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一次在战国墓一样,三色镯吸收掉这里的气息之后,唐杏甚至连疼的机会都没有,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但口袋里的嫣红却一直安安静静。
其实,早在唐杏进入这楼中之时,嫣红就没了意识,从进门到现在,唐杏愣是没注意到这一点。
此时唐杏倒在这堆白骨之上,双目紧闭,脸色白得吓人。
她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大概就是那封信上所说的,三色镯无法承受的力量吧!
恍惚之间,唐杏似乎又回到了湖中,她双脚站立在水面之上,看着不远处一艘木船缓缓驶来。
那船上坐了有八个人,个个都是剽形大汉。但看衣着,显然不是现代。
这群人带了不少工具,嘴上说着“要干票大的”,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
湖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唐杏飘飘荡荡跟在他们身后。
与此前唐杏经历的一样,他们也同样漂流进山谷,随后看到了广袤的虚海。
这些人显然有备而来,他们的船在碰到虚海的瞬间,便化成粉末,而他们自己则是毫发无伤,直接从虚海中游了过去。
唐杏猜想,他们大抵是带了什么符咒,否则仅凭肉体凡胎,是抵挡不住虚海的侵蚀的。
那些人到达永州城后,便直奔着那座山而去,但中途似乎被什么打断了。
唐杏眼看着他们进了凡花楼,在楼中玩得乐不思蜀,每个人都不记得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直到有一天,其中一个人鬼使神差地进入了地下室,他再也没有出来。
同行的七个人,也都如他那般。唐杏看到,每一个进入地下室的人,最先都会被一阵阴风吹倒,随后,那阴风就像一只大手,将人的身体团成了一个球。
但那些人看上去并不像想象中的痛苦,他们全都面无表情,即使全身的骨头被折断,也丝毫不见有人哀嚎。
他们死后,灵魂没有留在这里,而是全部朝着那唯一的一座山飘去。
而在这地下室中,则留下了无数的怨气。
这些怨气长年累月得不到释放,逐渐变本加厉,充满了整个地下密室。
如此往复,一批批的人进来,一批批的人丧命,这里简直就是个坟场。
唐杏醒来,两手直按太阳穴,这些画面不是哪个人的记忆,大概是白泽泪记录下来的,唐杏大约是和这白泽泪有了姻缘,这才能看到这些。
唐杏起身,那气息被吸收掉后,这里变得简单多了,除了那一地的白骨外,四周空荡荡的,这里除了能喂饱这镯子之外,看起来没什么用处。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不存在时间的流逝,她进入凡花楼时,是上午九点多,她在地下室转了一圈,又睡了一觉,这时间还未曾变过。
她进入虚海之后,这是第一次记录时间,这种情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明显违背了自然科学,对此,唐杏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她走出这密室,又回到了酒楼之中,可这次却不再像刚才一样,屋内没有了人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唐杏摇了摇头,推门而出,看着不远处的山峰,抓紧时间,快步而去。
这永州城的街道,比她想象的要难走,这里的路不平,也不像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铺着青石板的路,而是实实在在的土路。
但不知是什么时候,路上有了积水,又或许是在她进入凡花楼的那段时间,外面下过了雨。
雨水落到土地上,就像泥汤一样,唐杏一边躲着水坑,一边继续往前走。
临走前,她再次回头看了看那凡花楼,此时,那楼体外已经不再光鲜亮丽,反倒是破旧了许多,手机上的时间仍旧未变,看来没有时间的不止是那座楼里。
唐杏按照自己手画的地图,一路奔着山峰的方向,但她这画地图的本事,似乎还不够火候。
在出了凡花楼后,她走得就不是很顺利,再次往那间寺庙看去,却发现,寺庙的那处楼阁,被凡花楼挡得严严实实,原来是视线不全导致的。
没办法,唐杏只能跟着感觉走,好在,那山的位置是不变的。
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嗯,应该是半个小时吧!她此时已经没有方法判断时间了,反正不算太久,便到了山脚下。
只是,她完全低估了这山的面积,也低估了白泽泪的能力。
这山不算太高,应该只有几百米,但长度却延伸出去不少,唐杏肉眼看去,至少也得有个一两公里。
山崖十分陡峭,与地面无限接近于直角,在这样的悬崖峭壁之上,唐杏竟然看到了一座悬在半空中的古寨。
在山的顶端,凸出来了一部分,那一部分看着着实不小,唐杏在下面能看到古寨的围墙,也能看到围墙里的屋舍。
但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她在地面上,没有看到古寨和山体连接的地方,整座古寨就像悬浮在空中一样。
嫣红已经苏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也忍不住发出惊叹。
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虽说这是珠子里的世界,但也不能这么脱离现实啊!
唐杏问道:“那寨子,你见过吗?”
嫣红摇摇头:“没有,我去看看!”
嫣红起身向古寨飞去,但奇怪的是,她每向上飞去一段距离,那古寨就好像又往上移动了几米,无论她飞得多高,她与古寨的距离丝毫不见缩短。
如此反复几个来回,嫣红终于放弃。
她又飞回到唐杏的肩膀上,喘着气说道:“哎呦!累死我了!那寨子很是奇怪,我怎么飞也飞不到!”
唐杏挑眉,她在下面,完全看不出,她只能看到嫣红在飞了几十米之后,就没再移动,虽然她的手脚还在动,但位置却没变过。
可是把寨子建在那个地方,人要怎么上去?
她抬头看了这座山,该不会要她爬上去吧?
拜托,她就是个体育白痴,别说爬山了,平时她多走几步路都觉得麻烦。她是那种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人,运动什么的最讨厌了!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撇眼就看见前方,在山脚下,有一所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