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黑瞎子的话，谢雨臣刚想打电话申请私人飞机航线，就被小叶一声凄惨的嚎叫打断。
“霍奶奶，霍奶奶！！奶奶你醒醒！！”
小叶一脸不可置信的探着霍仙姑的鼻息和颈动脉，祈求是自己的错觉。
但手下的触感越来越微弱，在众人的目光下霍仙姑眼皮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随后就没了呼吸。
这位历经九门风雨撑起霍家在北京城立足的女人，最终潦草的让人不敢相信的死在了从危机脱离的那一刻。
“！”
谢雨臣放下手机跑了过去，他颤抖着手不敢相信的掀开霍仙姑的眼皮，又在手探上脉搏时猛然回头，红着眼眶看向无邪。
“走…走了。”
无邪往后退了一步，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在洞里的时候霍仙姑还缓了过来……
“三爷。”
潘子走过来拍了拍无邪的肩，唤回了他的思绪。
“节哀。”
无邪明白潘子的意思，此刻他是无三醒，他要来处理这个老伙计的死亡，他要给面前的小辈撑起来，要给裘德考树立他就是无三醒的人设。
但好事成双，祸不单行。
另一边的乌衯突然开始猛烈的呕血，她单薄的身躯颤动着，很快就染红了身下的担架。
像一只折翼的蝴蝶，奄奄一息。
现场乱做一团，黑瞎子不断给乌衯按压着心脏，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随后堪堪稳住了乌衯的情况。
“五五得尽快去往医院，霍老太太也得送往北京。”
黑瞎子抖着手吸了根烟道，乌衯这情况太像遭受到了某种献祭失败的反噬，而他这些天身上那股莫名的力量也在此刻消失不见。
乌衯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深呼一口气，抬头看向旁边的谢雨臣再次重申。
“回北京。”
“……”
谢雨臣看了眼已经冰冷的霍仙姑尸体，深深地看了眼沉着脸的无邪，身旁谢大早在他扔掉手机后就将电话打了出去。
“花儿爷，飞机还有十分钟到。”
“好，那这边……就拜托三爷了。”
谢雨臣起身直视着无邪的眼神，带着不能妥协的目光微看了眼裘德考扎营的位置。
“嗯。”
无邪嘶哑的声音传到众人耳里，瞬间队伍变得井然有序起来，不管怎么说，有三爷这个老手在会处理好的……
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但谢雨臣却感觉好像等了十小时那么久，要怎么和绣绣说？
出发时乌衯拉着他们拍了一张合照，如今合照还在相框里，但里面的人却大部分闭上了眼睛。
就连乌衯这个主张拍照的人也性命危机，但霍仙姑明明出洞时状态还很好，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很多疑惑夹杂在心间，但没人可以给他解答……
“潘子，照顾好三爷！”
谢雨臣站在舱门前大喊，不管怎样，张家古楼绝不能让裘德考进去，更不能再让无邪独自进入张家古楼！！
“放心吧，花儿爷。”
潘子奋力挥手，他眼眶也泛红，身后乌衯留下的血迹染红了泥土，他知道这次能够有命活着出来，一定是小哥和五五做了什么！！
飞机逐渐远去，在空中凝为一个黑点。
无邪重新挺直肩背带着潘子去找裘德考，而在他的身后，一个将下巴埋入衣领的年轻人却依旧仰头望着天空。
…………
飞机驾驶速度控在超速线上，一路狂飞。
黑瞎子不断叫着乌衯的名字，但她体温仍在下降，旁边连接的仪器不断发出紧促的滴滴声。
他满头大汗，早就被鲜血染红的手颤抖着捧着乌衯的脸，嗓音都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慌张。
“早知道，早知道还不如让你待在家里变成四四分！！
五五分，撑住，你还欠我120万呢！！”
黑瞎子揉搓着乌衯的手臂，但她依旧安静的闭着眼，倒是身侧的张启灵此刻微弱的动了动手指。
像是某种感应，滴滴作响的仪器安静下来，乌衯的体征则开始上升最后维持在一个最低点上。
“小哥为什么不让五五进入张家古楼，是因为这个吗？小叶，你们在古楼经历了什么？”
谢雨臣坐在旁边盯着仪器，转头问向一直在低低啜泣的小叶。
小叶垂着头正失魂落魄的坐在霍仙姑身侧，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闻言吸吸鼻子回忆道。
“我们进入第二道门后，和裘德考的队伍相遇。随后我们双方合作，就有了那张纹身露出来的照片。
按照你们给的密码我们进入第三道门，中途遇见了密洛陀损失了几个弟兄。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七拐八拐又上又下的就来到了张家古楼，奶奶笃定前方就是张家古楼，但可能是六角青铜铃的幻术吧。”
小叶自嘲的笑了笑，“反正我们进入时看见的张家古楼和出来时看见的张家古楼完全不一样。
但奶奶和高人笃定那就是真正的张家古楼。
第一层是普通祭祀的大殿，第二层应该是布满机关强碱的防盗层，第三层是铁俑密洛陀，第四层是放满盒子的祭祀阁楼。
高人腰侧的伤就是在第三层时帮奶奶挡下密洛陀铁剑时留下来的。
当时情况紧急，那密洛陀穷追不舍，眼看就要从第三层往下追时，我们进入了第四层。”
“第一层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吗？”黑瞎子握着乌衯的手一愣，看向小叶。
“有很浓重的香灰味，到现在我身上都还有。”
小叶看向黑瞎子回忆着，又看了眼乌衯，脸色变得苍白，他结巴道。
“还有我们清醒过来时，我感觉张家古楼后退了几米。而且，高人和奶奶身边还有几滴血迹。”
“……五五身上没有香灰味道！！”
黑瞎子和谢雨臣对视，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乌衯根本没有进入真正的张家古楼，要么就是被第三方直接带到了第二层。
“张家古楼几个入口？你还记得吗？血迹散落在霍奶奶和小哥的什么位置？”
“脸侧。”
“……”
黑瞎子一瞬间明悟了，这应该是五五做了什么而遭受到的反噬！！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自己掐算了一番且目光死死盯着乌衯平静下来的心电图，在嘴里最后一个字念叨结束后，以往来那股阴湿的血液燃烧般的痛苦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乌衯再次不稳定的心电图和她微微颤抖身体。
“……”
黑瞎子想取下墨镜掰开乌衯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他心里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感情真的能让人为了他人做到这种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