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奈德推开木门,里面也仿佛是一个黄沙世界,每一个家具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沙子,空气中的灰尘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时隐时现。
“操蛋,这几个女的还真是性感尤物,要是能够和她们春宵一晚,死也值得了。”
“吼吼,你就只配看看,在旁边用手了。”
左手边几个人围着一部电视剧堆在一起,上面正播放着一些t台走秀的辣妹。
这部电视机是沙虫帮在一座废弃城市中找到的,当看到还完好无损的电视机,众人着实开心不少。
配上基地里的太阳能发电机,这部电视剧成了他们日常消遣的途径。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对电视剧不怎么感兴趣,里面的位置已经坐的满满当当。
每一位粗犷的大汉都在座位上高谈论阔,吹嘘着刚才自己杀了几个士兵,时不时爆出几句粗口,再接着便打起来。
冉有华喝了一大碗混着泥沙的浊酒,脸有些发红,他故意提高分贝,让整个房间充满了他的声音:
“我告诉你们啊,要不是老子当诱饵把那两个放风的骗下来,你们啊……起码还得死多十个人!要是你们有点良心呢,就每人给我五百天使币……”
身旁的戎叶不服,锁住冉有华脖子:“那你说说我这头上的伤咋办?我还是为行动挨的呢!”
“切,你这点小伤算啥?我可是拿命做诱饵啊,谁能有我这奉献精神,赶快赶快,每人给我五百,好让我今晚在牌桌上有点本钱,老李,欠你的钱就不用还了哈。”
“去你妈的吧……”
斯奈德冷冷地看着,与周围格格不入,搬着酒慢慢往里面走去。
“喂,斯奈德,今天是你的成人宴,你磨磨唧唧的怎么这么久?”
穿衬衫的男人说完,旁边有个男人推搡了他一下:“我们的斯奈德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肯定是在磨蹭成年人的事情!”
他贼眉鼠眼地看向斯奈德:“你是不是在那一群狗东西身上搜出了什么好玩意?我可听猎战鹰说啦,你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捣鼓那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叔叔们平时对你这么好,有好东西也不会分享一下。”
被他这么一说,加上所有人地凝视,斯奈德的脸忽然红了大半,有些尴尬的摇头:
“没有,只是回房间冷静一下。”
“那就更不能一个人在房间里捣鼓啦。”男人笑嘻嘻地说:“那玩意搞完全身都会发烫。”
接着他又摆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同时用手扶住自己发红的脸:“那群狗畜生,也不会带几个女士兵出来执行任务,搞得我家斯奈德成人宴这一天都只能用手解决。”
“得了吧,你以为斯奈德是像你们这种脑子里面只有情情色色的废物?”
冉有华挣开戎叶的手,替斯奈德争辩道:“斯奈德哪次行动不是主力,哪次杀的人不是最多?这可不比搞几个女兵有用?“
闻言,艾泽愣住了,脚步忽然停下,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吸一口气后又继续向前。
“安静!”
斯法玛从里屋走出,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很有威严,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他身穿一件崭新的礼服,衣服并不合身,对于他强壮魁梧的身材来说属实有点挤,估计也是抢劫而来,不过却也更凸显出他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径直走到斯奈德面前,看着他手上那道深红的印痕,微笑地问:“怎么?这么着急就打开盖子了?是不是怕喝不进去被笑话,偷偷往里面兑水了?”
斯奈德呆了一下,有些心虚,不敢抬头。
“就怕不是兑水,而是兑毒药。”苏卡斯冷笑着说,充满敌意地看着斯奈德。
后者抬头惊愕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想要掏出手枪,但现场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他便只好强行镇静下来,不屑一顾道:“你觉得杀死你这种就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垃圾需要这么麻烦吗?”
而对方冷哼一声,阴着脸道:“你需要试试吗?如果在你成人宴这一天把你杀掉,会有人伤心很久吧。”
“够了,苏卡斯,今天这种日子就少说一点这些话。”猎战鹰连忙过来打圆场:
“今天过了之后,你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行不行。”
“你觉得我稀罕和这种畜生一般见识吗?”苏卡斯歪着嘴,不屑地走到一旁,同时将已经抽出的手枪重新插回腰间。
“看看你有没有机会了。”斯奈德低声道,眉眼之间的杀意几乎凝聚为实质。
“喂!”斯法玛猛拍他的后脑勺:“你都还没有成年,怎么就敢对你叔叔如此出言不逊?按这样发展,岂不是成年的时候还要把我的位置抢了?”
