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佐娅从留置室走出时,综合情报处主任马克立刻凑上前去,语气急切的询问道:“怎么样啊佐娅博士?呃~还顺利吗?无名的态度有没有松动?”
佐娅瞥了马克一眼,语气有些不善。显然是想把刚才在无名那里受的气发泄到他身上:“妈的。你这头大草包,别特么跟个可怜的狗皮膏药那样黏着我问这些白痴问题。无名我已经哄好了,现在说说接下来的流程吧。”
挨了骂的马克丝毫不敢还嘴,只能赔着笑连连点头。随后伸手指向旁边的属下:“那个……佐娅博士,给您介绍一下这个小伙子。他叫威尔,是我们综合情报处的调查小组组员,之前没有和无名见过面。刚才,在相关部门的帮助协调下,他已经成功套用了信托公司员工的身份。待会儿就进去和无名洽谈遗产继承的事情,顺便套出无名在阿萨拉待过五年之久的那段空白经历。”
佐娅顺着马克的手指,将目光投向旁边这位……穿着一身帅气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调查小组组员威尔,嘴角凝起些许笑意:“打扮的倒是挺像一个在信托公司供职的员工,不过你这表情可以再松弛一点儿。还有,别做出这种立正挺立的站姿,记得待会儿步伐尽量散漫一些。先给你提个醒,无名的警觉性非常高,但凡他察觉出任何端倪,你们综合情报处的一切努力都将会前功尽弃。”
威尔有些紧张的攥着衣角,点头答应道:“我明白。佐娅博士,谢谢您的提醒。待会儿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不让您和主任失望!”
“得了。放轻松些,别这么拘谨。”佐娅微微一笑。随后又转过脸,看向马克道:“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大概晚餐时间以后回来。就算你再无能,这么短的一段时间,总不会出什么意外,再请我善后了吧?”
马克擦了擦额头上的那层薄汗,忙不迭回道:“当然,佐娅博士。请您放心,接下来无论进展如何,我都不会再麻烦您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佐娅理了理一头金色短发,转身迈步离开。
马克疲惫的松了口气,给手下们下命令道:“所有人注意!抓紧时间。帮威尔整理那些信托基金和遗产继承材料,争取把这场戏演的更像一些。从无名嘴里撬出更多有用情报!”
留置室内,无名对外部所发生的所有状况都一无所知。自从佐娅离开留置室之后,他便一直盯着墙壁上的挂钟指针。似是在发呆,又好像是在思索。
宽敞的留置室里,氛围很安静,只有时间在钟表的滴答声中一分一秒流逝而过。
在钟表时针堪堪指向6时,留置室的大门被打开。
威尔用胳膊夹着一只高档商用公文包,按照佐娅的提醒自己时刻注意步伐,防止被无名看出自己受过长期军事队列训练的端倪。
当然,无名对于威尔的到来也并不意外。只是抬起头,等待他先开口表明来意。
威尔在他对面坐下,清了清嗓子之后讲出先前已经编纂好的话术:“你就是埃利·德·蒙贝尔?”
无名轻轻点头,算是作出肯定回答。
“好的,蒙贝尔先生。”威尔装模作样从西装内兜里的掏出证件放在桌上,朝无名面前推了推:“我是欧洲信托基金总委员会、以及cK保险公司派出的委托专员。这是我的工作证,请您过目。”
无名并没有核对他的工作证,而只是语气平淡道:“你的来意?”
对于无名的冷漠和寡言,威尔早在昨天就已经有所耳闻。所以他并不觉得意外,继续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好,蒙贝尔先生,那我们就不说废话,言归正传吧。直接开始进入你的遗产继承必要调查程序。”
“乐意之至。”无名依然惜字如金。
威尔装作翻了翻冗余繁多的参考材料,实际眼神已经瞟向文件簿上的重点内容,抬头与无名对视着询问道:“在你的父亲离世之后。你为什么没有立即回国,而是在阿萨拉待了5年?根据我司调查,你在阿萨拉并无其它亲属故友,关系网基本不存在。更何况。你当时还并未成年,根本没有长期在阿萨拉待下去的动机和理由。”
无名背靠住座椅,用略带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这与遗产继承有关系吗?你的问题似乎已经超出了关于遗产继承的调查范畴。”
“请放心,蒙贝尔先生。我询问你的所有问题都在与遗产继承相关的范畴之内。”威尔扶了扶鼻梁上没有度数、但是伪装成近视镜的金丝眼镜。继续道:“我司、以及信托基金委员会,都需要确认你长达数年对于邮件和短信置若罔闻,以及欠缴遗产税是否为你的主观行为。”
无名的眼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已经开始施展起语言的艺术:“关于这个问题,原因很复杂。但说到底,这一切都源自不可抗拒因素而导致,当然其中也并不乏我的个人选择。”
威尔转着手中圆珠笔,表面镇定,但心中却有些发紧。
无名的回答很巧妙。虽然说了很多,但只要稍微仔细的琢磨一下,就能品味出他其实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交代。虽然也算不上是含糊其辞,但却无法从中获取有效信息。
为了不浪费这次宝贵的询问机会,威尔直接切换到了下一个非常直观的问题:“说回遗产继承的正题。根据我司收集到的资料显示,你的父亲并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因为当时事发突然,他是在外出执行公务时遭遇到袭击而身亡的。关于此事,当时的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无名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面瘫,没有任何波动。声音相当沉静:“我并不认为……参与哈夫克大楼剪彩仪式,也属于他作为F国驻阿萨拉领事、处理日常公务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