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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孙权在濡须口收拾残兵败将,重整旗鼓,那股“不屈不挠之气”依旧充盈。忽有探马飞报入中军大帐,声称:“启禀主公!曹操已自汉中尽起大军,号称四十万,旌旗连绵数百里,正杀气腾腾地向我合淝方向赶来,其‘吞并江东之野心’昭然若揭!”

孙权闻报,眉头紧锁,急忙召集帐下张昭、顾雍等一众谋士,共议退敌之策。经过一番“集思广益之气”的碰撞,众人决定,先派遣大将董袭、徐盛二人,统领五十只装备精良的“艨艟巨舰”,预先埋伏于濡须口外的隐蔽水道之中,形成“水上伏击圈”,以逸待劳;同时,又令猛将陈武带领一支“精悍水陆巡逻队”,日夜往来于长江沿岸,严密巡查,提防曹军“水陆并进之计”。

老臣张昭捻须沉吟道:“主公,如今曹操挟新得汉中之‘赫赫军威’,远道而来,其‘先锋锐气’必是十分嚣张。我军当务之急,便是要设法先挫其锋芒,打掉他那股‘不可一世之气’,如此方能稳定我军‘军心士气’,与之周旋。”

孙权深以为然,环顾帐下诸将,朗声问道:“曹操远来,‘军心未稳,地利不熟’,哪位将军敢为先锋,率兵前去破敌一阵,以挫其‘先锋锐气’,为我江东立下首功?”

话音未落,猛将凌统已然出班,慨然应道:“末将愿往!为父报仇,正在今日!定要将那曹军杀得片甲不留!”其“复仇之火”与“好战之意”熊熊燃烧。

孙权见其“战意高昂”,亦是欣慰,问道:“公绩将军准备带领多少兵马前往?”

凌统傲然道:“启禀主公,三千精兵足矣!末将必能旗开得胜!”

不等孙权回答,另一侧猛将甘宁却突然大笑一声,站起身来,其“锦帆贼之狂傲不羁”尽显无遗:“区区曹军先锋,何足挂齿!依我甘兴霸看来,只需百余骑精锐,便可在曹营之中杀个三进三出,搅他个天翻地覆!何必劳师动众,动用三千人马!”

凌统本就因父亲被甘宁射杀而怀恨在心,如今又见甘宁在主公面前,如此轻视于他,更是怒不可遏,指着甘宁厉声喝道:“甘兴霸!你休要在此口出狂言!曹军势大,岂容你这般儿戏!莫非是想借机抢功不成?”

甘宁亦不甘示弱,冷笑道:“我甘宁向来言出必行,何曾说过半分虚言?倒是某些人,只会逞口舌之利,未必真有退敌之能!”

二人就在孙权面前,唇枪舌剑,争执起来,眼看便要“怒气相向”,孙权急忙出言制止道:“二位将军休要争吵!如今大敌当前,理当同心协力,共御外侮。曹军势大,不可轻敌,亦不可妄自菲薄。既然公绩请战在先,便由公绩带领三千精兵,出濡须口哨探,若遇曹兵,可相机交战,试探其虚实。兴霸将军稍安勿躁,自有你大显身手之时。”

凌统领命,也不再与甘宁争辩,当即点起三千“气”宇轩昂的江东子弟兵,离开濡须坞大营,前去迎敌。行不多远,便见前方尘土飞扬,旌旗蔽日,曹军的先锋部队已然杀到。为首一将,正是威震逍遥津的曹军猛将张辽!

两军阵前,凌统拍马舞刀,直取张辽。张辽亦是挺枪跃马,慨然迎战。二人皆是当世一流猛将,刀来枪往,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军将士皆看得“心驰神摇,目不暇接”。孙权在后方观战,深恐凌统有失,毕竟凌统是他江东“新生代将领之翘楚”,若有闪失,损失巨大。便急忙下令,命大将吕蒙率兵接应,鸣金收兵,将凌统换下阵来。

甘宁见凌统无功而返,心中更是“不忿”,当即来到孙权面前,朗声道:“主公!凌公绩三千人马尚不能挫败曹军,可见其‘勇武尚需磨砺’!宁今夜愿立军令状,只带一百名精锐骑兵,前去劫曹操大营!若此行折损了一兵一卒,或是未能搅乱曹营,便不算我甘宁之功劳,甘受军法处置!”其言语之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与“一往无前的豪勇之气”。

孙权见甘宁如此“豪情壮志”,又素知其“胆识过人,水陆皆能”,心中亦是暗暗称奇,便道:“好!兴霸真乃我江东之‘锦帆猛虎’也!孤便依你所言,拨你帐下一百名最为精锐的骑兵,皆是‘百战余生,马术娴熟’之辈。再赐你美酒五十瓶,肥羊五十斤,让你犒赏军士,以壮行色!”

