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李火!李火!你tm住手!”
李火处于一个癫狂状态,一连往艾泽脑袋砸了七八下,连左寒的怒吼都听不见,直至两个马仔冲过来拉住了他,他才逐渐恢复平静,艾泽则像是垃圾那般被随意地丢在了地上,脑袋已是血肉模糊,凹陷了一个小坑。
“李火,你疯了吗?你是要把他杀了吗?”左寒压制不住怒火,低吼道。
“你看他把老黄整成啥样了?”李火喘着气,指着地上的老黄,“要不是我进来阻止,他早就死了。”
“我不和你说这么多,赶快来两个人把他搬出去,快点。”左寒强迫自己压下愤怒,吩咐着手下。
一群马仔闻言,竟全部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还是李火点点头,马仔们才走上来把死鸡一样的艾泽抬了起来。
“有人来赎他了吗?”李火问,“让他们给多点,老黄那条腿和两只手怎么也得值个七八万吧。”
左寒没有说话,瞪了他一眼,便要带着艾泽离开。
“等等。”李火忽然按住了艾泽肩膀,问一开始那两个马仔,“老黄和他说什么吗?”
“没有,老黄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两个马仔不假思索地回答,就算艾泽知道,他们也只能回答这个答案,毕竟泄露秘密的代价他们根本承担不了,况且艾泽现在这个状态,百分之九十也是死,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泄密。
“走吧。”得到满意答案后,李火松开了他的手。
……
“艾泽!”
林东海一见从房间里被抬出的人,顿时瞳孔放大,说不出一句话,这不是才过了一天吗?为……为什么能变成这样?
“小东,你认识他啊?”左寒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寒叔,卖我个人情,我今天能不能带他走?”林东海没有问前因后果,他不想要与这个组织有任何瓜葛,只是因为女儿说过这个少年是个好人,他才觉得自己不应该坐视不管。
“需不需要先在这里处理一下?”左寒底气不足。声音显得有些弱,对于艾泽目前这个状态,他也不确定有没有可能救活。
“叔,求你了,能不能让我把他带走。”林东海双眼通红,一心只想把艾泽带走,脑袋已经混乱。
手臂断裂,肚上刀痕,头破血流,每一处的重伤都在抽动着他的心,他很难想象,这种惨烈的创伤竟然会发生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少年身上。
“哟,东哥,你这就不厚道了,抢生意怎么都抢到这里了?”李火一脸坏笑地打趣着,炫耀似擦拭着手中血液,在里面听到了林东海的声音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走了出来,果然如他所想,要带走这个少年的家伙就是对方。
“我cnm!”左寒再也忍不住,回身一脚,正中李火胸膛,这一脚势大力沉,后者像是断线风筝那般飞出去三四米,接着他立马吩咐道,“赶快,赶快把他抬上车!”
“快点吧,不然他就要死了!”李火捂着胸膛站起,一脸坏笑地看着无助的林东海,火气在这一刻才算是彻底的释放。
“谢谢寒叔。”林东海哽咽地说了一句,立即跑上车去,一脚油门往回开,一刻也不敢耽误。
“等等,车停下。”飞机头走过来拦住了林东海的车,“例行检查。”
“来,你过来。”林东海停下高速飞驰的车,拉下车窗招呼飞机头,脸色难看的很。
后者像是没有看到那般,没有一丝顾虑,大跨步走去,毕竟这个工厂都是自己的人,而且命令是火哥下的,就算是再不爽,肯定也不敢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怎么了?”
飞机头刚把头伸过去,林东海便猛地抓住了他的头发,他顿时意识到不对,但为时已晚,林东海第一时间就拉上了车窗。
“你要干嘛?”
话音刚落,窒息感随之袭来,飞机头还想说话,但发出的声音也只是凄厉的呜呜啊啊。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一下接着一下,林东海此刻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人的感情,只剩下犹如野兽的怒火。
“cnm,你不是爱检查我车吗?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啪啪啪……”
飞机头被打得皮开肉绽,半边脸顿时又红又肿,但巴掌却还是一下接着一下。
“你tm问问李火敢搜我车吗?死老鼠,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他现在就得下来跪着给我道歉?你tm算什么东西!”
“啪啪啪……”
飞机头额头青筋暴起,窒息感和剧痛同时侵袭着他的身体,下半身像是蛇般不停扭曲抽动。
“东哥,门已经开了,你大人有大量,放过那个小孩吧。”门卫连忙冲过来想要制止。
“cnm!”林东海拉开车窗,将这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垃圾推出去,随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而路边的宋天玄见林东海狂奔而出后,便坐回车上,也准备回自己公寓睡觉。
……
“寒哥,寒哥。”李火一改嚣张气焰,端着一杯热茶到左寒面前,满脸卑微,“你消消气。”
左寒没吭声,脸色极差。
“寒哥,我并不是对林东海他们有意见啊,我也是为公司着想,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最近几周营收少了不少吧。”李火解释道,也是满脸无奈。
“李火,我这辈子只敬重两个人,一个是喂我吃第一口饭的人,她是我妈,第二个是让我有能力吃上第一口饭的人,他是林海金,别忘记当初我们食不果腹,在死巷捡垃圾的时候,是谁收留了我们,是谁让我们在死巷站住了脚。”左寒一字一顿,极为严肃,“如果你连你自己的大哥都不尊重,谁又会尊重你这个大哥?”
