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让让……我们要先把鱼货拉回家。”
“让开一下,我们的板车要过来。”
陈父嘴里嚷嚷着,推着板车从人群里挤了过去。
陈业峰看到他爹把板车推过来了,连忙叫上五叔、阿志往板车上搬货。
等到板车装满后,陈父陈母他们拉着板车往陈业峰大哥家走去。
陈业峰在老林那里借了辆板车,往板车上装好货,让他老婆在码头上看着那些剩下来的鱼货。
因为一辆板车一次也就只能搭几筐,要几个来回才能把所有鱼货都搬运完。
好在大哥他们家就在海边,距离码头也不是很远。
阿峰几人推着板车快要走到大哥家的时候,发现陈父跟大哥也推着板车往码头方向走。
“大哥,你的手不是脱臼了,你不去胡医生那里看看?这边有我们就行了,不用你帮忙也行。”
“没事,虽然我的右手现在没法用劲,但是左手也没有什么大碍,到时让爹在前面拉,我在后面帮忙推就好了。”
“大哥,你不要太勉强自己,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手臂受伤可不是小事,万一留下后遗症那可就麻烦了。”
听到二儿子的话,陈父眉头微微一蹙:“阿峰说的对,我让阿财跟我去就行了,恰好两个人负责一辆板车,你快点去卫生所看看去,你还这么年轻,别落下什么疾患。”
“阿新,我跟四哥去就行了,你快去看医生!”
“阿新哥,这里有我阿志呢,你就放心去吧。”
五叔跟阿志也劝说道。
万一手臂真出了什么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在众人的劝说下,陈业新只好决定去一趟卫生所。
毕竟,他也怕呀。
要是以后手臂了毛病,那怎么办?
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还有老婆、孩子等着他养呢。
把大哥劝去看医生后,陈业峰跟阿志拉着板车来到大哥家的大院子里。
院子里也绿树成荫,陈母跟大嫂已经开始在分拣鱼货。
这些鱼货里头,以白帆鱼、油叶鱼这两种海鱼为主,还有一些杂鱼、小虾,就连石头蟹之类的螃蟹也有不少。
当时海面上到底都是鱼嘴巴,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捞上来再说!
陈业峰跟阿志两人把板车上装鱼的竹筐搬下来,放到荫凉处,然后拉着板车又往码头方向走。
还没有走到码头,就听到码头那边吵吵闹闹的,还围了不少人。
“阿峰,你老婆跟你小四婶吵起来了,你快点过去看看。”
有人朝陈业峰大声喊道。
“卧槽,那死八婆敢欺负我老婆!”陈业峰把板车交给阿志,怒气冲天的飞奔而去。
他跑过去一看,还真是阿英在跟他那个堂婶在骂架。
只不过,堂婶仗着周海英是外地人,就故意用方言骂着各种脏话。
什么未婚先孕不要脸,还在读书就跟男人钻树林,伤风败俗。
什么母鸡不会下蛋,生的都是丫头,连个儿子都不会生,比不了她的儿媳妇,给他们家生了两个大胖孙子。
反正各种难听的话都从她那张臭嘴里喷了出来,气得周海英咬牙切齿,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反驳。
可对方句句诛心,说的那些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她的心窝,让她有些没法呼吸。
“小四媳妇,你不要太过分了,明明是你偷鱼在先,我儿媳妇只不过说你几句,你倒好,指着鼻子跳着脚骂她,还骂得这么难听,这是你一个长辈说出嘴的话!”
陈父红着脸,气势汹汹的瞪着那个悍妇。
要不是对方是个女人,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陈国发你急什么,我骂你儿媳妇怎么了?难道我有说错了?”
“她没有跟你儿子钻小树林吗?”
“连生两胎都是丫头,这我也没有说错吧,你家阿峰活该以后被人吃绝户。”
“不就是拿你们几条鱼嘛,用得着这样?你们捞了这么多,给我几条回去煲汤,怎么了?”
而那个死八婆还在那里咄咄逼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陈五叔也气得直瞪眼:“你没有经过别人同意,就偷拿别人的东西,就是强盗、就是小偷。”
“嗨,你个傻子没资格跟我讲话,根本就不是我们陈家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 。”
“干嘛!这么大的牛眼瞪着我做什么?”
“想要动手打我吗?那你打呀,打我呀,打我……”
啪!!
小四婶愣在当场,清脆的耳光响起,等她回过神,只觉左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大家都听到了,这是她自己要求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变态的要求,只能勉为其难的满足她。”
陈业峰狠狠的抽了那个悍妇一个耳光。
说是他的堂婶,其实关系也很疏远了,只是还没有出五服而已。
“陈业峰,你个王八蛋,竟然敢打老娘,你再打一个试试…”
啪!
语音刚落,小四婶的脸颊上又狠狠挨了一记耳光。
这次是右脸颊。
陈业峰虽然不是那种有强迫症的人,但也是学过几何,知道要对称。
看到那个悍妇左右脸颊上的手掌印,陈业峰也是满意的点点头。
这样子才对嘛。
对称点多好看。
“要死啦,打人了…陈国发一家太欺负人了,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
“不就是看我儿子瘫痪了,没人给我撑腰,才这样欺负我。”
“妈呀,老娘不活了,老天怎么不开开眼,把阿峰这个二流子给收走。”
小四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周围的人也是唯恐天下不乱,七嘴八舌头的说了起来。
“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女人,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不就是拿了你们几条小鱼,犯不着打人吧?”
“就是,人家儿子现在瘫痪下不了床,也怪可怜的。”
“……”
陈父没好气道:“就她可怜,我们都不可怜。”
“这些鱼都是我两个儿子辛辛苦苦熬夜捞上来的,我家阿新连手都受了伤,现在都上卫生所了。”
“凭什么她都没有经人同意就乱拿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了?你们谁要是大方,那就让她去你们家拿吧。”
听到陈父所言,周围的人立马选择明哲保身,不敢再发声。
人终究是自私的,别人的事他们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指责,但凡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谁不是只管自己?
小四婶可是码头上的惯犯,专门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一有渔船回码头,别人没有留意的时候,她就抓了人家的鱼货就往自己的裤裆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