甘宁大喜拜谢,回到自己营中。他将那一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骑士召集列坐,先亲自拿起一只硕大的银碗,斟满烈酒,一饮而尽,连饮两碗,面不改色。然后,他对众人朗声道:“诸位兄弟!今夜我甘宁奉主公之命,要带领大家伙儿去劫曹操那厮的大营!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恶战,也是我等‘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请诸位满饮此杯壮行酒,今夜务必奋勇向前,同生共死,杀他一个痛快!”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面面相觑,脸上露出“迟疑与畏惧”之色。毕竟,那曹操大营,号称四十万大军,如同“龙潭虎穴”一般,仅凭区区百骑,便想去劫营,无异于“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甘宁见众人面有难色,“军心不齐”,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呛啷”一声插在地上,厉声怒叱道:“我甘宁身为上将,尚且不惜自己的性命,愿与诸君共赴沙场!尔等身为军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难道竟如此贪生怕死,心生退缩之念么!若有临阵脱逃,扰乱军心者,休怪我甘宁剑下无情!”其“凛冽杀气”与“决绝之意”,令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凛。

众人见甘宁真的动了怒,又被他那股“视死如归的豪勇之气”所感染,皆慌忙起身,跪地拜道:“将军息怒!我等愿追随将军,效死力一战,绝无二心!”

甘宁这才面色稍缓,将美酒肥羊分与众人,让大家一同开怀畅饮,吃饱喝足。待到酒足饭饱,他与众人约定,至二更时分,每人都在头盔之上,插上一根洁白的鹅翎作为夜间识别的暗号。然后,众人皆披上坚固的铁甲,跨上雄壮的战马,在甘宁的带领下,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曹操大营的边缘。

甘宁一声令下,百名骑士同时发力,迅速拔开营寨外围的鹿角等障碍物,然后齐声大喊,如平地里起了一个焦雷,猛然间杀入曹军大营之中!其目标,直指中军帅帐,欲效仿昔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之勇,一举格杀曹操!

然而,曹操的中军大营,岂是那般容易攻破的?早已用无数辆坚固的战车,首尾相连,布置成了“连环铁桶阵”,层层叠叠,坚不可摧,寻常兵马,根本无法轻易靠近。甘宁带领百余骑,左冲右突,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试图撕开曹军的防线,却始终无法深入到中军核心地带。

曹军营中,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一片大乱,将士们在睡梦中被惊醒,仓皇失措,根本不知究竟有多少敌兵杀入,一时间自相扰乱,呼喊奔走,其“惊慌失措之气”弥漫整个营盘。

那甘宁所率领的一百名江东精骑,皆是“艺高人胆大”之辈,在甘宁的带领下,在曹军营内纵横驰骤,如入无人之境,逢着落单的曹兵,便是一阵砍杀,搅得曹营天翻地覆!各营曹军纷纷擂鼓报警,四处点燃火把,一时间,营中火光如星,喊杀声、鼓噪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乱作一团。

甘宁见无法攻入中军,又恐陷入重围,久战不利,便当机立断,不再恋战,带领百骑,从曹营的南门方向,一路砍杀,奋力突围而出!曹军虽众,却被其“往来如风,神出鬼没”的“骁勇之气”所震慑,竟无人敢上前全力阻拦。

孙权早已料到甘宁此行必有回响,提前便派遣大将周泰,带领一支精锐水军,在曹营外的江边埋伏接应。甘宁顺利将百骑带回濡须坞大营,曹军唯恐江边有埋伏,也不敢贸然追袭。

后人有诗赞甘宁百骑劫魏营曰:

鼙鼓声喧震地来,吴师到处鬼神哀!

百翎直贯曹家寨,‘虎将威名’从此开!

‘银鞍白马’甘兴霸,‘胆识过人’真将才!

甘宁带领百骑人马,安然返回大营,仔细清点,竟真的一人一骑也未曾折损!来到营门之前,他下令那一百名骑士,皆在马上齐声擂鼓吹笛,高呼“万岁”,其“欢欣鼓舞之气”,声震四野。

孙权听闻甘宁得胜归来,亦是大喜过望,亲自出营迎接。甘宁翻身下马,拜伏于地。孙权急忙上前,亲手将甘宁扶起,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兴霸将军此番夜袭,真乃神勇无敌!足可使那曹操老贼闻风丧胆,夜不能寐!孤先前尚有些担忧,并非不信任将军之能,实是想借此一观将军盖世虎胆耳!将军真乃我江东之‘擎天柱石’也!”当即下令,赏赐甘宁上等蜀锦一千匹,锋利宝刀一百口。甘宁拜谢领赏,随即便将这些赏赐,尽数分发给了那一百名随他出生入死的勇士。

孙权又环顾帐下诸将,朗声道:“昔日孟德有张辽,勇冠三军,威震逍遥津。今日我江东亦有甘兴霸,百骑劫营,名扬天下!有此等虎将,足以与那张文远相匹敌也!”其“得意与自豪之气”,溢于言表。

次日,曹军大将张辽,因昨夜被甘宁劫营,折了锐气,心中愤恨不已,便亲自带领一支人马,来到濡须坞前,点名挑战,欲与江东将领一较高下,以泄心头之恨。

凌统见甘宁立下如此奇功,受到了主公的极力褒奖,心中的“好胜之心”与“不甘之气”再次被激发。他慨然出班,对孙权道:“主公,末将昨日未能击退张辽,心中有愧。今日甘将军夜袭成功,大振我军士气。末将愿再次请战,与那张辽决一雌雄,定要将其斩于马下,以雪前耻,为主公再立新功!”

