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名贼眉鼠眼的散修,见陈平安一行人中,唯有他看起来气息最弱,一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模样,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贪婪。
柿子要挑软的捏,这是修真界颠扑不破的“真理”!
那散修悄无声息地欺近,手中扣着一柄淬毒的短匕,猛地朝陈平安后心刺去!
“找死!”
陈平安甚至来不及思考,这三日被符泽逼出来的战斗本能已然接管了他的身体!
他身形猛地一矮,间不容发地避开致命一击,旋即一个凶悍至极的旋身,不退反进,整个人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幼豹,双手成爪,指尖闪烁着被强行催发出的淡薄罡气,快如闪电,竟直直插向那散修的双眼!
“噗嗤!”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客栈的平静。
那偷袭的散修捂着鲜血淋漓的双眼,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顾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先前还觉得陈平安大哥憨厚老实,没想到动起手来,竟是如此的简单粗暴,直击要害!
陈平安自己也是微微一愣,随即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几日,符泽在地牢里给他找的那些“陪练”,个个都是狠角色,出手便是插眼,各种下三滥的招数层出不穷。
他为了活命,耳濡目染之下,这些阴损狠辣的手段,竟已成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眼角余光瞥见顾璨那副小脸煞白、嘴巴张得能塞下鸭蛋的模样,心头猛地一跳。
这孩子,可别被自己这粗野手段给带歪了。
陈平安深吸口气,暗下决心,往后行事,还是得稍稍收敛些锋芒,至少在顾璨面前,不能总这么简单粗暴。
毕竟,自己怎么也算半个长辈,总不能做个坏榜样。
然而,念头未落,客栈内再生变故!
角落里,一个始终低头喝酒,腿脚似乎有些不便的散修,眼中凶光陡然暴涨,竟如一头跛足的饿狼,猛地朝符泽的后腰扑去!
手中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刀,直刺陛下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心!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连符泽身旁的稚圭都未曾料到。
“陛下小心!”
陈平安瞳孔骤缩,那刚升起的“斯文”念头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已先于意识一步,如炮弹般弹射而出!
“滚开!”
一声怒喝,陈平安身形如鬼魅般切入跛足散修与符泽之间。
他甚至懒得多看对方刺向何处,只凭着那股被符泽锤炼出的狠厉直觉,辨明了对方的重心所在。
二话不说,抬脚便是一记凶狠至极的窝心踹,不偏不倚,正中那跛足散修唯一完好的那条腿的膝盖窝!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嗷!”
那散修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凄厉惨嚎,整个人向前扑倒,膝盖反折,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瘫在地上,抱着废腿翻滚抽搐,瞬间便没了再战之力。
顾璨刚刚合拢的小嘴又一次张开,愣愣地看着陈平安这干净利落的一脚,以及地上那惨叫的散修。
短暂的呆滞后,他猛地一拍小手,竟是满脸兴奋地大声叫好。
“平安哥哥威武!踹死这帮坏蛋!”
那清脆的掌声和叫好声,在混乱的客栈中显得格外突兀。
陈平安心中刚泛起的一丝尴尬,在顾璨这毫无芥蒂的喝彩声中,竟也淡了几分。
他挠了挠头,好吧,看来这孩子适应能力也挺强。
符泽缓缓转过身,瞥了一眼地上哀嚎的散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目光落在陈平安身上时,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欣慰。
这小子,如今的路数确实野了些,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入流,但胜在简单,直接,有效!
对付这些江湖草莽,花拳绣腿远不如这般直击要害来得管用。
“嘶……”
人群中,不知是谁倒抽一口凉气。
苏雍亦是全然没想到,这陈平安仅仅被符泽操练了三日,竟能将一个人的战斗本能锤炼到如此地步!
出手果决狠辣,对时机的把握更是妙到颠毫,仿佛天生的杀手。
她那双洞察世事的凤眸中掠过一丝复杂,望向符泽那依旧平静无波的侧脸,心中暗叹。
此等“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果然惊世骇俗。
只是,这代价……
符泽似有所感,微微颔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儿科罢了。”
客栈内其余几个蠢蠢欲动的散修,眼见同伙一个照面便被废掉双眼,另一个更是被一脚踹断了腿,哪里还敢有半分侥幸?
这几人,分明是硬茬子中的硬茬子,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最憨厚老实的少年,下手简直比恶鬼还黑!
“风紧,扯呼!”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下的三五个散修如同惊弓之鸟,怪叫一声,拔腿便要往客栈外逃窜。
“想走?”符泽唇边逸出一声轻哼,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挥。
“咻咻咻!”
几道微不可察的寒芒自他指尖迸射而出,快逾电闪,精准无比地封堵住了那几名散修的逃生路线。
“噗!噗!”
两名跑在最前面的散修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僵直在原地,眉心各自多了一个细微的血洞,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生机瞬间断绝,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仅剩的那名散修亡魂皆冒!
他眼睁睁看着同伴毙命,那股死亡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冰凉。
“噗通!”
他双膝一软,竟是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对着符泽的方向便重重磕下头去!
“大人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求大人给条活路!”
这汉子名叫吴勇申,此刻额头磕得砰砰作响,涕泪横流,哪还有半分先前的凶悍。
他一边磕头,一边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灰扑扑的储物袋,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哭腔。
“这是小的全部身家!孝敬给大人!只求大人高抬贵手,饶小的一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