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不停地点头附和，额角的伤口随着动作隐隐作痛
许瑶“嗯哼”了一声，目光转向胖子和青子：“你们两个听着，以后要是再敢帮他瞒这种事…”
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胖子和青子赶忙摆手：“不会不会！绝对不敢了！”
“东西放下可以走了。”许瑶头也不抬地说。
胖子哀嚎：“我们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赶紧滚。”许瑶手中的水果刀“咚”地扎进苹果里。
青子拽了拽胖子的衣角，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朝门口走去。
就在他们手碰到门把时，许瑶突然叫住：“等等。”
她放下水果刀，语气缓和了些：“回去也别骂林朔什么的。”
胖子脱口而出：“我们骂他干什么？现在事情反正都这样了，骂他也改变不了…”
“死胖子！”许瑶猛地站起身，苹果滚落在地，“你想改变什么？”
她的眼神骤然变冷，“是不是觉得这事还有挽回余地？”
胖子吓得后退半步，慌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是说…”
青子连忙打圆场：“他的意思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谁的责任都没意义。”
说着悄悄掐了胖子一把。
许瑶盯着他们看了几秒，突然叹了口气：“走吧。”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门轻轻合上后，许瑶把苹果扔进垃圾桶，转头看着我：“你这帮兄弟…”
她摇摇头没说完，但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运行的微弱声响。
我望着她侧脸在灯光下柔和的轮廓，忽然轻声说：“我都好久没看见过你这么生气了。”
许瑶正在整理药盒的手指顿了顿，没说话。
“你当时…”我斟酌着用词，“真不怕把我打死吗？”
她猛地抬头，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又垂下眼帘，继续摆弄药盒里的棉签：“打死你…”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我给你偿命就是了。”
这句话她说得那么平静，却让我心头猛地一颤。
我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她却避开了。
“别动，伤口会疼。”
她说着，却自己先红了眼眶，“其实每一巴掌落下去，我心里比你还疼。”
她拿起棉签蘸上药水，动作轻柔地擦拭我额角的伤，“可是当时就像疯了一样…想到你和她…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棉签突然掉在地上，她捂住脸，肩膀微微发抖：“我看到你流血的时候…突然好害怕…万一真的…”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从指缝间渗出来。
我忍着疼痛坐起身，轻轻把她揽进怀里。
这次她没有挣脱，只是把脸埋在我肩头，温热的泪水很快浸透了衣袖。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我明知道打人不对…可是…”
“我知道。”我轻拍她的背，“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这么难过。”
她突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你记住，要是下次再敢…我就…”
她卡壳了一下，似乎在想合适的威胁方式，最后自暴自弃地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毫无威慑力的威胁让我们同时笑出声，却又因为扯到伤口而变成抽气声。
“活该。”她破涕为笑，小心地扶我重新躺好，“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夜色渐深，她坚持要帮我热敷按摩。温热的手掌轻轻揉着我肋部的淤青，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其实…”她突然开口，“打完你之后，我偷偷查过故意伤害罪要判几年…”
我惊讶地看着她。
“还好你伤得不重…”她小声嘀咕，“不然你就得去监狱给我送饭了。”
这句话让我们再次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又掉下来：“笨蛋，以后别再让我这么难过了。”
许瑶轻轻帮我掖好被角，目光落在床头柜上胖子他们带来的那堆零食和烤串上。
她突然伸手拿过烤串，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真香啊～可惜某人现在只能喝白粥。”
我无奈地看着她：“那些都凉了，别吃了，小心肚子疼。”
“我偏要吃！”她赌气似的咬了一大口，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就吃！就吃！”说着又拆开一包辣条，吃得啧啧有声。
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却扯到了嘴角的伤：“嘶…”
许瑶立刻放下零食凑过来：“疼了吧？活该！”话虽这么说，手却轻轻抚上我的脸颊，“让你长点记性。”
她坐回椅子上，继续啃着烤串，却吃得心不在焉。
每吃几口就抬头看我一眼，好像生怕我突然消失似的。
“其实…”她突然小声说，“我今天差点就失去你了。”
烤串的竹签在她手指间转来转去，“要是你真不要我了…我…”
“不会的。”我轻声打断她，“是我不好。”
她放下烤串，认真地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真的想过，要是你选择她，我就…”
她顿了顿，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转而拿起薯片咔哧咔哧地嚼着，像是要嚼碎所有未尽的言语。
夜深了，窗外只剩下零星的车声。
许瑶终于放下所有零食，仔细地洗手擦干净，又坐回床边。
“还疼吗？”她轻声问，手指虚虚地悬在我肋部的淤青上方。
“好多了。”我握住她的手，“你别担心了。”
她突然俯下身，很轻很轻地抱了我一下，小心地避开所有伤口：“以后不许这样吓我了。”
声音闷在我肩头，“我真的…会害怕。”
这个拥抱很短暂，却让我心里暖暖的。
等她重新坐直身子时，眼睛又有点红红的。
“等你好了，”她故意恶狠狠地说，“我要让你陪我吃遍所有好吃的！把你欠我的都补回来！”
我笑着点头，看着她明明心疼却还要装凶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夜色深沉，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依偎的身影，和一份历经风雨后更加珍贵的感情。
躺着躺着我的手悄悄从被子里探出，往许瑶衣服里伸去。
她正在低头看手机，下意识缩了下手，瞪我一眼：“都这样了还闲不住？”
我忍着嘴角的疼扯出个笑，手指又勾了勾她的指尖：“那…你用嘴帮我呗？”
许瑶瞬间涨红了脸，抓起枕头轻轻砸在我没受伤的肩上：“你死啊！”
声音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带着几分羞恼。
她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那你去洗个澡…”
话没说完自己先愣住了，看着我一身的纱布和淤青，急忙改口：“不行不行！医生说了不能碰水！”
她皱起鼻子做了个嫌弃的表情：“不洗澡太脏了…”
说着起身往浴室走，“等着，我给你弄湿毛巾擦擦。”
许瑶拿着温热的毛巾回来，开始轻轻擦拭。
她的动作很轻柔，但语气却带着委屈：“我对你这么好…”
擦了一会她手下稍稍用力，“你还做那些对不起我的事。”
我疼得轻吸一口气，握住她的手腕：“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瞪我一眼，却放轻了动作。
擦干净后，她起身将毛巾放回卫生间。
走回来时，她站在床边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我真的服了你了…白天还是打你打的太轻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跪坐在床边，轻轻俯下身来。
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皮肤。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疼我的伤口，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