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见白老爷子回来了,心里明白事情应该已经处理完了。见他站在那儿只顾着说话。
便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干活。你在这儿闲站着的功夫,都不知道能捡多少板栗了。”
说着,李老太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砍柴刀,朝着白老爷子递了过去。
白老爷子连忙伸手接,一脸疑惑地问道:“你就让我用这个扫?”
李老太头也不抬回道:“嗯,这个也好使,这办法还是莲儿想的,刚刚她就是让大家拿这个砍柴刀扫板栗。
我觉得用砍柴刀太危险了,万一不小心伤到自己可就麻烦了,还不如用几根树枝扎在一起划拉着安全又好用。
哎呀,你自己小心点就行,赶紧动手干活吧。”
白老爷子听了,恍然大悟,不禁对白莲的机灵劲儿又多了几分赞赏。他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莲儿聪明,不愧是我女儿,这点像我。”
“姥爷姥爷,快来看看!”白珍珠稚嫩的童声突然在板栗林里清脆地响起。
白永旺正弯着腰手持砍柴刀专心致志地扫着板栗。
听到这熟悉的呼喊,他抬起头,就瞧见外孙女白珍珠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鸟窝。
那两条小腿快速地倒腾着,像只欢快的小兔子朝着他这边飞奔而来。
李老太原本也在专注地扫着板栗,听到动静,赶紧直起腰身。她一眼就看到了在满是板栗刺球的地上奔跑的白珍珠,
心里一紧,连忙喊道:“哎呦,这地上都是刺球。你得小心点,别踩着摔跤啊。这一摔可麻烦还容易扎到脸呢!”
白永旺听到李老太的呼喊放下手中的砍柴刀,赶紧伸手去接住像小鸟一样朝自己扑来的外孙女。
他一脸焦急又带着宠溺地说道:“唉,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白珍珠跑到姥爷跟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高高举起手中的鸟窝,说道:“姥爷,你看,这里有四个鸟蛋,是大舅舅找到的哦,娘说待会煮了吃,让我跟哥哥姐姐一人一颗。”
白永旺轻轻摸了摸白珍珠的小脑袋,慈爱地笑着说:“那你先到一旁坐着,等大家忙完回去,让姥姥就给你们煮鸟蛋吃。这刚煮出来的鸟蛋呀又香又嫩,好吃的不得了。”
白珍珠吞了吞口水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不,我能帮忙的,不过姥爷你要给我保管这个鸟蛋,我先去干活了。”
说完,她便把那鸟窝小心翼翼地塞到白永旺手里,然后像个小大人似的,转身又跑到了李老太身边。
只见白珍珠熟练地拿起她专属的小扫把,有模有样地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板栗,朝着李老太的方向扫拢。
白永旺看着外孙女的背影,宠溺地笑了笑。他小心翼翼地把那鸟窝放到一旁的车厢里后这才转身折回,重新拿起砍柴刀,继续投入到扫板栗的工作中。
而不远处,有个小娃子听到白珍珠有鸟蛋,眼睛里瞬间闪烁出羡慕的光芒。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爹娘,更是伸出手指,放在嘴里含糊不清说道:“娘,我也要吃鸟蛋。”
此时,小娃子的娘正忙得不可开交,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板栗,双手不停地捡着。
她恨不能自己像蜘蛛一样,再多生出几双手来,好把所有的板栗都一股脑儿地收进自家的箩筐里。
听到孩子的吵闹,她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道:“哎呀,你别在这里吵我,再吵,我可要打你。
你有那时间吵,还不如帮忙捡板栗,等板栗捡完后,我给你烤板栗吃。那烤板栗又香又甜,比鸟蛋好吃多了。”
可这个小娃子是吃过鸟蛋的,对那独特的味道念念不忘。
他见他娘不同意,顿时觉得委屈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开始打起滚来。
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我不嘛,我不嘛,我就是要吃鸟蛋。哼,那个赔钱货都有鸟蛋,为什么我不能有?”
刚从树上下来的娃子爹,听到儿子这话脸色一变,急忙走上前蹲下身子,一把捂住儿子的嘴。
低声呵斥道:“臭小子,什么话都能乱说出口?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喊别人赔钱货,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烂!”
小娃子的娘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却不高兴地嘟囔着:“你打孩子做什么?女娃本来就是赔钱货,再说了,她娘还被周家给休了,可不就是真正的赔钱货嘛。”
娃子爹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媳妇,眼神中满是警告,压低声音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嘴上就是不能说出来。
你可别忘了,永旺叔一家和白里正可是正经的亲戚关系。平日里,两家好得就像亲兄弟一样。
你要是再让他们听到咱们家孩子骂人家外孙女是赔钱货,到时候又闹起来,要是咱们这一家被白里正赶走,你可就高兴了?”
小娃子的娘听到这话,心里一紧,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她偷偷看了看远处的白莲,生怕刚才儿子的话被白莲听到。
等确认没听见后,她赶紧伸手去拉地上的儿子,语气软了下来:“好了好了,别闹了,等会儿你爹给你找鸟蛋行了吧。”
小娃子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抽抽搭搭地从地上爬起来,可眼睛还是时不时地朝着白珍珠那边望去,眼里满是渴望。
这场大型的捡板栗活动,一直忙到天刚蒙蒙亮才结束。
白里正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微微喘着气,感慨地说道:“唉,这些板栗外壳不处理也不行。多带这些上路不仅沉重,还会成为累赘,干脆把外壳处理掉再上路吧。”
他的这一决定,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于是,尽管天还未大亮,众人虽都疲惫不堪却没心思休息,更顾不上做饭吃,大家纷纷动手,开始处理板栗的外壳。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一颗颗板栗去壳,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就这样又过去了两个时辰。
在此期间,白永旺和儿子们在处理板栗外壳,李老太则是吩咐儿媳们:“把那个面疙瘩汤再煮一煮,忙了一夜了,不吃点东西,大家哪里有力气干活和赶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