“哼,寒哥,你要说这种话,那我就要好好和你唠唠。”李火脸色变得淡然,“我尊重他没问题,那其他人呢?你以为这年头还有重视道义的人?没有啦,你觉得他们尊重我?哼,他们也只是尊重钱,现在他们听我的话是因为我能给他们吃上饭,是因为我能给他们走私药的货源。”
李火越说越激动:“林东海他们拿我们的低价药就算了,放的价格竟然也比我们低,你说他们想干什么?当圣母还是耶稣?以前拿的药量少我也就当看不见,现在呢?三天两头就拿一批,死巷多少病人都跑到他那里去拿药了?你让我们手下怎么办?我可以少拿点,但他们不行啊,卖走私药本来就危险,抓到就是掉头,现在药还烂在手里,你说,谁会服我们?谁会忍林东海他们?”
左寒沉默了,被李火怼的哑口无言。
“你以为我不尊重他?我在面上说他不过是想让他自己好自为之,面下,我的那些手下都准备去找他们麻烦,我听到风声的可以拦下来,但要是没听见呢?出了事怪谁?我他妈不是神,手下要做啥,我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李火顿了顿,喝了口热茶,忽然冷笑,“我听说,现在不仅是我们的人有意见,其他街区卖走私药的声音也不小,我辈分小管不了,你看看你有能力吗?”
李火摊着手看着左寒:“你也没有吧,他们不是我们平良的人,你根本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不出事,他们也不可能让你一直盯着,要是外面几个街区的药贩子联合起来搞我们,谁撑的住?”
说完,李火便不再说了,等待着左寒回应,后者脸色极其难看,沉闷着回味李火的话,虽然语气暴躁,但却句句在理,卖走私药这行本就是脑袋别在裤子上的活,谁不想多赚点?谁想被抢走生意?
但偏偏就是在这么危险的一行里,就还出了这么一个大善人,拿着低价药,以低价进行出售,对于病人来说,他确实是善人,实打实的善人,肉身菩萨都不为过,毕竟药物是必需品,一片药可能就能救一个人,一个家庭。
但对于其他药贩呢?他就是杂种,就是畜生,这种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没有人可以保护的了他,在大环境中,只要有一个人不合群,选择逆流而上,那他便会被大环境的车轮碾压的粉身碎骨,只有顺应环境或者改变环境才可能活下来。
左寒叹了两口,缓缓地说:“小东他们我会去交涉,能不能成功看天意,但是我要你保证,卖药依旧是按80%给他们,而且不能有任何意见,等到骨贩这条线完善的差不多后,药线就不是我们唯一赚钱的生意了,你让手下们不要着急。”
“没问题,我能有啥意见。”李火显得很无所谓。
“而至于那些想要对小东他们动手的马仔,拉两个出来杀鸡儆猴,别让他们吃了两天饱饭就不知道谁是主人了!”
“另外,你从财务部里面支七万出来,五万分给老黄,另外两万分给两个手下,也要让他们清楚,保护秘密就有饭吃。”
“行。”李火点点头,推开门就准备离开。
“还有,你去调查一下,是哪个街区卖药的想要动小东他们。”
“你要干嘛?”李火有些诧异。
“你以为他们想要动的只是林海金?一个卖散药的卖的再多能有多少?难道他们不知道林海金是我们罩的?这几年我们拿的药比外面几家加起来都要多,你以为他们不眼红?”左寒眼露杀意,“不就是一群臭卖药的,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是。”李火回答的很干脆,他早就想要和其他街区分个结果了,要是能够蚕食他们的地盘,那利润可是呈倍数增长。
办公室重回平静,左寒喘了几口气,站起身,在玻璃窗前来回踱步,下面就是在进行分药的马仔,井然有序,李火从旁边经过时,每一个人都会点头哈腰,看起来极为忠义。
左寒看得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这固若金汤的秩序全都建立在他们手上的一颗颗药丸上,若是没有这些药丸,这些看似坚固的同盟便会瞬间土崩瓦解,想到这,他也是不由哀叹连连。
“这钱难道就真的比忠义重要了吗?如果三十年前那晚,死巷人不被蝇头小利给收买,那现在天使城又会是什么样?唉……老金啊老金,我也老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要是当初你拉着我走的时候,我没有拒绝,现在我应该也像你一样安享晚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