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变化风云莫测,经过雷凡与金尚恩这反转的一战,凭借艾泽的眼界,他已经很难对这些形形色色的人进行战力评估,只能注目战局,远离战场,收集信息,必要时出手。
可事情总不可能一帆风顺,艾泽的视线拼命搜寻,却始终找不到一个人——齐子安!
慌张,恐惧蔓延至心头,可他却不表于脸,不屑地用余光一扫,果然发现了靠着墙壁,亲吻着十字架向自己走来的齐子安。
“嗯,没错。”见艾泽这么问,齐子安也大方承认,语气平淡。
这一回答并不出乎艾泽意料,今夜的高调行为被人盯上情有可原,且正好雷凡也不在自己身边。
他清楚自己绝对打不过对方,雷凡又陷于战争漩涡,一时半会难以前来救他,似乎又来到了必死局面。
酸水倒流于喉咙,有一股灼烧感,这是真正恐怖所带来的反胃,艾泽强咽了下去,面不改色,平静地依靠在墙上。
他并未等待死神降临,大脑在飞速不停歇的旋转,思索着破局之法。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艾泽心中不解,“要杀我是正常的,可绝对不可能是现在……”
片刻,他眼中闪出一丝光亮,微微侧目:“你不敢杀我的。”
“哦?此话怎讲?”齐子安停下了步伐,饶有趣味地看着艾泽:“你难道也觉得我会像那只被驯服好的臭狗一样怕宋天玄吗?”
“宋天玄?那个半身入土的老人?”艾泽冷笑几声:“你有一万个可以杀掉我的场景,但不可能是这种,如果你把我杀了,到时雷凡沃刚输了,你便要一人面对众多敌人,你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么简单的事情想必你不会想不清。”
艾泽挑眉轻问:“你和沃刚一样是被别人派来的吧,目的就是我的脑袋,否则你不会在此刻对我有想法,因为你强的过分,足以完成目标后再顺手将那五人杀掉,亦或是那五个人与你是队友,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对你动手。”
齐子安一声不吭,神情却是有了几分异样。
“如果是前者,那你可以直接杀了我,但如果你是后者……”艾泽顿了顿,“杀了我容易,但接下来呢?”
艾泽语气淡然,神情中带着一副看淡生死,他干脆不去看齐子安,闪烁目光盯着战场,不咸不淡地说:
“虽然你看不起宋天玄,但是有人看得起,而且比你强的多,而身为宋天玄的人,我在今夜自然属于是他们的红人,无数隐藏摄像头都会聚焦在我身上,杀了我,你自然会被注意,你的身份会在网络中被调查清楚,你想想,你背后的雇佣关系能够隐藏起来吗?你想想,他们会放一个杀了他们红人的雇佣兵离开吗?”
“不过对方雇佣了你,自然是会给你留下退路,一条全身而退的路,但绝对不会是这里,这是一间密室,不可能由你们这群无名之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否则天赏会也不可能地基牢固,雄踞一方。”
说着,艾泽寒笑几声,悠长凄凉:“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如果你只是单纯的一个杀人狂魔,那你请便吧,我不会反抗,也不会逃跑,这么点地方,我又能跑到哪里去?”
最后几个字读音加重,既是告诉自己无路可退,也提醒对方明白现在的处境,别轻举妄动。
整一过程,艾泽语气都极为平淡,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家常事,可每一个字又如尖刀般冰寒瘆人。
齐子安在原地皱着眉,掂量着艾泽话语的轻重,他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带着任务而来,而任务目标正是眼前平静的艾泽。
可明明目标就在眼前,但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座鸿沟般将他们分开。
最终,他轻吐浊气,对着艾泽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喃喃道:“愿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说罢,他扶稳眼镜,站直身体转身离开,瞳孔在刹那间变白。
“好险,猜对了!”
在对方转身离开后,艾泽开始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的一分一秒都如数座巨山压在他身上那般窒息,虽然表现的如此看淡生死,但心里怎么可能?他还未完成复仇!
他全身的肌肉在刚才的几分钟紧绷如弦,只要齐子安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便会如脱缰之马般逃跑。
逃到战场中间,用雷凡的力量,金尚恩的力量,兽人的力量,乃至是那个小女孩的力量……他会动用一切能够利用的力量拖住齐子安的进攻,拉下所有人垫背,直至齐子安体力被消耗殆尽。
甚至在生死存亡之际,他还会报出神谕人樱落雪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