孙权见凌统“战意高昂”,便准其出战。凌统大喜,当即点起五千精兵,杀出濡须坞,迎战张辽。孙权则亲自带领甘宁等将领,来到阵前观战,为凌统压阵。

两军对圆,阵势摆开。只见曹军阵中,张辽一马当先,威风凛凛,其左有李典,右有乐进,皆是曹军名将,其“军容之盛,杀气之浓”,亦是不容小觑。

江东阵中,凌统纵马而出,手提一柄“祖传宝刀”,刀光雪亮,直取张辽。张辽见状,却并未亲自出马,而是对着身旁的乐进使了个眼色。乐进会意,拍马舞枪,迎向凌统。

二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刀来枪往,大战五十余合,依旧未分胜败,场面甚是激烈。

曹操在后方门旗之下,听闻前线战况,亦是亲自策马前来观战。他见凌统与乐进酣斗正急,一时难分高下,便对身旁的侄儿曹休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了几句。曹休心领神会,悄悄策马,闪到张辽的身后,避开众人视线,然后迅速拈弓搭箭,瞄准了正在与乐进激战的凌统坐下战马,暗放一技冷箭!

只听“嗖”的一声弦响,那支淬毒的暗箭,快如闪电,不偏不倚,正中凌统坐下战马的后臀!那战马吃痛,悲鸣一声,猛地直立起来,竟将毫无防备的凌统重重地掀翻在地!

乐进见状大喜,知道机不可失,急忙挺起长枪,便要上前刺杀落马的凌统!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乐进的长枪尚未刺到,只听得吴军阵中,亦是弓弦响处,一道更为迅疾的箭矢,带着一股“复仇的怒火”,后发先至,“噗”的一声,正中乐进的面门!乐进惨叫一声,应弦落马,人事不省。

原来,在阵前观战的甘宁,见曹休暗箭伤人,手段卑劣,又见凌统危在旦夕,他不及多想,也顾不得与凌统的旧怨,几乎是本能地拈弓搭箭,一箭射出,不但救了凌统性命,更是将乐进射成重伤!

两军将士见状,皆是一拥而上,各自将受伤的将领抢回本阵,然后纷纷鸣金收兵,一场大战,就此草草结束。

凌统被救回大营,心中对刚才救自己性命的那支神箭,充满了感激与好奇,急忙拜谢孙权救命之恩。孙权却微微一笑,指着一旁的甘宁说道:“公绩啊,今日在阵前放箭救你性命者,并非是孤,而是你眼前的甘兴霸将军啊!”

凌统闻言,猛然一愣,转头看向甘宁,只见甘宁面色平静,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坦荡与关切”。凌统回想起方才的凶险,若非甘宁那一箭,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一股强烈的“感激与愧疚之情”涌上心头。他当即对着甘宁,深深一揖,纳头便拜,哽咽道:“兴霸将军!凌统万万没有想到,公竟能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在如此危急时刻,出手相救!此等大恩大德,凌统永世不忘!”

自此之后,凌统与甘宁二人,前嫌尽释,化敌为友,竟结为生死之交,再也不提昔日仇怨,共同为江东大业而奋斗,成为孙权帐下一对“勇冠三军的虎将搭档”。

且说曹操见爱将乐进被吴军神箭射中面门,身受重伤,心中大怒,急忙下令将其送回帐中,好生调治。次日,他便要为乐进报仇,一举攻破濡须坞,将孙权小儿生擒活捉!当即下令,兵分五路,大举进攻濡须口:曹操亲领中路主力;左翼第一路为张辽,第二路为李典;右翼第一路为徐晃,第二路则为新降的猛将庞德。每一路兵马,皆有一万余人,个个“盔明甲亮,兵器锋利”,五路大军,如五条出海的巨龙,张牙舞爪,杀气腾腾地奔赴江边而来!

