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维拉神父有些不明白漆黑圣典的狂徒为何会救下这个素未谋面的小警察,但是很快这些疑惑就转变为了惊喜。他的飞刀内蕴含有少量的精神之力,即便是超凡者用肉体去硬接也会造成短暂的大脑宕机。
奥尔维拉眼前的敌人就仿佛未曾经历过超凡世界的磨砺一样,竟然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没有半点迟疑,挥舞起短剑便向前刺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名警员并未受到精神之力的影响,在短剑袭来之前就将身前的狂徒给推到了一边,紧接着躲闪不及的警员就被短剑刺穿了胸膛。
奥尔维拉见状连忙一脚踹向身前的警员,并借着反作用力将短剑拔了出来。虽然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但是已经完全掌控局势的他并未慌张。
一剑未成,无非就是再出一剑的事。
当奥尔维拉扭头看向敌人之时,却发现对方在一阵黑雾的笼罩之下隐去了身形。多次和影舞者打过交道的他对于这一招式再熟悉不过,他下意识地就用精神之力向周围扫去。
然而令奥尔维拉感到震惊的是,他的精神涟漪竟然没有任何回应,这在以往与影舞者的战斗中是从未发生过的。
影舞者虽然能够借助阴影隐去身形,但那也只限于肉眼的范围之内,在精神之力的探测之下还是无从遁形。
在奥尔维拉看来,当前的情形无比诡异,突然失去了攻击目标的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思考着要如何破局之时,一股巨力正中他的面部,直接将他砸进了身后的墙壁中。
“你...你不是那个影舞者,你究竟是谁?”
此时的奥尔维拉已经可以断定自己的对手绝非昨天的影舞者,影舞者是无法在攻击的时候还保持着隐身状态。这在超凡世界里是一个公认的常识,而他从始至终都未能发现是谁发起的攻击。
鼻青脸肿的奥尔维拉艰难地从地上爬了出来,他发现自己的一只眼睛在受到冲击后已经睁不开了。
面对这无法察觉的对手,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现在他应该立刻逃走,此地绝不可久留。
只是还未等奥尔维拉迈动腿脚,对方拳头就打在了自己的腰部。
随着一阵鲜血从口中飙出,他感到自己的内脏已经错位,身体也处在了分崩离析的边缘,或许再有一击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啊哈哈哈!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那么大家都别想活!”
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奥尔维拉将手伸进了怀里,他想都没想就捏碎了那块主教赐予他的红宝石。
而后一道白色的火光冲天而起,以他为中心迅速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本想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布莱克在这纯白的火焰中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本能地就想要向后退去。但是无奈火焰扩张的速度太快,在一两秒的时间内便已经逼近他的身边。
虽然从这亮如白昼一般的火焰中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但是从其中传递而来的炙热却在灼烧着布莱克的神经,仿佛只要沾上一点便会让人形神俱灭。
眼看大火就要将自己吞没,往昔的回忆如走马灯一般划过布莱克的脑海。众人的样貌不停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有些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似乎要接受这既定的命运。
然而布莱克并未如想象中的葬身火海,随着一阵阵微风拂过他的面颊,他发现自己正被人拎着以夸张的速度远离火海的中心。
最终身后那名高大的身影在安全的地方将布莱克放了下来,随后又把肩上扛着的另一人丢进了他的怀中。
“照顾好卢克,我们在南山的山顶再见!”
高大的身影只留下了一句话便消失在了原地,布莱克虽然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但是望着满身是血的卢克他并未多想,他赶忙向旧城区的出口跑去,他必须要尽快赶到医院。
可是还未等布莱克跑出旧城区的范围,他就发现卢克的气息越来越虚弱,脸色也愈发苍白。
鲜血不停地从胸膛的伤口处流淌而出,或许还等不及赶到医院,这位年轻的警员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在加快了奔跑速度的同时,布莱克也将银制面具和导力头盔收入了怀中,随后他用牙齿紧紧咬住披风的一端,用力一拉便撕扯出一段细长的布条。
布莱克借着导力手环的驭物之能勉强将布条缠绕在了卢克的胸前,他想以此缓解鲜血流失的速度。
可是没有任何护理学知识的布莱克只能胡乱操作一通,也不知是不是布条勒得太紧,卢克在咳嗽了几声之后竟然微微睁开了双眼。
“老...老师,您怎么来?您是来问我要奖金的么?很不凑巧啊,我暂时还没归队呢!”
在看见眼前之人的面容后,卢克露出了那张招牌式的笑脸。只是这一次他笑得异常艰难,脸上的肌肉似乎已经开始不受控制。
“别说话,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他们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看着还在不断咳血的卢克,布莱克面露难色。他的心里一直在计算着通往医院的最短路线,可无奈根本就没有医院会靠近旧城区,无论往哪走都不是短时间可以到达的。
“不...不用了,我已经快要感受不到我的身体了!就连老师您的样子我也快看不清了!我感觉我就快要睡着了,不过这样也好,我这一辈子太累了,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布莱克发现年轻警员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当他赶到医院门口之时,他已经无法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了,仿佛躺在他手中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的布莱克急匆匆地就闯进了急诊室,他将正在打着瞌睡的值班医生按在了卢克的身前,双眼布满血丝的他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立刻、马上将这个人治好!”
值班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慌慌张张地在检查了卢克的心跳和瞳孔之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位警员已经死了,我无能为力!”
“不可能!他一定还活着!”
布莱克以一种近乎咆哮的方式在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他的双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布莱克暴走的意识让全身的导力装备都开始自主的运转起来,在导力手环的作用下,急诊室里的器械尽数浮于空中,随后齐刷刷地向着四面八方射去。
一声尖叫将布莱克从失控的边缘给拉了回来,四处乱飞的手术刀划破了值班医生的脸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伤害了无辜的群众。
布莱克连忙卸去了导力手环之威,他抱起卢克的尸体便从敞开的窗户跳了出去,飞快地逃离了医院。
毫无头绪的布莱克只得奔向了南山的山顶,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位神秘高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