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场景再一次与现实重合,通道外是一处房屋,在接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扇窗户,看起来就像是个地下室。
唐杏昨晚的那场梦,只有宴会极为详细,接下来的画面,大多都一闪而过,让她没办法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这个看似地下室的房间,在她那个梦中停留的时间还算长,她对这里印象深刻,而刚刚走过的通道,好像也是在她停留在岛上的那段日子里发现的。
整个房间只有十几平米大小,在通道口正对的方向,是一座楼梯,楼梯旁放了一个柜子,柜子上有把锁,看上去已经很老旧了。
那唯一的一扇窗户下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积满了灰尘,只有一盏还剩下半根蜡烛的烛台。
窗户的对面是一张床,只有床板没有被褥,在看了一天离奇古怪的事的唐杏看来,这间屋子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在通道里找到一块石头,走到柜子前,用力一砸,那锁一下子就被砸断,唐杏便顺手将柜门打了开来。
不过,柜子是空的,唐杏里里外外检查了三四遍,这才确定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顺着楼梯慢慢往上爬,到达屋顶时,又被一道门挡住去路。
唐杏试着推了推,但没有用。这道地门是木头做的,门板上的木条还有些缝隙,她从下面看上去,似乎上面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于是,唐杏掏出两张纸人,顺着木板的缝隙塞了出去,那两个纸人穿过门板就变成成人大小,随后便将压在地门上的东西移到了一旁。
上面这间倒是宽敞得很,唐杏站在窗前,只能看到外面密密的竹林。
她回过头,随意一瞥,就瞧见,窗户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幅画。
唐杏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后背直直地撞在了窗沿上。
她忍着疼走到画前,嘴里嘀咕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唐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这画与她在医院里发现的一模一样,都是出自她手,画的是她外婆家那座后山。
她在医院里看到那幅画时,还只是心存疑惑,但现在又看到了一幅,她便十分确定,真正出自她手的画,早就被她烧了,不论是医院里的那幅,还是现在的这幅,都是假的。
到底是什么人在耍着她转圈子?
唐杏眼里含着泪水,死死盯着那画,脸上满是不甘:“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把画摘下,将画框拆了下来,在画的背面,同样发现了一张照片。
这是第三张照片了,如同前两张一样,这张照片看着也不像是新的,画面发黄,看着有些曝光过度了。
照片上只有唐杏父亲一个人,这次他还是背对着镜头,唐杏认出他,还是靠着背包上的那个恐龙挂件。
他站在一座庙前?唐杏看着像是一座庙,或者说是一座古建筑,那大门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但照片太模糊了,她不大能看得清。
除了这些,再没有别的线索了。
唐杏将照片放好,随后打量了一眼屋子,这屋子是里间,有床,有桌,这里也如同新的一样,房间到处干净得很,没有一丝灰尘。
通往外间处,摆了一扇屏风,唐杏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起来。无意中瞥见桌子上放置的几张纸,这才意识到,她放出的两张纸人,很久没见过它们的身影了。
她看向屏风后面,透过屏风,她隐隐能看到外间有什么东西正在移动,但动静不大,一直没有吸引她的注意。
唐杏盯着那屏风盯得紧,忽然,屏风被撞倒,唐杏也被吓得跌坐在了床上。
只见那两个纸人被什么东西追着,从唐杏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几团白色的身影。
那些白色影子在空中飞来飞去,速度异常之快,追得那两个纸人满屋子乱跑。
在唐杏看来,这似乎是一种禁制,大概是屋子的主人,为了防止有人进入屋内而设下的防御机制。
两个纸人撞倒屏风后,奔着唐杏而来,似乎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我草!唐杏心里暗骂,虽然这俩货是她创造出来的,但不代表她就比它们厉害啊!
唐杏看着那些白影也跟了过来,随即想也不想起身就跑,就这样,一个活人两个纸人,被几团不知名的物体在屋里追着来回跑。
在屋子里饶了几圈,唐杏终于注意到外间有扇大门,在第二次经过大门时,便灵机一动,冲着大门撞去。
“嗷!”唐杏扑了个空,这大门没锁,她拼尽全力向门撞去,结果摔了个狗吃屎。
房间里,那几团白影还在追着纸人,纸人没有五感,不能感受周围环境的变化,只会听从命令,逃跑也只是本能驱使。
唐杏站在门外,将纸人收回,随后便看到白影速度降了下来,又一点一点显现出原形,那抖动的翅膀,竟是几只纸鸢。
这些纸鸢不大,只有人的手掌大小,但飞起来十分灵活,速度又极快,用来追踪倒是不错的选择。
纸鸢渐渐安静下来,一共七只,一个个飞向了墙上的一幅画里,唐杏此前并未注意,现在看到画中画了七只白色的小鸟,与刚才飞翔的纸鸢正好对得上。
唐杏从未见过能将纸扎术运用在画中的人,就连她爷爷、她爸爸都没有这个本事,这间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谁啊?会是梦中的那个人吗?
她不想再节外生枝,但发现自己的背包还在里间的地板上,她是断不能丢下背包的,那里有食物和水,还有她的武器,但刚才那几只纸鸢确实难搞,该怎么办才好?
唐杏苦思冥想,转头看见院子里的一口水井。
她走上前,这井下倒是有水,她看了看旁边的水桶,心生一计。
屋内还是安静得很,除了那扇被撞倒的屏风,看不出发生过什么。
唐杏两手提着一个水桶,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在踏入房间的一刹那,那几只纸鸢又从画中飞了出来。
唐杏瞅准时机,在它们即将冲到她头上时,她艰难地把那桶水泼向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