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走后很久,宜修才回过神来。她这一生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少,如今更是什么都没有了。对于现在给了自己一丝温暖的人,宜修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
“剪秋,吩咐我们的人,帮本宫做一件事情。”
“是,娘娘。”剪秋从阴暗处走出,隐没在了夜色里。
温实初在宫中下值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好在赶在了宫门落锁之前。等快到家里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周围有些寂静无声,忽然听见车外的小厮一声惨叫声。
温实初伸开车帘去看,突然眼前一黑,脖颈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很快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当天晚上没有等到儿子回家的温父温母,还以为是宫中有事。儿子今晚在宫中太医院留宿,直到第二天第三天温实初还是没有回家。正好太医院的人,也来到了温府进行核实,这才发现温实初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
温父温母赶紧报官,官府在距离温府的几十米处的湖里,找到了温实初的尸体。
己经过去了好几天,温实初的脸也已经被鱼咬的面目全非。温母当场哭晕了过去,醒来之后还是忍痛给儿子办理了丧事。
甄嬛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等请平安脉的时候,才发现来的是另一个太医。
从太医的口中得知,温实初在下值回府的时候,不小心溺毙在了湖里。甄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天都快塌了,她如今可以信任的太医也就只有温实初了。温实初怎么就死了呢,甄嬛一面有些埋怨温实初的不堪用。又不禁有些烦恼玉娆的事情该怎么办。
和甄嬛的愁眉苦脸不同,宜修整个人又焕发出了新的光彩。最近景仁宫里多了一个撒扫的小太监小初子,不仅脸上有着一条骇人的疤痕,还是个哑巴。可每日只要看到这个小太监,宜修的心情就会很好。
过个半年后,这日安陵容正在承乾宫里插花。今日花房送来了不少的兰花,安陵容和春柳一起修剪着花枝。春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小声说道“娘娘碎玉轩的甄常在,在御花园里摔倒受惊早产了。”
安陵容算算日子,可不就到了甄玉娆生产的日子吗。
安陵容到了碎玉轩,宫里的嫔妃都已经来了。甄嬛在院中焦急不安的等待,没一会皇上也来了。询问了甄常在早产的缘由,处置了御花园几个撒扫太监。
屋子里甄常在正在撕心裂肺的痛呼,没一会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很快就有太医出来禀报甄常在难产了。
太医满手是血的站在一旁开口“皇上甄小主受惊难产失血过多,现下已经没有了生产的力气,不知是保大还是保小。”按照惯例宫里一般是保小,可是太医还是要请示皇上。
皇上甚至连迟疑一下都没有就开了口“保小。”在皇上的心里,甄玉娆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皇嗣的性命。皇上的话在太医的意料之中,还是不禁为里面的甄常在感到惋惜。
听着皇上如此冷漠无情的话语,甄嬛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去死,甄嬛跪在地上拉着皇上的衣摆痛哭流涕的恳求道“皇上,玉娆她才十七岁。她还这么年轻,以后一定会再有孩子的。皇上求求你,救救玉娆吧。”
皇上冷冷的瞥了一眼甄嬛,命令丫鬟把甄嬛拉到了一边。太医领命进去,没一会就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随后渐渐没了声息,很快又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产婆抱着襁褓一脸喜意的向皇上道喜,全然不顾里面刚刚失去生命的母亲。甄嬛挣脱开束缚,拼命的跑进了殿内。殿内甄玉娆的尸体血淋淋的躺在那里,血流了一床。甚至蔓延在了地上,甄嬛凑近一看玉娆的肚子竟被活生生的刨开了。
原来这个孩子是这样活生生的取出来的,甄嬛不敢想象玉娆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的视线被泪挡住,心口处钻心的疼。现在无比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玉娆进宫选四阿哥的福晋。
是她的野心和欲望,害死了她最爱的妹妹。又想到不顾玉娆性命的皇上,心中的恨意瞬间涌了上来。
殿外皇上看了看襁褓里的公主,虽然不是阿哥脸上还是有着笑意。安陵容看着白白胖胖的孩子,不经意间开了口“小公主胎里养的好白白胖胖的,竟不像是早产的。臣妾瞧着到和弘昭刚出生时差不多大,可见小公主是个有福的。”
皇上本就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听见安陵容的话,立即找太医给小公主诊脉。
“皇上,小公主是足月出生的。”太医的话越来越小,更是惊恐的跪在了地上。小公主是足月生产的,那岂不就意味着皇上被戴了绿帽子。
皇上的脸色铁青,命令血滴子严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甄嬛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还没来的及问罪,只见甄嬛手拿着簪子就冲了过来。
“皇上小心。”只听见一声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前忽然多了一道身影。紧接着就看到,安陵容逐渐跌落的身体。
皇上赶忙伸手揽住了安陵容的腰,安陵容依偎在皇上的怀里。用尽了全力看着皇上,用手抚摸着皇上的面容“还好皇上没事。”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安陵容醒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耳畔的哭声,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一睁眼就看见弘昭哭红的小脸,抬起手擦了擦弘昭的泪水。
虚弱的笑道“弘昭别怕,额娘没事。”看见安陵容醒来,弘昭才渐渐止住了哭声。丫鬟领着弘昭下去用膳,原来从安陵容昏迷,弘昭就守在安陵容身边不肯离开。
弘昭刚走,安陵容就看见皇上走了进来。
皇上用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床上的安陵容。皇宫中历来都是尔虞我诈,皇上也从不曾全心全意的相信过别人的真心。
如今这个不顾自身安危挡在他身前保护他的女人,在这一刻完全的占据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