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炸弹在手提包被提起的瞬间便被触发,汹涌的烈焰烧亮了整个夜幕,宛如白昼。黑暗退散,可在场众人的瞳孔却都黯淡。
澎湃的气流震碎了无数玻璃,尖锐的音爆撕裂生者的耳膜,誓要摧毁他们的脑神经,哪怕是他们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爆炸的余威完全消散后,众人才缓缓回过神,不过大脑仍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搅动。
青年们谨慎抬头,却见地狱一幕,面包车被炸的四分五裂,车架烧着摇曳的焰火,高温扭曲着空间,爆炸像是撕裂了这个世界。
现场哪里还看得见立冬二人?汹涌气浪早已将二人磨灭为齑粉,烧去了他们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哥几个,咋想的啊?”
“我估摸着他们就三个人,咱四个冲进去,哪怕是一换一都是我们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垃圾还是大哥,就看今晚了。”
“炸弹都用上了,不就是比狠吗?来呗,看看谁更狠一点。”
几个青年非但没有被同伴的死吓住,反倒是更加斗志昂扬,拆换弹匣,调整气息,做着冲锋前的准备。
……
艾泽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可还未看清,几颗急促的子弹便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将他压了回去。
“妈的,为什么绑架还要用炸弹?”商人听这动静,也是一阵后怕。
“炸你啊,难不成炸我啊?”王实笑了笑。
“这么大动静,他们应该不敢……”
乓乓乓!
陈武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枪声便打断了他,狂妄的子弹在屋内肆虐,土石横飞,噼啪作响,似魔鬼哀嚎。
几人同时一怔,连忙寻着裂缝向后望去,只见那四位青年排成一排,靠着手中枪支充当盾牌,不断向前推进。
“妈的,他们要冲楼!”艾泽瞳孔猛地一缩,立即闪身进里屋的窗前,朝着他们连开数枪。
可由于是仓促射击,几发子弹接连打空,唯一射中的两发子弹也只是打在了他们的胸腔上,被防弹衣阻挡,而那些青年反应迅速,即刻以狂妄枪火进行压制。
艾泽偷袭失败,反倒是让自己陷入被动,靠着墙壁低骂:“真是群疯子!”
“他妈的,这群人咋比我们荒漠人都猛?”王实不解地问,举起枪向他们猛扫,可那群青年根本不躲,哪怕是子弹擦着头皮而过,他们也不断向前,王实见此,也只好缩回墙后,“不要命啊!”
“这些家伙全部都想做大哥,根本不知道惜命。”陈武咬牙,举起枪回以反击,可因为他连头都没有探出去,纯粹的乱射,所以一弹匣过去,四个青年毫发无伤。
宁惹道上大哥,不惹无名小卒,几个身经百战的杀神,竟一时间如待宰羔羊般被几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死死压着,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咋为啥还在打啊?现在究竟是在干什么?”商人无助地问,身体已经不住的颤抖。
“把嘴闭上。”艾泽厌烦地一脚把他往屋内踹,避免他被纷乱的战火误杀,接着咆哮地问:“这祁子昂既然这么聪明,肯定他妈有留脱身的方法,你们还不拿出来用,是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吗?”
