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海和安娜来到列车餐厅,相对而坐。
这汗国境内的列车餐厅物资匮乏,两人点了两份羊肉抓饭,刘长海又返回包厢,拿了两盒肉罐头、花生和一些小零食。
桌上放着二锅头,安娜看着酒,开口说道:“我爸年轻时去过你们国家,当时是去援助的。他说特别怀念那段时光,你们那儿的人很热情。最让他忘不了的就是你们国家的酒,特别好喝!”
“要不要尝尝!”刘长海笑着提议。
安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接过酒瓶直接灌了一大口。
瞬间,她的脸颊泛起红晕,赞叹道:“比伏特加够劲!”
刘长海问道:“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在冶金厂工作。我毕业于莫斯科大学外语系,学的中文专业,这和我父亲有很大关系。”安娜微笑着回答。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聊了一会儿,刘长海觉得对瓶吹不太雅观,又找来两个杯子。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喝了大半瓶酒,才恋恋不舍地告别,各自回到自己的包厢。
刘长海哼着小曲回到包厢,瞧见王艳兵、焖子和李雪三人正围在小桌旁喝酒。
焖子调侃道:“长海,我看见你和那个大洋马在餐厅聊得热火朝天的!”
刘长海严肃地说:“外交无小事,对待外国友人,客气点怎么了?啊,怎么啦!”
焖子:“行吧……”
于是,刘长海也加入了他们的酒局。
安娜回到包厢,经理谢尔盖闻到她身上的酒味,问道:“安娜,你喝酒了?还是东大国的白酒?”
安娜回答:“是的,先生!”
谢尔盖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叫上我,你太不尊重上司了!”
安娜说:“下次吧,我想睡一会儿了。”
谢尔盖……
凌晨,列车在赛音山达隔壁不知疲倦地飞驰着。车厢内,刘长海四人都已进入梦乡。
刘长海躺在硬卧上铺,突然听到隔壁包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狠狠地按在了墙上。
紧接着,安娜的尖叫声传来:“Пomoгnтe!(救命!)”
刘长海猛地睁开眼睛,一脚踹醒对铺的王艳兵:“艳兵哥!抄家伙!”
王艳兵像弹簧一样迅速坐起来,手立刻摸到枕头下的三棱刮刀。
下铺的焖子也被惊醒,抄起桌上的铁皮暖壶,眼神中透着凶狠:“怎么了啊,长海?”
“隔壁安娜出事了!”刘长海一边说着,一边从行李包里掏出一根铁棍。
“谁?什么安娜?”李雪睡眼惺忪地问,同时也在找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就是那个俄罗斯姑娘,大洋马……李雪,你关好门,千万别出去!”刘长海叮嘱道。
刘长海迅速出了包厢门,冲进过道。隔壁包厢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蒙语的咒骂声和激烈的挣扎声。
他推开门,只见谢尔盖被两个穿着草原袍的壮汉按在小桌板上,额头都磕出了血,公文包被扯开,美元和合同撒了一地。
安娜被第三人捂着嘴抵在窗边,这个劫匪非常魁梧,个头和身材与焖子不相上下,劫匪们的腰上都别着传统的草原弯刀,领头的手里还攥着一把老式tt - 33手枪。
“艹!草原土匪都抢到国际列车上来了?!”焖子怒骂一声,抡起暖壶就砸了过去。
劫匪头目(脸上有块狼形刺青)猛地抬枪,然而刘长海的动作比他更快。
“咔”一铁棍子直接把劫匪手中的枪打掉,紧接着又照着劫匪的脑袋狠狠来了几棍子。
边上的劫匪见状,放开谢尔盖,想要抽出弯刀。
王艳兵一个箭步冲上去,三棱刮刀“唰”地捅进第二个劫匪的大腿,顺势夺了他的弯刀,又在他另一条腿上补了一刀,这招十分狠辣,瞬间就让对方丧失了战斗力。
焖子和第三人滚在地上扭打起来,一个是草原摔跤,一个是上谷摔跤(上谷市的摔跤可是很有名的),两人激烈的对抗着。王艳兵见状,赶忙上去帮着焖子,两人合力把那个最壮的壮汉制服。
劫匪头目被刘长海用膝盖压住喉咙,他突然用生硬的汉语说:“你们...不懂规矩...这趟车过乌兰巴托...要交买路钱...”
安娜脸色骤变,低声翻译道:“他们是‘黑驼帮’的人,专门抢劫国际列车!”
刘长海气愤地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帮,敢抢劫我的朋友,就是不行!”