此时,负责在濡须口江面设伏的东吴大将董袭、徐盛二人,正在楼船之上,调兵遣将。忽见曹军五路大军,从四面八方,漫山遍野地杀来,其“军容之盛,气势之凶”,远非前日可比!吴军将士见了,皆是面有惧色,心中不免有些“胆怯之意”。

徐盛见状,拔出佩剑,厉声喝道:“大丈夫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如今大敌当前,正是我等为国尽忠,建功立业之时!有何可惧哉!众将士听我号令,随我杀敌!”说罢,他竟不顾曹军势大,亲自带领数百名最为精锐的“敢死猛士”,乘坐数只小船,冒着箭雨,强行渡过江去,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杀入了李典的军阵之中!

董袭在楼船之上,见徐盛如此“悍不畏死,身先士卒”,亦是大受鼓舞,急忙下令船上军士,擂响战鼓,大声呐喊,为徐盛助威,其“助战之气”响彻云霄!

就在此时,江面之上,忽然狂风大作,白浪滔天,波涛汹涌,一个接一个的巨浪,狠狠地拍打着东吴的楼船!那些楼船本就高大,吃水又深,在如此狂猛的风浪之中,顿时左摇右晃,几欲倾覆!船上军士,皆是生长于江南水乡,虽善水性,却也未曾见过如此骇人的“江上风暴之威”,一时间皆是“人心惶惶,魂飞魄散”,唯恐船只倾覆,争先恐后地想要跳下旁边的小型脚舰逃命。

董袭见状大怒,手持宝剑,立于船头,厉声大喝道:“我等皆是将门之后,受主公重恩,在此镇守江防,抵御强寇!岂可因区区风浪,便临阵脱逃,贪生怕死!若有敢擅离船只,动摇军心者,立斩不饶!”说罢,他手起剑落,当场便斩杀了十余名试图逃跑的军士!其“执法如山,铁面无情之气”暂时稳住了骚乱。

然而,须臾之间,风浪愈发猛恶,一艘巨大的楼船,终于抵挡不住“狂风巨浪之威”,轰然倾覆!大将董袭,因死守船上,不肯离去,竟随着倾覆的楼船,一同沉入了汹涌的江水之中,壮烈牺牲,其“忠勇殉国之气”,令人扼腕!

再说徐盛,已率领数百猛士,在李典军中,来回冲突,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将李典的军阵搅得七零八落,其“骁勇善战之威”尽显无遗!

江东猛将陈武,在濡须坞中听得江边喊杀声震天,知道曹军已大举来攻,急忙点起本部兵马,前来助战。刚出坞口,便与曹军右翼第二路主将庞德所部狭路相逢!二人皆是当世猛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庞德曾斩杀过陈武旧部,二人有隙),也不搭话,立刻催马舞刀,战在一处!两军将士,亦是舍生忘死,捉对厮杀,一时间,江边战场,“血肉横飞,杀气冲天”!

孙权在濡须坞中,听闻曹军五路大军同时杀到江边,心中亦是大惊,急忙亲自带领心腹猛将周泰,以及一支“御林亲卫”,前来助战。刚到阵前,便见徐盛正被困在李典军中,左冲右突,险象环生。孙权急忙挥动令旗,指挥本部兵马,向李典军阵发起猛攻,试图接应徐盛。

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孙权全力救援徐盛之际,曹军左翼第一路主将张辽,与右翼第一路主将徐晃,早已各自率领一支“精锐铁骑”,如同两柄锋利的剪刀,从左右两侧,悄然包抄过来,一举将孙权的中军主力,死死地困在了垓心之中!

曹操在高处土阜之上,远远望见孙权被自家大军团团围住,插翅难飞,不由得心中大喜,抚须大笑道:“孙仲谋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也!”急忙下令,命“虎痴”许褚,纵马持刀,带领一支“虎卫重甲骑兵”,如同一支“黑色利箭”,狠狠地杀入孙权军中,务必要将孙权的军队冲散分割,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彻底失去抵抗之力!

却说江东猛将周泰,原在孙权身边护卫。乱军之中,他与孙权被曹军冲散。他奋力从曹军重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奔到江边,却不见了主公孙权的踪影,心中大急!他不及多想,立刻勒回马缰,高呼着“主公安在”,竟又独自一人,返身从外围,再次杀入那“如同绞肉机一般”的曹军重围之中!他逢人便问:“可见到我家主公?”有本部军士,指着远处兵马最为密集,喊杀声最为激烈之处,颤声说道:“将军!主公…主公被围在那核心之处,情势万分危急!”

周泰闻言,虎目圆睁,二话不说,挺起手中长枪,大喝一声,如同一头发怒的猛虎,再次奋不顾身地杀入重围,直奔孙权被困之处!一路之上,他枪挑曹将,马踏敌兵,所到之处,曹军纷纷避让,竟无人能挡其“绝世凶威”!终于,他在重重叠叠的敌军之中,寻见了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几乎就要绝望的孙权!

周泰一枪刺翻一名曹军校尉,来到孙权马前,急声道:“主公休慌!周幼平在此!主公可紧随泰之后,泰必能为主公杀出一条生路!”

