
血饮在漆夜胯下兀自挣扎,突然一指戳向后者咽喉。
此乃他行走江湖时练就的成名绝技——二十四路惊神指!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此时此刻。
血饮将全身上下的精、气、神集于指尖。
本以为这一招会直接给漆夜的脖颈开个血洞,然而响起的却是手指筋断骨折的惨烈声音。
“手,我的手!!!”血饮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点小伤少在那鬼吼鬼叫。”
漆夜飞起一脚。
血饮的身体像出膛炮弹般飞速射出,直到砸穿好几座小楼才堪堪停住。
“其实你说反了,白魄怒雷是我最弱的一招。”
血饮摇摇晃晃的从废墟里爬起。
不顾身上的惨状。
双眼血红,口中喃喃自语:“我知道了,不是金钟罩铁布衫,更不是乩童出马……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你这是传说中的神通——不坏之身!”
“呦,有点眼力。”
“你们几个老东西还在观望局势,难不成非要等到人家把咱们的山门踏破?!”
随着血饮一声厉吼。
暗处又陆续走出好几位白发老者。
漆夜无奈摊手。
“何必呢,我这人最是尊老爱幼,这血饮买凶意图谋杀749局巡察长,无论如何今天都是要死的,你们现在站出来等于是同谋。”
几名老者相视一笑,其中一人傲然道:“别拿749局的名头压我们,血煞门可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呵呵,我不撒野……”
漆夜脚下一踏。
晾在地上好半天的碎颅锤,被震得飞回到他手里。
“我杀人!”
不等对方有所反应,狰狞锤头迫至近前。
只一击。
方才说话的那名神宫境长老便被当场爆头。
红的白的喷了满地。
马蔚然小声咕哝了句:“我怎么感觉夜哥比在A大对付太平道那妖人时更强了,这也有点太变态了吧?”
“老三!!!”
四长老须发皆张目眦欲裂。
可没等他爆发。
死神就已经悄悄降临到了他的身后。
“急什么,这不就轮到了你了。”漆夜手起锤落,又是一声脆响。
“假的,这他妈都是假的,一定是我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有辟海境一招杀神宫,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是假的!!!!”
人群中有人承受不住漆夜的压力,精神崩溃之下开始疯言疯语起来。
更多的人则是转头就跑。
笑话,没看见神宫境的那些长老都跟三孙子一样,被人家一锤一个杀得利落。
他们留下纯粹跟送死没两样。
不到半分钟时间。
刚才站出来的几名长老被杀个一干二净。
没办法。
他们的术法技击打漆夜毫无卵用,换成是漆夜打他们就一锤子一个。
结果就是跑又跑不过,打也打不赢,除了死以外还能咋办。
到最后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二长老血饮。
漆夜不紧不慢的走到老者面前,手背不轻不重的在他脸上拍了几下:“其实你的话说得也没错,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谦卑,你看你在面对我时就没能做到谦卑,所以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血饮眼中闪过一抹悔色。
曾几何时他和血煞门的立身之本就是狠,直到今天碰见了比任何人都狠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