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东阳和张均抵达地窨子的时候。
那两个汉子已经离开。
这一点还真是李东阳误会了对方。
原来那两个汉子才是这地窨子的主人,他们准备过些时间在这里冬捕,所以提前把地窨子修缮了一番。
结果前些天其中一个人过来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人,他们就担心是绺子。
这才又叫上了一个人想看看究竟。
三个大老爷们儿,挤在了一个炕上,天南地北的一顿闲扯。
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来到了之前找到的那个熊仓。
有着张跃梁在,这回的刷仓之旅不可谓不顺利。
张均拢火在旁边预防着意外,张跃梁负责叫仓。
而李东阳则负责补枪。
叉棍儿都没用上,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那头黑瞎子就被撩倒在了雪地里。
三人七手八脚,熊皮熊掌熊胆全部围拢成一团。
熊肉则是分成了两个爬犁来装。
等到抵达八家沟子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大中午。
“哎呦,张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听到院外的声音。
郑老三急急忙忙地打开了门。
“我还···我···我滴妈呀!”
“你们这是干啥去了?哪弄回来的黑瞎子啊!”
郑老三看到几人身后那坨肉山,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昨个儿撵那头青皮子,追到花松江那,遇到个熊仓顺手就刷了。”
张跃梁指了指最上头的狼皮:“事情办妥了哈。”
郑老三见状,上前摸了摸狼皮,又摸了摸那猞猁皮:“好皮子啊,好皮子。”
“诶,张大哥现在这山猫的皮啥价啊?”
“一百八九吧,咋了想收?”张跃梁斜眼瞥了一下郑老三。
郑老三干笑一声:
“啥收不收的,就是我大舅子不是经常头疼嘛,想着弄点毛给他烧成灰拌水喝。”
猞猁称之为小老虎,其价值远不是狼可以比的。
皮毛暂且不论治疗头疼的功效,就是那肉,吃了也有好处。
可以治疗精神病。
“和我还装?这皮子卖不了,我们打算自己留着。”
郑老三目光却依旧恋恋不舍的盯着那张猞猁皮。
最后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屋。
拿来了三十块钱和那已经之前那只已经开好了膛点狼。
当然还有李东阳留下的那只小狼崽。
“赶紧把这小玩意儿抱走吧,巴掌大的小玩意儿,嚎起来是真受不了,喂苞米面也不喝,还好刘家老大他媳妇儿还有奶,给这小东西喂了点才消停。”
将东西全部搬上了马车。
张跃梁一人给拿了十块钱。
“二小子你吃点亏,下回让均给你补回来。”
张均听到这话,原本还笑呵呵脸立即就垮了下去:“二叔,拉爬犁的时候我可没偷懒,那你俩加起来的可都没我多。”
“牵条狗都能拉,你小子要是再不长点本事,以后有这好活,我可不带你了。”
“好嘛,我这不是在学呢,二叔,我记得不是说一头狼给五十吗?咋就给了三十啊?”
“这三十是请咱过来的钱。”张跃梁说的是请“咱”但实际上请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随后他又继续道:“五十块钱一头青皮子,那郑老三是想屁吃,这皮子咱弄好了拉去收购站都能卖六十。”
···
常有贵办事儿的动作很快。
才回家处理完熊胆和皮子,李东阳便紧赶慢赶的来到了林场报道。
有着常有贵的特批,一切倒是很快。
不一会儿李东阳就处理完了所有的手续,领好衣服后被带到了一个带着单独卫生间和厨房的屋子。
门口很干净,积雪都被清在了一旁。
房间内的布置很简单,不过该有的东西都有。
墙壁被糊上一层报纸,除了有些老旧之外,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毕竟连脸盆、热水壶、被褥都有准备。
在浴室简单洗了个澡,李东阳换上了那身刚领回来的中山装。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身衣服一套上,那气质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可再把那双管猎枪往肩上一挂,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的古怪。
李东阳笑了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眼看着快到饭点,就准备去食堂打饭。
结果还没出门,就听到敲门声传来。
“请问李主任在吗?”
听到这声李主任,李东阳微微一愣,下意识想要说找错地方了。
但下一秒才想到,好像自己现在的身份还真是李主任。
可是谁会这时候来找自己呢?
李东阳带着疑惑打开了院门。
门外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国字脸,浓眉小眼。
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手里还提着两个铝饭盒。
“嘿,李主任你好,我是常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