于是,周泰在前开路,孙权紧随其后,二人合力,奋勇冲突!周泰将一条长枪舞得泼水不进,枪枪不离曹军要害,身上虽连中数枪,鲜血已将铠甲染红,箭矢更是如同刺猬一般插满了他的后背,有些利箭甚至已穿透了厚重的铠甲,深入肌肉,但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依旧死战不退,其“忠勇护主之气概”,感天动地!终于,在他的拼死搏杀之下,硬生生地为孙权杀开了一条血路,再次突出重围,奔到江边。

此时,大将吕蒙已率领一支江东水军前来接应,急忙将孙权与周泰护送上船。

孙权惊魂稍定,感激涕零地对周泰说道:“吾今日能脱此重围,全赖幼平三番五次,舍命冲杀!此等大恩,孤永世不忘!只是…徐公明尚在重围之中,未知生死,如何才能救他脱险?”

周泰此时虽已身受重伤,“气力消耗”也已近极限,但听闻徐盛尚在围中,他二话不说,将口中涌上的鲜血强行咽下,一抹脸上的血污,沉声道:“主公放心!某这便再去救他出来!”说罢,他竟又轮起长枪,第三次翻身杀入那“尸山血海”般的曹军重围之中!曹军将士见他又去而复返,皆被其“悍不畏死的疯魔之态”所震慑,一时间竟不敢上前阻拦!

周泰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终于寻见了已是“强弩之末,险象环生”的徐盛。他大喝一声,与徐盛并力一处,再次杀出重围!此时,二人皆已身负重伤,血染战袍。幸得吕蒙在江边指挥水军,以“密集箭雨”射住岸上追赶的曹军,这才将周泰、徐盛二人安全救下船来。

却说另一边,江东猛将陈武,正与曹军新降的猛将庞德酣战。二人棋逢对手,刀来枪往,斗得难解难分。然而,陈武的部下毕竟不如庞德所率领的“西凉精锐”,渐渐抵挡不住,阵型被庞德军冲散。陈武见势不妙,又无后续援兵接应,只得且战且退,被庞德一路追赶,逃入一处山峪之中。那峪口之内,树木丛杂,藤萝密布。陈武急于回身再战,不料慌乱之中,袍袖竟被一株盘根错节的古树树枝死死挂住,动弹不得!就在这生死一瞬之间,庞德已拍马赶到,见陈武被困,哪里还会客气?手起刀落,一刀便将陈武斩于马下!江东又折一员猛将,其“将星陨落之悲”令人叹息。

曹操在远处高阜之上,见孙权已乘船逃脱,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道江东水师厉害,难以追赶,便亲自策马,指挥大军,追到江边,下令弓弩手向江中吴军船只乱箭齐射,试图再扩大一些战果。

吕蒙在船上指挥还击,但吴军船上箭矢渐渐用尽,情况危急。正在慌乱之际,忽然见对江方向,鼓声大作,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遮天蔽日般驶来!为首一艘帅船之上,立着一员儒雅英武的年轻将领,正是孙策的女婿,江东后起之秀,陆逊陆伯言!原来他奉孙权之命,已在后方整顿了十万水陆大军,此刻正奉命前来支援濡须战事!

陆逊见曹军正在江边射箭,当即下令本方船队万箭齐发!吴军新锐之师,箭矢充足,一轮齐射,便将岸边的曹军射得人仰马翻,纷纷后退。陆逊更不怠慢,趁势指挥大军登陆,对败退的曹军展开追杀!曹军猝不及防,又兼鏖战许久,“气力已乏”,被陆逊的生力军一阵冲杀,顿时大败而回,非但未能占得便宜,反而被吴军夺回了数千匹战马,死伤之士,更是不计其数。

此番濡须大战,双方皆是损兵折将,死伤惨重。吴军在混乱之中,寻回了陈武的尸首。孙权得知勇将陈武阵亡,忠臣董袭亦沉江而死,心中哀痛至极,下令将士入水打捞,寻回董袭的尸首,然后将二人以“国士之礼”,一齐厚葬。

他又感念周泰三次冲阵,舍命救护自己与徐盛的“盖世奇功”,特设盛大筵席,款待周泰。席间,孙权亲自为周泰斟酒,轻抚着周泰背上的累累伤痕,泪流满面,动情地说道:“幼平啊!你今日两番舍命救我,奋不顾身,身被数十枪创,肌肤之上,伤痕交错,如同刀刻斧凿一般!孤纵然有铁石心肠,又何尝不将你视为骨肉至亲,将兵马重任托付于你呢?你真乃孤之‘社稷之臣,肱股之将’也!孤当与你同荣辱,共休戚,永不相负!”