看着坐在角落的苏卡斯,斯法玛也无奈的摇摇头:“别怪他,如果你经历过他的事情,你不会比他温柔半分。”
斯奈德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猎战鹰则是走上来替他解围:“算了,斯法玛,今天可是斯奈德的成人礼,开心点吧。”
同样看了一眼苏卡斯后,猎战鹰也是无奈道:“苏卡斯也有错,那件事是他自己的选择。”
斯法玛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正正好好指向了六点,他拍拍手掌:
“安其顿,时间已到,成人宴开始。”
话音刚落,里屋走出一个肥胖的男人,推出一辆银色餐车,为每一位成员都分了一盘。
似乎是对这次烹饪的极度满意,他高傲的评价道:“这是猪身上最好的肋排,经过其身上丰富的油脂烹炸后,再稍稍加一点苏可盐的调制,这道经过世上最好的厨师烹饪的,一道群英豚彘便出炉了。”
“喂,你说完没有,安其顿,别再吹嘘你自己了。”冉有华催促道:“今天是斯奈德的成人宴,快点把他的晚宴拿出来。”
安其顿笑了笑,肥胖的大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从餐车的最底层拿出一个被餐盖盖上的餐盘,走向斯奈德身边,像是圣旨一般郑重地放在他面前,故作神秘地问:
“你……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于他的身上,现在的斯奈德就仿佛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斯奈德斜眼看向他,接着又看向眼前犹如“圣旨”的餐盘。
里面的东西似乎很危险,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因为其他成员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对这盘食物面露几分恐惧。
但斯奈德却无半分恐惧,叉着手,仿佛在说:一切洪水猛兽,尽管放马过来吧!
他面无表情地说:“打开它吧。”
安其顿对眼前少年的不怕死多了几分敬佩,毫不吝啬的赞赏:“不愧是未来的沙虫帮首领,果然就是和其他废物不一样。”
安其顿抬眼看向其他成员,被讽刺后,他们却依旧不敢还嘴,当年他们在成人宴的表现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现在自然只能沦落到被无限嘲讽。
他掀开盖子,一股如火山气息顿时涌到斯奈德脸上,丝毫不亚于烈熔酒的火热。
幸亏斯奈德已经提前适应过,所以此刻并无太大反应,没有可以让人可以耻笑的狼狈样。
猎战鹰则是微笑着瞥向斯法玛:“怎么样?面对这种恐怖的食物,能做到面不改色,恐怕和你当年不相上下了吧?”
可斯法玛依旧沉稳:“如果是强撑着就给出如此高的赞赏,那我堂堂沙虫帮也太垃圾了吧?”
猎战鹰见对方还在嘴硬,不再说些什么,继续看斯奈德接下来的表现。
“烈熔蜥的身上大约有两千个装满毒素的“口袋”,这每一个口袋的毒素都足以毒死任何一个人普通人。”
安其顿病态的笑容足以让人心慌,其缓缓道:“就这小小一块肉,就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死上千回,毒素会杀死你的脑细胞,折断你的脊椎,碾碎你的头骨,让你生不如死。”
接着他将满是横肉的脸紧贴在斯奈德脸庞,阴沉着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沙虫帮纵横死亡荒漠这么多年,却只有这么一点人吗?”
他指向后面:“那些,都是没有在这道烈炙下扛住的人!”
斯奈德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十几个排列整齐的头骨。
他们死相凄惨,张大的颚骨诉说着他们死前曾经承受过的痛苦。
斯奈德不禁一颤,这些平日都无法看到的老前辈,竟然在他的成人宴特意摆放。
连死去的兄弟都搬出来,可见宴会之隆重。
“但如果你坚持下来,你就会获得凤凰般的涅磐重生!”
“这也就是为什么沙虫帮会将一道食物作为成人宴的必经之路。”
斯奈德脊背发凉,心头一颤,每一个头骨死去的样子都极度狰狞,仿佛在死前被千刀万剐。
他咽下一口口水,却感觉喉咙里传来火辣的刺痛,他看向周围的人鼓舞的目光,心中的恐惧被驱散几分。
“单单是烈熔蜥的肉怎么可能让我们沙虫帮的弟兄们落地如此下场?被烈熔蜥唾液浸泡的灭神椒也是不可缺少的佐料,它可以让你感受到仿佛置身于熔浆般的错觉……”
安其顿喋喋不休的说着,妄图以这种方式让眼前这位涉世未深的少年知难而退。
可对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斯奈德没有理会他的吓唬,拿起刀叉,慢慢切开一块沾满灭神椒的蜥肉,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会。
色泽诱人,美味至极,可又危险至极。
犹豫片刻,他优雅的将肉送入嘴中,开始有条不紊的咀嚼起来。
刚开始,浓厚的肉香味在他嘴中炸开,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味,这比他此前吃过的任何一道食物都要好吃上十倍。
哪怕是天上的龙肉,恐怕也是不及于此。
“很好吃对吧?”安其顿微笑着说,“以生命为代价所交换的食物当然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