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背部传来露娜掌心处的温热，疾风心中一暖，用力点点头道：“嗯，就是它。这条爆发型脊柱救了我瘫痪的身体，让我重获新生。”
“可...代价呢？”露娜垂眸望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代价就是你必须要为哈夫克而战，沦为他们的爪牙和鹰犬吗？”
疾风刚想出声反驳，但思忖片刻后也只是嗫嚅着小声开口：“当初的植入手术结束后，哈夫克公司通过评估，看中了我过去的身体素质和空降兵部队服役经历。于是，经过协商，他们免去了我后续使用爆发型脊柱的费用。将我招募进安保部队，接受了长期的军事训练。”
听到这里，露娜不禁加重了些语气：“所以，为了免除手术费用，你就甘愿为这样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公司卖命？”
“娜儿，你听我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疾风有些伤感的抹去眼泪，继续道：“如果只作为接受医疗实验的一个志愿者，那么即使植入手术非常成功。对于能让我重获新生的这条hAd-x7爆发型脊柱，我也只有3个月的免费使用权。往后的每一年，我都需要缴纳100万m元来换取当年年度的脊柱使用权。或者是直接花费2500万m元，将使用权彻底买断。哈夫克的尖端科技虽然伟大，但其旗下的每一款产品却都是富豪们的消费品。对于普通人来说，连想都不敢想。娜儿，你知道，我的家庭很普通，爸爸妈妈做的也都是最底层的工作。根本无力负担一年100万m元的天价支出。而我，也接受不了短短3个月后，将会再度瘫痪的事实。没有办法，我签署了与哈夫克安全防卫部的招募协议。正式成为了他们当中的一员，条件是必须为哈夫克公司效力满10年。效力期满后，我便可以获得hAd-x7爆发型脊柱的终身免费使用权。同时，我还可以选择辞职，拿着丰厚的积蓄去过自由的生活。原谅我，娜儿。这几年没有主动联系你。我原本是想......等到效力期满，从集团辞职离开后，再去h国找你相见的。可我没想到，情况会变成今天这样......”
疾风的话，让露娜微皱起眉头。语句之间似乎也找到了当年二人相处间的熟悉感觉，挂上训斥意味：“克莱尔，既然你都清楚。还如此感谢哈夫克做什么呢？所谓的爆发型脊柱，一年竟然需要100万m元的租取费用。这笔高昂的支出，足够在几年内将一个富裕的中产家庭完全压垮。哈夫克公司的这种恶劣行径，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商业产品交易范畴。任何领域的尖端科技，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造福人类。而不是被那群卑劣的哈夫克骗子独占，榨取人们来之不易的财富！而你，克莱尔。你现在就是这些恶魔的帮凶！出卖自己生命与灵魂的帮凶！难道这些，你想不明白吗？”
“我当然想的明白。可是，即便想明白了又怎样？又能怎样？”疾风仍然舍不得放开紧紧搂住她腰部的手，与其对视着轻声道：“出卖10年的生命和灵魂，就能换取到余生的自由和轻松。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笔划算的交易。娜儿，我知道你善良，可我......原谅我，不能追随你的善良。有些路，选了就必须要走到底，我不可能停下来。”
“怎么不可能？克莱尔，你能不能清醒一点！”露娜红着眼睛，双手紧攥住她的衣领：“你现在停下来还不算晚，一切都来得及。还有，说到G.t.I，虽然我承认。G.t.I确实不干净，做过的卑劣无耻行径也不在少数。可毕竟，G.t.I服务于联合国，服务于所有国家！有了这层合法性，大方向永远就也不会错！而与其对立的哈夫克公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罪恶集团。他们害了多少无辜的人，给这个世界造成了多么严重的伤害，难道你都看不见吗？”
“娜儿，别再说了！听着，我已经回不了头了。”疾风将脸颊再度贴到她的胸口处，两滴泪水从浅蓝色的漂亮眸子中滴落：“即使我现在已经沦为恶魔的帮凶，那又如何呢？娜儿，难道你所谓的善良，就是让我再次瘫痪、生活不能自理的躺在病床上，只能整日高喊正义善良的口号吗？我是个有自尊的人，我不愿意没有尊严的活着！”
疾风的话，让露娜怔愣了好一会儿。
是啊。如果所谓的正义善良，是让一个已经感受过长久光明的盲人必须再度陷入永远的黑暗。那么......这对于他来说，算不算也是邪恶呢？
用牺牲少数、甚至只剥夺个体利益的手段来达到顾全大局的目的，这本身就是霸道且极其残忍的。
思忖片刻后，理智重新占据露娜脑海的高地。她伸手为疾风抹去脸颊上正扑簌落下的泪珠，声音也温和了些：“或许，还有一个折中的方案......”
疾风使劲挤出眼眶中不争气的泪花，抬眸打断道：“我不再为哈夫克卖命，直接潜逃是吗？别傻了，不可能的。hAd-x7的使用权，从始至终都掌握在哈夫克手里。只要他们想，我立刻就会倒在地上，变成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瘫子！一个遭受所有人耻笑的废物！”
“不，克莱尔。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露娜摇摇头，轻声继续道：“G.t.I在医疗领域的研发科技树，很多方面都不逊色于哈夫克，甚至是更为出彩。就算哈夫克切断了该死的hAd-x7脊柱的控制终端，G.t.I也肯定能为你设计出另一款平替脊柱。还有，克莱尔，即使失去了脊柱，你也不是什么废物。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自尊自强、善良好胜的阳光小红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