艾泽看向王实,而这一次,他又一次得到了那个诡异的笑容,不知为何,他心猛颤了一下,竟莫名对祁子昂生出一种对于恶魔的恐惧与恶意!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打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执法官来吗?”王实阴森森地笑。
这么一说,艾泽也确实不解,从第一枪打响到现在起码都有十分钟,可其中却没有任何一个维护秩序的执法人员到现场查看,难不成堵车了?想起绑架李虎时的那个出警速度,他不禁怒从中来,恨不得真将执法署炸掉。
见他不懂,王实冷笑着解释:“这是因为我们全程都在这房子内,再大的动静也会被认为是帮派械斗,他们只需要等着第二天收尸就行,毕竟帮派事情帮派成员自己会处理完,但要是死的人不止我们,那这件事性质就不同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丢给艾泽,“这手机里面有三个电话,你每拨打一个电话,对面就会有一所居民楼被炸飞,届时,执法署,当地黑帮全都会坐不住,局面会变得混乱,我们就有逃命的机会。”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如此残忍的行为冲击着艾泽的认知,他的内心似被龙卷风掠过般无法平静,这是何等恐怖的恶魔,何等残忍的暴君,竟然要用数百条,数千条无辜的人命换自己的命。艾泽怒火中烧,将手机猛砸在地,连开两枪,确保手机不可能有一点方式复原后,才恶狠狠地说:“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该把这些人全杀了。”
屋外青年仍在步步逼近,漆黑的枪管烧的血红,夜幕也似乎被烧的透亮,连繁星都不再闪烁,而是隐入云烟。
失去了唯一的逃命机会,三人只能再次用枪火阻止青年前进的步伐,这一次,几人没有退路,身后就是悬崖,加上心中怒火,三人这一次也不再畏缩,还以更加狂妄愤怒的呼啸弹雨。
而此刻,一个拼好的魔方开始自动分解,伸展,重装,不消片刻,魔方竟变成了一个无人机,随着陈显道意念一动,无人机便缓缓飞向贩药屋。
因为无人机并没有使用廉价的螺旋扇动力系统,而是喷气系统,该系统好就好在,在科技发达的今天,已经做到完全无声,所以交战的双方根本没有发现头顶盘旋着一辆无人机。
而在他们交战正激烈时,一个微型手雷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青年脚边,下一瞬,手雷嘭的爆炸,内部的镁元素混合电子脉冲发射出的耀眼光芒瞬间闪瞎了在场众人的白瞳。
不过因为手雷容量小,对于屋内三人的闪光效果几乎是微乎其微,反观青年则全都两眼一白,白瞳出现故障,顿时乱了阵脚,手中的枪也难以握稳,痛苦地捂着眼睛尖叫。
“他妈的,我的眼睛。”
“我草,白瞳怎么出故障了?”
几人失去光明,在装载了白瞳后,几人还是第一次被黑暗的恐惧笼罩,而屋内三人也趁此机会,毫不留情的一枪一个,将他们全员歼灭。
子弹洞穿眉心,几个妄想做大哥的愣头青就这么死在了立冬被炸飞的地方,没有名字。
无人机再次收缩成一个魔方,同时陈显道也从大门外跑了进来。
“还有?!”王实刚举起枪,枪口瞬间被艾泽按了下去:“自己人,没事。”
陈显道捡起魔方,见艾泽等人还愣在屋内,顿时气不可遏,吼道:“几只蠢猪,天才来救你们,你们他妈的还缩在屋内干啥?”
屋内几人闻言,相视一眼,也别说祁子昂还有没有杀了,当前状况肯定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扯着商人就往外狂奔,生怕敌方还有援兵,不过好在一切都是几人的担忧,直至几人来到了接应的面包车前都没有发生任何异变。
“泽哥,我听这动静,你没事吧?”瑞金丝担忧地问。
“没事,有衣服挡着呢。”艾泽拉了拉胸前的防弹衣,上面弹孔清晰可见,不过还没有打穿最内层的特质凯拉夫,他催促道:“赶快闪人,别待会又有狗来了。”
王实已把手放在车把手上,刚想上车,却被车内恐怖场景吓得连声惨叫,双腿一软,竟摔倒在地,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张着嘴指着面包车,一句话也说不出。
几人顺着他手指看去,皆都一震,恐惧不自觉地出现在脸上。
小罗坐在后座上,满脸鲜血,双瞳狰狞,被恐惧覆盖,嘴巴张的很大,里面的舌头不翼而飞,这还不是最惨的,他的喉咙竟直接被人残忍地开了一个大口子,殷红的血仍从大洞中汨汨流出,似乎舌头就是从这里被拔下来的。
“瑞,怎么回事?”艾泽阴着脸问。
瑞金丝也是一脸不解,双手一摊,茫然说:“我不知道啊,我一直按你吩咐在路口放风,是不是他觉得没有活命机会,自杀了啊。”
艾泽仍阴着脸,显然他并不认为一个人能将自己舌头拔掉自杀。
“绝对是他!绝对是他!”陈武声音颤抖,强撑着发软的身体,拉开车门,拿起小罗胳膊,不出他所想,小罗的左手掌竟也一样不翼而飞,露出血肉中白森森的骨头。
陈武的手颤抖的厉害,似乎被砍断的是他的手,小罗的胳膊无力的从他手里滑落。他绝望低语:“祁子昂说过,他会拔掉每一个叛徒的舌头,砍掉他们的手掌,他杀掉小罗,接下来是他的家人,然后就是我们家人,他会杀掉每一个与今晚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