说罢,他竟亲自下令,让周泰当众解开衣袍,将其身上那“盘根错节,触目惊心”的伤痕,一一指给在场的诸位将领观看。孙权每指到一处伤痕,便询问周泰受伤的缘由与战斗的经过。周泰亦是豪气干云,将历次战斗中受伤的经过,一一道来。孙权听得更是感动,规定每说一处伤痕,便令周泰饮下一大觥美酒,以示嘉奖与抚慰。是日,周泰开怀畅饮,酩酊大醉。孙权更是龙心大悦,当场将自己平日里所用的青罗伞盖,赏赐给周泰,并特许他日后出入军营,皆可张打此伞盖,以彰显其“盖世功勋”与“无上荣耀”。

孙权在濡须口,与曹操大军,隔江对峙月余,双方互有攻守,却始终难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战局陷入僵持。江东的粮草军需,亦因长期作战而日渐紧张,“国力之气”消耗甚巨。

谋士张昭、顾雍等人见状,便一同向孙权上言道:“主公,曹操此番来势汹汹,其‘兵力之雄厚,战将之众多’,远胜于我等。如今我军虽能凭借长江天险,与之抗衡,但若要强行决战,恐难有胜算。长久对峙下去,只会徒然损耗我军士卒的‘精锐之气’与国家的‘钱粮储备’。为今之计,不如暂且放下争雄之心,派遣使者,前往曹营求和,许以岁币纳贡,以换取暂时的和平。待我江东修养生息,‘国力充沛’之后,再图良策,亦不为迟。此乃‘安民保境之上策’也。”

孙权听了二人的建议,沉思良久,也觉得有理。他深知,以目前江东的实力,尚不足以与曹操正面硬撼,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暂作隐忍。于是,他便采纳了张昭、顾雍的建议,派遣能言善辩的步骘为使者,携带重礼,前往曹操大营,递上求和国书,表示愿意臣服,并许诺每年向曹操进献岁币贡品。

曹操此时也已深感江南之地,气候潮湿,水土不服,军中多有士卒染病,其“锐气”亦因连日苦战而有所消磨,知道想要一举攻下江东,亦非易事。又见孙权主动遣使求和,言辞恭顺,便也顺水推舟,答应了孙权的求和。只是要求孙权必须先撤兵,以示诚意,他曹操随后才会班师返回许都。

步骘将曹操的条件回复孙权。孙权无奈,只得依言,留下大将蒋钦、周泰二人,统领部分兵马,继续镇守濡须口,以防曹军有变。自己则尽起大军主力,登船返回了秣陵(建业)。

曹操见孙权果然退兵,也便留下大将曹仁、张辽二人,统重兵屯驻合淝,作为抵御东吴的屏障。然后,便下令全军拔寨启程,班师返回了许都。濡须口大战,就此告一段落。

曹操班师回到许都之后,其“威望之隆,权势之盛”,更是达到了顶峰。朝中依附于他的文武百官,见时机成熟,便又开始纷纷议论,欲共同上表,请求汉献帝册立曹操为“魏王”,以彰其“不世之功德”。

然而,尚书崔琰,为人素来“刚正不阿,忠于汉室”,听闻此事,却是勃然大怒,当众力排众议,坚决反对曹操称王,认为此举乃是“僭越之举,不臣之心”,其言辞激烈,丝毫不给曹操留情面。

那些主张拥立曹操为王的官员们,见崔琰如此“不识时务”,便有人冷嘲热讽道:“崔公啊崔公!难道你没有看见当初那位宁死不屈的荀文若(荀彧),最终落得个什么下场吗?你莫非也要步其后尘?”

崔琰闻言,更是须发皆张,虎目圆睁,拍案而起,厉声喝道:“时乎!时乎!此乃天道循环,盛极而衰之兆!汝等助纣为虐,倒行逆施,他日必将有天翻地覆之变!尔等且任自为之,我崔琰绝不与尔等同流合污!”其“忠烈之气”与“不屈之节”,令人肃然起敬。

有些平日里与崔琰不和的小人,便将崔琰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语,暗中添油加醋地告知了曹操。曹操听闻崔琰竟敢当众辱骂自己为“奸贼”,顿时勃然大怒,下令将崔琰革职下狱,严刑拷问。

崔琰被投入大牢之后,依旧面不改色,不屈不挠,只是对着前来审问的廷尉官吏,放声大骂曹操“欺君罔上,篡逆汉室”的种种罪行,其“虎目虬髯,威武不屈”之状,竟令狱卒亦不敢近前。

廷尉将崔琰的情况禀告曹操。曹操更是怒不可遏,恶向胆边生,竟下令将崔琰活活杖杀于狱中!可怜一代忠臣,只因直言敢谏,便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后人有诗赞崔琰曰:清河崔琰,‘天性坚刚’。虬髯虎目,‘铁石心肠’。奸邪辟易,‘声节显昂’。忠于汉主,‘千古名扬’!

