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依偎在她怀里,一股成熟的女人香扑鼻。
眼前呈现出波涛汹涌的滚圆膨胀。
杨谦怦怦心跳,急忙挣脱怀抱,扭扭捏捏:“娘...我毕竟长大了,你这样抱着我成何体统?”
夫人眼泪在眶,却被他羞涩表情逗得笑出声,捏着他的脸蛋调侃:“你这无法无天的小家伙,你是吃娘的奶长大的,怎么还害起羞来?”
杨谦被她毫无边界的慈母柔情搅乱一池春水,终于明白为何以前的杨谦会无恶不作。
慈母多败儿呢。
他不知如何应对这太师夫人近乎窒息的疼爱,门口突然传来塔塔塔的脚步声,太师带着娄寒萧狂鸣等人快步而来。
夫人刚才埋怨太师下手不知轻重,杨谦以为他们夫妻感情弥笃。
不想夫人见到太师立刻变脸,颤巍巍站起身,敛衽行礼:“参见太师。”
神色恭顺谦卑,与侍女家丁并无区别,甚至不敢抬头看太师。
太师眸寒如刀,随意一挥长袍:“不用搞这么多虚礼。”
他健步走到杨谦床边,虎目凛然,一个眼神吓得杨谦跳下床,躬身作揖:“父亲。”
昨儿憋了一天都没喊出来的父亲,此刻轻轻松松脱口而出。
太师上上下下打量杨谦,眸里藏着显而易见的厌恶,哼了一声:“今天有没有好一点,记起一些事情了么?”
杨谦见他神色不善,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茫然摇头:“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刚才连娘都没认出来。”
夫人低头站在旁边,双手慌乱摆弄裙裾,一声不吭。
太师瞥了瞥夫人,眼角掠过一丝厌烦,语气森然:“老夫一直对你说,慈母多败儿,叫你不要太过宠溺他,你听过一句吗?
这逆子十四岁开始玩弄丫鬟,短短四五年祸害了多少无辜妇女,造了多少孽?
现在更大逆不道,趁老夫不在京城,跑去皇宫抢公主,逼得公主羞愧自尽。
老夫身为大魏臣子,蒙陛下倚重、万民拥戴,掌一时之权柄。
不管市井小人如何编排老夫僭越篡权,老夫但求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中不愧人,从不辩解。
只要大魏国政清人和、万民安康,国力蒸蒸日上,老夫百年之后,悠悠青史自能见证老夫忠心可鉴日月,还老夫一个清白。
这逆子强抢公主,奸污公主,逼死公主,陷老夫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皇室和朝臣慑于老夫权势,虽然不敢问罪于我,可是人人心中有杆秤,天道人心饶不了老夫,悠悠青史饶不了老夫。
此事因你而起,你虽是老夫的独子,老夫也不能偏袒你。
国法当头,天威在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须接受国法制裁。”
杨谦耐着性子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差点昏睡过去,寻思:“这老头是什么意思?
竹韵毕云天不是吹嘘太师权势滔天,当朝皇帝只是傀儡,死了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是小事一桩,不会给我惹来什么麻烦,怎么听着太师好像不准备善罢甘休,要依法惩治我呀?
这可冤枉死了,昭阳公主是真正的杨谦玩死的,与我毫无关系,我没碰过她,却要承担罪责。
这老头准备给我什么惩罚?我是他的儿子,他总不会将我斩首示众吧?”
夫人帮儿子辩解:“太师,昭阳公主虽是谦儿请来太师府的,却不是谦儿害死的,是她性格偏激,自寻死路,与谦儿无关...”
“闭嘴!”
太师指着夫人,发出怒狮般的吼叫,那架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夫人。
“就是你这没见识的妇人把他宠坏了,礼义廉耻一概不教,国法家规一概不守,现在他敢进宫抢公主,迟早有一天会弑父弑君、祸及苍生。
我杨镇英明一世,可不想临到老来被这无才无德的逆子弄得身败名裂,留下千古骂名。”
就连杨谦都被夫人的那套辩护词雷的里焦外嫩,那是什么狗屁逻辑,偏袒的太可怕了。
人命关天的大事,白痴都知道罪魁祸首就是以前的杨谦。
她却言之凿凿说昭阳公主是杨谦请来的,对杨谦奸污公主一事只字不提,还把公主悲愤自尽归咎于性格偏激。
没有这种一味护短的母亲,也生不出杨谦这种飞扬跋扈的儿子。
夫人被太师的咆哮吓得俏脸雪白,双腿打个哆嗦,后退一步。
饶是这般畏之如虎,或是为母则刚的缘故,她还是鼓起勇气颤声询问:“太师打算怎么惩治谦儿?
太师不要忘了,老大老二走后,老杨家只剩谦儿一根独苗。
他自小娇生惯养,没有吃过半点苦头,禁不起折腾,请太师看在香火传承的份上,从轻发落。”
太师右手捏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一脸杀气瞪着夫人,几乎咬碎了钢牙。
杨谦瞧着屋里气氛紧张,太师对夫人恼恨到了极点,正在强压满腔怒火。
他很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太师的情绪,搜肠挖肚老半天,一急之下说出一句最该死的话:“父亲,此事是孩儿一时糊涂,孩儿一人做事一人当,愿意承担所有罪责,父亲要罚就罚吧,请不要迁怒母亲。”
他心里笃定自己是府里独苗,太师作为炙手可热的当朝权臣,所谓惩罚不过是演演戏、走个过场,平息民间汹汹舆情。
这种剧情,套路他熟。
夫人眼中泪水涌出,泣声道:“谦儿,你不要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