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厅内忽然安静下来。只见平阳长公主身着华贵宫装,缓步走入厅中。
她目光扫过众人,微微一笑:\"今日各位青年才俊齐聚我长公主府,本宫甚是欣慰。为表心意,本宫特请来皇家舞姬为诸位助兴,大家不必拘礼,尽情欣赏便是。\"
话音落下,丝竹声起,一群身着霓裳羽衣的舞姬翩然而至。她们身姿曼妙,舞动间衣袂飘飘,宛若仙子下凡。厅中众人顿时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追随着舞姬的身影。
陆铭虽也被这美景吸引,但心中早已做好防备。他知道这是平阳长公主的考验,便刻意收敛心神,目光清澈,毫无淫邪之意。他偶尔瞥向舞姬,也只是欣赏其舞姿,神色间毫无轻浮之态。
平阳长公主坐在主位上,目光不时扫过厅中众人。当她看到陆铭的表现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点了点头。
一舞作罢,厅内掌声雷动,不少人也知道是考验,所以都如陆铭一般,未过多欣赏。
但诸如李昭等人,却还沉浸在舞姬曼妙的舞姿中,久久未能回神。
清河郡主躲在屏风后,目光始终紧锁在陆铭身上。见他神色从容,目光清澈,丝毫没有其他世家子弟那般痴迷之态,她不禁嘴角微扬,冷哼道:\"算这家伙儿表现不错,否则我定饶不了他。\"
平阳长公主见有人还沉醉其中,微微一笑,也不催促,直到见众人都回了神,这才环视满座宾客,含笑道:\"今日良辰美景,不可无诗。不如诸位才俊便以今日宴会为题,即兴赋诗一首助兴?\"
厅中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那李昭率先起身,拱手道:\"长公主雅兴,在下愿抛砖引玉。\"
他略一沉吟,朗声吟道:\"琼筵开处舞霓裳,玉盏频传琥珀光。最是长公主恩重,许教词客赋华章。\"
\"好诗!\"众人纷纷击节称赞。
户部侍郎的公子王昀不甘示弱,起身接道:\"金樽对月邀宾客,绣户临风列管弦。莫道长安春色晚,此间犹胜小桃天。\"
席间喝彩声更盛。几位世家子弟你方唱罢我登场,争相展露才学。
陆铭端坐席间,目光不时扫过主位上的平阳长公主,见她虽面带微笑,眼神却始终带着审视的意味。
轮到镇国公府三公子牛玉邦时,他摇着折扇起身,故作潇洒道:\"既然诸位珠玉在前,那在下也献丑了。\"
他装模作样地踱了两步,突然\"啪\"地合上折扇:\"朱门绣户宴群贤,美酒佳人共流连。若得长公主青眼,不辞长作...呃...\"
他卡壳片刻,引得众人窃笑。最后还是身旁随从小声提示,他才勉强续完:\"...不辞长作...座中仙。\"
这拙劣的表现让平阳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她目光转向陆铭,温声道:\"久闻陆千户文武双全,不知可否赐教?\"
陆铭闻言,心中底气十足,这两天他可没少准备,就等着装...展示呢。
只见他从容起身,拱手一礼。他目光扫过屏风后若隐若现的绯色裙角,心知清河郡主正在暗中观察。略一沉吟,他朗声吟道:
\"琼楼玉宇宴群英,一曲霓裳动九城。
不是天家恩泽重,何缘得见月华明。
金樽映月浮光转,绣户临风瑞气生。
愿借长公主妙笔,为传盛世太平声。\"
诗罢,满座寂然。这诗不仅工整大气,更暗含对皇家的赞誉,又巧妙地捧了长公主,可谓滴水不漏。
屏风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陆铭嘴角微扬,那丫头定是在屏风后面一脸傲娇呢。
平阳长公主眼中赞赏之色更浓,正要开口,忽听\"哐当\"一声。
然后便听到旁边有人惊呼:\"牛兄!你怎么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镇国公府的三公子牛玉邦仰倒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嘴角缓缓渗出一缕鲜血。他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酒水溅了一地。
\"血!是血!\"有人惊呼出声,厅内顿时一片混乱。世家子弟们纷纷起身,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则冷眼旁观。
陆铭见死的人竟是牛家的人,不由得眉头一挑。然后迅速起身走到牛玉邦身旁。单膝跪在牛耀邦身侧,右手二指并拢探向颈侧动脉,左手则翻起死者眼皮查看。
\"瞳孔扩散呈针尖状。\"他沉声道,手指沿着死者下颌线滑至咽喉处。
\"颈部肌肉痉挛,下颌紧锁。\"说着突然掰开死者嘴唇,一股苦杏仁味顿时弥漫开来。
陆铭剑眉微蹙,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轻轻擦拭死者唇角黑血。他将帕子凑近鼻端轻嗅,又对着烛光仔细观察血迹的凝固状态。
\"他是中毒身亡!\"陆铭沉声说道。
随后,他转头对不远处的长公主禀告道:\"长公主,这牛公子是中毒身亡,依在下看,那下毒者应还在府上,是否要......\"
平阳长公主听到是中毒身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听到陆铭未说完的话,她自是知道什么意思。
随即,吩咐府上侍卫道:\"派人封锁府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厅内众人见不能离开后,顿时慌乱起来,嘈杂声四起。
平阳长公主环视四周,语气威严道:\"诸位不必惊慌,此事本宫自会查明。还请各位暂且留在厅内,配合调查。若有捣乱的,可别怪本宫无情。\"
众人知道平阳长公主的手段,这才安静下来。
这时,清河郡主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她走到陆铭身旁,低声问道:\"陆铭,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陆铭见清河郡主从屏风以后走出,丝毫不感惊讶,他之前便看到屏风后身影了。
陆铭闻言摇了摇头,低声道:\"现在还没发现什么线索。不过,既是中毒身亡,那凶手显然是蓄谋已久,应是对这牛玉邦,或者镇国公府有怨的人。\"
说到这,陆铭不禁嘟囔道:\"感觉说的就是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