建安二十一年夏五月,在清除了崔琰这等“不和谐之音”后,曹操的心腹大臣们,便再次联合百官,共同上表给汉献帝,奏章之中,极力颂扬魏公曹操的“盖世功德”,称其“安定社稷,再造大汉”之功,远超商之伊尹、周之周公,如此“丰功伟绩”,理应进爵为王,以彰其“不世之勋”。

汉献帝此时已是“傀儡天子”,哪里还敢有半分违逆?只得强颜欢笑,立刻命令尚书令钟繇草拟诏书,正式册立曹操为“魏王”,食邑三万户,允许其“建天子旌旗,出入称警跸”,其“威仪排场”,几乎已与天子无异!

曹操接到诏书之后,却又故作谦逊,假惺惺地上书推辞了三次,以显示自己的“谦恭之心”与“不贪权位之德”。汉献帝亦是心知肚明,配合着三次下诏,坚决不允其辞。曹操这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魏王的爵位。他头戴象征王权的十二旒冕冠,乘坐着天子才能使用的金根车,驾驭着六匹骏马,使用着全套的天子车服銮仪,出则警戒清道,入则侍卫开路,其“威福之盛”,已然凌驾于汉献帝之上。

随后,曹操便在自己的封地邺郡,大兴土木,建造了规模宏大、富丽堂皇的魏王宫,并开始公开商议册立世子,为其将来“代汉自立”做准备。

曹操的大妻丁夫人,因未能生育,早已失宠。其妾刘氏,曾生下长子曹昂,可惜曹昂在宛城征张绣之时,为救曹操而战死。如今,曹操最为宠爱的卞氏,共为他生下了四个儿子:长子曹丕,沉稳有心计;次子曹彰,勇猛善战,绰号“黄须儿”;三子曹植,才华横溢,文采风流;四子曹熊,体弱多病。

曹操经过一番权衡,废黜了丁夫人的正室地位,正式册立卞氏为魏王后。在册立世子的人选上,曹操却有些犹豫。他最为喜爱的是三子曹植,字子建,此子天资聪颖,才思敏捷,往往举笔便能写出锦绣文章,其“文采风流之气”,深得曹操赏识,曹操一度想立他为后嗣。

长子曹丕,见父亲偏爱三弟,心中忧惧不已,深恐自己失去世子之位,便暗中向中大夫贾诩问计。贾诩老谋深算,早已洞悉曹操心意,便如此这般地指点了曹丕一番。

自此以后,每当曹操出征,诸子前来送行。曹植依旧发挥其“文采特长”,在父亲面前大声称颂其功德,即席赋诗作词,辞藻华丽,极尽赞美之能事,以博取父亲欢心。而曹丕,则谨记贾诩之言,一改往日作风,在送别父亲之时,不再多言,只是对着曹操,恭恭敬敬地叩拜行礼,然后便泪流满面,哽咽难言,其“孺慕之情,依依不舍”之状,令左右侍从无不为之感动。

几次三番下来,曹操心中便渐渐起了疑虑,觉得曹植虽然才华横溢,但其言辞过于“雕琢藻饰”,显得有些“虚浮巧诈”,反不如曹丕那般“朴实无华,情真意切”。再加上曹丕又暗中派人,用金银财帛买通了曹操身边的一些近侍宦官,让他们时常在曹操面前,称赞曹丕的“仁厚孝顺之德”。

如此一来,曹操在立嗣之事上,更是踌躇不定,难以决断。他私下里向贾诩问计:“文和啊,孤欲立后嗣,继承魏王之位,不知当立何人才是?”

贾诩却只是低头不语,并不立刻回答。曹操追问其故,贾诩这才缓缓说道:“回禀大王,臣方才正在凝神思索一事,故而未能即刻作答。”

曹操好奇地问道:“哦?文和在思索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贾诩这才慢条斯理地答道:“臣……臣在思索那袁本初(袁绍)与刘景升(刘表)父子之事啊……”

袁绍与刘表,皆是因废长立幼,导致诸子争位,最终家族败亡。曹操何等聪明,一听贾诩此言,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弦外之音”,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于是,他最终下定决心,遵循“立嫡以长”的古制,正式册立长子曹丕为魏王世子。

冬十月,邺郡的魏王宫终于建造完成,其“富丽堂皇之气”,远胜汉家宫阙。曹操下令,派人前往全国各地,搜罗各种奇花异果,奇珍异石,用来栽植、点缀魏王宫的后苑。

有使者奉命来到东吴地界,拜见了孙权,传达了魏王的令旨,命他再次前往温州等地,搜集上等柑橘,送往邺郡。其时,孙权表面上对曹操尊奉有加,不敢怠慢,便立刻下令,命人在本城之内,挑选了四十余担个大饱满的上等柑橘,派专人星夜兼程,送往邺郡。

运送柑橘的队伍,行至半途,挑担的役夫们因连日赶路,早已“精疲力尽,汗流浃背”,便在一处山脚下歇息。正在此时,忽见路旁走来一位道人。那道人眇一目,跛一足,头戴一顶白色藤条编织的道冠,身穿一件青色素朴的宽大道袍,仙风道骨,却又带着几分“异相”,他主动上前,向挑担的役夫们稽首作礼,和颜悦色地说道:“诸位壮士,挑担远行,想必十分劳苦。贫道不才,略有些许气力,不知可否替诸位代挑一肩,略尽绵薄之力?”