这时谢尔盖也缓过劲来了,连忙对着刘长海他们道谢。焖子没听懂,问道:“他说什么呢?”
安娜用汉语说道:“他在说感谢的话。”
刘长海说道:“别说感谢的话了,赶紧叫乘警!”
安娜给谢尔盖翻译后,谢尔盖急忙去叫乘警。
安娜则把地上和劫匪包里的美金都捡起来,又把散落在地上的各种文件收拾好。
不一会儿,谢尔盖带着5个乘警来了。因为这是在草原汗国境内,所以乘警都是草原汗国人。
乘警把几个劫匪带走了。
刘长海心里明白,就草原汗国这德行,说不定和这些劫匪是一伙的!后面的路恐怕不好走了。
经过这场惊吓,几人谁也睡不着了。
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接着喝酒吧。
刘长海叫上谢尔盖和安娜,正好有他们两个翻译,交流起来也方便些,不然还真喝不到一块儿。
酒过三巡,谢尔盖开始吹嘘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做外贸生意么?因为我的哥哥在大毛海关当领导,我姐夫在运输局!”
李雪给刘长海翻译,刘长海一听,心想我滴个老天爷哎!这是条大腿啊!这必须得巴结上啊。
二话不说,直接从酒箱里又拿出三瓶酒,喊道:“喝!”
谢尔盖喝得高兴了,汉语都冒出来了:“泥嚎!喔挨泥们!(你好!我爱你们!)”
喝差不多了,刘长海说道:“劫匪可有可能已经被放出来了!没准还会回来报复。”
这把谢尔盖吓坏了。
刘长海说道:“你们不要怕,我们来保护你们两个。这样吧,你们两个就在这包厢里休息。焖子和李雪,你俩去隔壁。”
李雪听了,撅起了嘴,但也不敢说什么。
焖子刚想开口,就被刘长海制止了。
刘长海小声跟焖子说:“焖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能和一个大学美女老师单独睡一个包间,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能培养培养感情啥的!你还不乐意了?”
焖子听完,张着大嘴嘿嘿笑了起来,说道:“行,那我和李雪过去。”
刘长海又去跟李雪小声说道:“你放心,别说那几个草原汉子,就是大毛人我也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列车慢悠悠地晃进了乌拉巴托站,按照行程,得在这儿停上四十分钟。
刘长海和安娜一路上聊得热火朝天的。这会儿也有说有笑地走下了车。站台上冷冷清清,就那么几个小摊位。
他俩逛了一圈,也就买到了些肉罐头和奶豆腐,别的啥也没有。
说起这草原汗国境内的物资,太匮乏了,就拿列车餐厅来说,每天翻来覆去就供应羊肉抓饭,那肉的膻味重得离谱。
刘长海站在站台边,望着远处乌拉巴托城的方向,城市里的灯光星星点点,透着一股子神秘劲儿。
他特别想迈出车站,走进那座城,看一看那里的夜。
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有些美好就该留在想象里,真要去了,万一现实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就把心里的那份美好给破坏了。
很快,火车再次启动,缓缓驶出了草原汗国,一头扎进了大毛国的地界。
谢尔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下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害怕草原汗国人来报复了。
紧接着就迎来了大毛海关的检查。
刘长海赶紧把李雪和焖子叫到这个包厢。
只见谢尔盖从包里掏出几本1985年版的《苏联宪法》,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本,说道:“拿着这个,当护身符!”
发完宪法,他又伸手把几人的护照都收了过去,接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美金,在每本护照里都小心翼翼地夹了十美金。
没多会儿,海关人员和克格勃就走进了车厢,开始检查。
谢尔盖满脸堆笑,麻溜地把整理好的护照递给海关人员,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俄语,也不知道在跟人家套什么近乎。
克格勃抬眼扫了一圈,见每个人手里都捧着本《苏联宪法》,顿了一下,啥也没说就转身出去了。
海关人员也没多做停留,快速地在护照上盖了章,便匆匆离开了。
谢尔盖说道:“没事啦,咱们接着喝酒吧!”
李雪赶忙把这话翻译给刘长海。刘长海听了,心里就一哆嗦。
出发的时候一共就带了八箱酒,这才过了没多久,就已经剩不到七箱了。这几个大酒包,太踏马能喝了!虽说这酒没俩钱,可到了莫斯科,这能顶大用啊!
但他也不好扫谢尔盖的兴,只能表面上赔着笑,应道:“喝,呵呵!”
李雪也不知道该翻译成喝,还是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