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冰冷的尸柜里,每一秒都如同一把钝刀在心头割着,无尽的后悔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三分钟前的那一幕,那时的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打开了这个刻着我名字的冷柜。那冰冷的柜门开启时,发出了一阵沉闷而诡异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叹息。
柜门内壁的荧光数字闪烁着幽绿的光,如同恶魔的眼睛般紧紧盯着我,从【23:59:59】开始倒计时。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我的心上。而我的手机屏幕显示此刻正是午夜零点,这一时刻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开始疯狂转动,将我卷入了一场恐怖的漩涡。
“秦法医,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吗?”虫师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从柜门的缝隙中渗进来,还带着一股普洱茶渣特有的霉味。那味道刺鼻而恶心,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愤怒至极,抬脚猛踹那金属柜门,可那厚重的柜门却纹丝不动。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撞击声,仿佛整排尸柜里关着的“我”都在同时挣扎。那声音尖锐而嘈杂,让我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手机突然亮起,屏幕上弹出了女儿发来的视频请求,自动接通了。画面里,女儿被困在解剖室,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二十三根人烛围成的火圈正在缓缓收缩,那跳动的火焰像是恶魔的舌头,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空气。“爸!他们让我选续命方式!”她哭喊着,声音颤抖而凄厉,举起三根手指,“虫噬、火烧、活葬......”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
我疯狂地捶打柜门,手背擦破的皮肉粘在冰柜内壁上,立刻冻成了带血丝的冰碴。那刺骨的寒冷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但我顾不上这些,眼睛紧紧贴到透气孔上,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当我的眼睛对上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球时,我差点尖叫出声。另一个“我”在隔壁尸柜里咧嘴笑,那笑容扭曲而狰狞,他溃烂的掌心正攥着我的警员证,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力。
“当年你爹选了火烧。”虫师用指甲刮擦柜门,那声音像是粉笔划过黑板,尖锐刺耳,让人毛骨悚然。“四十九个祭品的惨叫声,足足响了三天三夜呢。”他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我耳边回荡。我仿佛能听到那凄惨的叫声,那是无数冤魂的哀嚎。
我在慌乱中突然摸到后腰的解剖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刀尖刺入柜门内壁的瞬间,整块金属突然变得像皮肤般柔软。刀刃挑开的裂缝里涌出温热的普洱茶汤,那颜色深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汤水流到我腿上,立刻鼓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那疼痛如同火烧一般。更恐怖的是裂缝外的景象,老陈正把我的替身纸人推进焚化炉。那纸人做得栩栩如生,后背用朱砂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字迹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朗哥对不住了。”老陈转头时,我清楚看见他后颈粘着青铜傩面碎片,那碎片闪烁着冰冷的光。“你女儿的命和我的命,总得活一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让我的心沉入了谷底。
尸柜突然开始升温,冰霜融化的水珠混着血水往下淌,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死神的倒计时。我哆嗦着掏出打火机,火苗窜起的刹那,柜门内壁的倒计时突然加速。当火光映出头顶的契约条文时,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些流动的文字正是我三天前亲手写的尸检结论,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诅咒,将我紧紧束缚。
“喜欢我改良的人烛吗?”虫师的笑声震得尸柜嗡嗡作响,那笑声疯狂而邪恶。“你父亲的骨灰混着普洱茶,烧起来特别香......”他的话让我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我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他撕成碎片。
手机突然黑屏,倒计时变成了鲜红的【18:00:00】。那红色如同鲜血一般,刺痛着我的眼睛。我发疯似的用解剖刀划开柜门,好不容易划开一条缝隙,却发现外面站着二十三个溃烂程度不同的“我”。他们的身体散发着腐臭的气味,皮肤溃烂不堪,有的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他们同时举起右手,每只手掌纹都闪烁着不同的死亡倒计时,那光芒闪烁不定,仿佛是他们生命即将消逝的倒计时。
最前排的腐尸突然开口,他的声带里钻出带牙的契约虫,那虫子蠕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换我出去,我就告诉你女儿在哪里。”他撕开胸腔,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傩面,那傩面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毕竟十八年阳寿,还能做很多交易......”他的话充满了诱惑,但我知道这其中必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我抓起尸柜里的碎冰砸过去,冰块却在半空汽化成混着骨灰的浓雾。那浓雾弥漫开来,让我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骨灰味,那味道让我感到一阵眩晕。手机在这时响起特别提示音,直播间自动跳转到小鹿的频道。画面中,她正在鬼市举起我的替身纸人,标题是【午夜秒杀秦法医二十年阳寿】。那画面让我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我没想到他们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
当第一个“我”的手掌按在柜门时,整排尸柜突然通电。蓝紫色的电流在金属表面流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所有腐尸发出整齐的惨叫,那声音凄惨而恐怖。我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看见右手掌纹开始扭曲成条形码。最前排的腐尸突然暴起,用我的声音嘶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