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昂的眼珠动了动,一口咬定:“长姐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休想挑拨我与长姐的关系,我绝对不会和你好的。”
果然是她。
沈伊人一笑,“谁想和你好,我又不是没有弟弟,小八!”
“姐姐我在这!”小八从屋里探出脑袋。
沈伊人招手,小八立马跑到她身边,瞪着凶巴巴的沈之昂。
“这是我姐姐。”
“谁要认她。”沈之昂冷哼,既没有因为自己花钱雇人绑架亲姐的愧疚,也没有因此而怀疑长姐沈青芮,只觉天机阁办事不利,白拿他价值一百两的玉佩。
“等等。”沈伊人叫住他,对于被人当刀使的小屁孩动怒都嫌累,何况跟杀手走时她自己的主意。
叫住沈之昂是想起原主送过他东西。
沈伊人:“我刚回来时送你的文房四宝,还来。”
原主回来后,父亲叫母亲送来衣裳首饰,又亲自带到街上,问她还想添置什么。
正好经过文宝斋,原主想到马上去学堂的弟弟,买下笔墨纸砚作为礼物。
正因看到原主买这些,父亲以为原主想读书认字,特地请回教过沈青芮的私塾先生。
父亲一走,私塾先生没来过几次,笔墨纸砚都是沈青芮用剩的。
沈伊人要把原主送出去的好都收回来,沈家的人不值得。
“用都用差不多了!”沈之昂往后退,显然不想还。
说是文房四宝,实际上还有笔架,笔筒,墨盒,臂搁,笔洗,书镇,砚匣,印泥等等。
笔是万中挑一的狼毫。
墨条散香,砚乃四大名砚之首的端砚,纸更是平滑洁白的上等宣纸。
宣纸是消耗品,早在同窗面前炫耀完了。
笔墨砚倒是还剩,可都是珍贵名品,也不知父亲怎么舍得私房钱给沈伊人买。
好在沈伊人识趣,知道讨好他。
送出去就送出去,没有往回要的道理,沈之昂坚决不还。
沈伊人的手继续伸着,“自己还回来还是我去搜。”
“你是土匪吗?”沈之昂大吼。
“反正我是土里的。”沈伊人答了一句,威胁他,“不给,我就继续报官,我现在也是王了,不管是你还是沈青芮找杀手绑架我,会比大婚前绑架我更惨吧。”
沈之昂磨牙道:“你和端王还没成亲,算什么王妃!”
反正母亲和长姐都是这么说的。
只要没拜堂成亲,一切都有变数。
“端王只是被你迷惑,很快就会擦亮眼睛!”用长姐的话说就是,端王怎么可能真正瞧得上沈伊人这样的货色,都是一时新鲜。
“周今砚眼睛好着呢。”
“哦!你还敢直呼端王的名讳?”沈之昂抓住她的把柄,“信不信我去告诉端王,我也去报官。”
“你要是不去,我再把你埋坑里。”沈伊人走过去,一手拎起他的衣领,“你院子在哪,我自己去拿。”
沈之昂在半空中不停扑腾。
“沈伊人你哪来的牛劲?”
“在哪?”沈伊人没了耐心,停在分叉路口,拎着他往右边的岔路口,又拎着到左边的岔路口。
沈之昂屈辱到脸红,不甘心地指了左边。
到沈之昂的院子,沈伊人叫沧铭去把所有带有文宝斋图案的东西都搜罗出来。
小八也去帮忙。
两人做事麻利,搜出来不少。
沈伊人细细清点,少了镇纸和墨砚。
“在哪?”
沈之昂下意识看向小厮搭在肩上的褡裢,又慌张地移开,嘴硬道:“谁知道啊。”
小厮也明白小公子的意思,放下褡裢要藏起来,沈伊人眼疾手快丢下沈之昂,一手抓住小厮的褡裢。
“要藏哪儿去?”
镇纸和墨砚都很有分量,小厮拿着都重,沈伊人提着跟空袋子一样
“小八,找出来。”
小八乖巧答应,也轻松接过翻找,果然找到玉制的镇纸,只剩下一半的墨条,和完整的砚台。
“姐姐,是不是这些?”
沈伊人触及原主记忆,点头说是。
小八“哇”一声,“果然是养参居里的看着好,姐姐,我能玩吗?”
“你也要认字?”
“嗯!”小八已经替自己找好老师,“沧铭哥哥就会。”
“拿去玩吧。”沈伊人摸摸小八的头,“用完再给你买。”
“小八最喜欢姐姐了!”
沈之昂呸一声:“谄媚。本公子用过的东西你也捡,小乞丐。”
“你骂他什么?”沈伊人又一次把沈之昂提得高高的,作势要将他丢出去。
沈之昂吓得大喘气。
“沈伊人,我才是你弟弟,你为一个外人这么对我!”
“沈之昂,我告诉你最后一次,小八才是我弟……”
“住手!沈伊人,你给我住手!”门口传来老夫人的怒吼,一嗓子喊下来,咳嗽两三声。
“祖母,呜呜呜呜呜呜……”沈之昂看见祖母立即委屈出声,“沈伊人为了一个外人,不仅抢我东西,还要摔死我。”
老夫人拄着拐杖,两只脚倒腾得飞快,就怕沈伊人不知轻重,把她唯一的乖孙给摔出个好歹。
“沈伊人,你住手,之昂是你弟弟,就算不想认,也改变不了血缘事实。”老夫人心疼地看着孙子,“他是你父亲唯一的亲儿子。”
沈家人里唯一对原主好的就是原主父亲。
沈伊人轻轻放下沈之昂。
沈之昂的双脚一沾地,立即躲到老夫人身边,“祖母,你快罚沈伊人跪祠堂,三天三夜不许进食。”
“之昂,住口。”老夫人严肃道,“她是你姐姐,是皇上亲自赐婚的端王妃,给我们沈家争了光,不能无礼。”
她说最近老夫人怎么不来找茬了,原来是觉得她有用。沈伊人嗤笑一声。
“祖母,麻烦您好好管教一下沈之昂,他找天机阁杀手绑架我的事传出去,应该和沈青芮与岑良宣合谋害我的事一样,整个将军府都会被人骂哦~”沈伊人笑得纯良无害。
老夫人听见孙儿干的蠢事,不可置信睁大眼睛。
沈之昂最怕亲爹和祖母,辩解道:“你不是说是长姐拿我当刀使吗?”
沈伊人挑眉,笑嘻嘻地走了。
沈之昂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对上祖母审视的目光,立马缩了缩脖子。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和青芮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都是沈伊人胡诌。”
“说。”老夫人拐杖一杵在地上,沈之昂就吓得一跳一跳的。
“祖母,孙儿,孙儿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