众人见这道人形貌虽然有些奇特,但言语和善,又主动提出帮忙,皆是大喜过望,连声道谢。于是,那道人便上前,将每一担柑橘,都替役夫们挑了约莫五里路程。奇怪的是,凡是经过这道人挑过的担子,都变得比先前轻了许多,仿佛里面的柑橘少了一半似的,但外观上却又看不出任何异样。众人皆是啧啧称奇,心中惊疑不定,暗道莫非是遇上了“神仙异人”。

那道人挑完之后,临别之际,又对负责押运柑橘的官员说道:“贫道乃是魏王乡中故旧,姓左,名慈,字元放,道号乌角先生。你等回到邺郡之后,若魏王问起,可说左慈特此前来,代申问候之意。”说罢,便拂袖而去,其“行踪飘忽之态”,令人捉摸不透。

押送柑橘的官员,带领队伍一路来到邺郡,拜见曹操,将那四十余担柑橘尽数呈上。曹操见柑橘个大色鲜,心中甚喜,当即命人取来一把小刀,亲自剖开一个品尝。不料,剖开之后,却发现那柑橘只是一个空壳,里面竟无半点果肉!曹操大惊,又接连剖开数个,皆是如此!一时间,“怒气上涌,惊疑不定”。他急忙唤来押送柑橘的官员,厉声质问缘故。

那官员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跪倒在地,将途中遇到左慈,以及左慈代为挑担的奇异之事,一五一十地禀告了曹操。

曹操听了,将信将疑,尚未发作。忽然,宫门小吏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启禀大王!宫门之外,有一位道人求见,自称姓左名慈,特来拜见大王!”

曹操心中一动,立刻传令召入。那押送柑橘的官员抬头一看,失声叫道:“大王!此人…此人正是途中所遇的那位乌角先生!”

曹操厉目瞪视左慈,喝道:“妖道!你究竟用了何等妖术,竟敢将我上贡的佳果尽数摄去?!”

左慈微微一笑,稽首道:“大王息怒,贫道岂敢行此等无礼之事!”说罢,他从那些看似空壳的柑橘之中,随意取过一个,用手轻轻一掰,那柑橘竟应手而开,里面露出了饱满鲜嫩的果肉,清香扑鼻!左慈又接连剖开数个,无一例外,皆是果肉丰盈,其味甘甜无比!唯独方才曹操亲手剖开的那些,依旧只是空壳。

曹操见状,更是惊疑不定,心中对左慈的“道法之奇”生出几分敬畏,便暂时压下怒火,赐左慈落座,并开口询问其来历。

左慈也不客气,坦然落座之后,便向曹操索要酒肉。曹操命人取来美酒佳肴。只见左慈面前,饮酒如同喝水一般,一连饮了五斗,面不改色,丝毫不见醉意;又将一整只烤全羊,吃得干干净净,却依旧不见饱足之态!其“海量之食”令人咋舌。

曹操惊奇不已,问道:“先生究竟有何等奇术,竟能如此不凡?”

左慈微微一笑,道:“贫道早年曾在西川嘉陵峨嵋山之中,潜心修道三十余载。忽有一日,贫道在山中静坐,忽闻身旁石壁之内,隐隐有声音呼唤我的名字。仔细察看,却又不见人形。如此怪事,接连发生了数日。后来,又有一日,天降惊雷,电光闪耀,一声巨响,竟将那面石壁从中劈开!贫道上前察看,竟在石壁裂缝之中,发现三卷用金色丝线编织而成的天书,其上霞光流转,仙气缭绕,书名曰《遁甲天书》。”

“此天书共分上、中、下三卷。上卷名为‘天遁’,修习之后,能腾云驾雾,御风而行,遨游太虚,与日月星辰为伴。中卷名为‘地遁’,修习之后,能穿山透石,入地无碍,遍知地理脉络,操控五行之力。下卷名为‘人遁’,修习之后,能云游四海,隐介藏形,变化万端,更能飞剑掷刀,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贫道见大王您如今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福寿已极’。然人生在世,功名利禄,皆如过眼云烟,唯有‘大道长生’方为正途。何不早日放下这世俗的权柄与纷扰,跟随贫道一同前往那清幽绝尘的峨嵋仙山之中,潜心修行?贫道愿将这三卷《遁甲天书》尽数传授与大王,助大王早日‘脱离苦海,得证大道’!”

曹操听了左慈这番话,心中虽然对那《遁甲天书》的神奇之处颇为向往,但其“权欲之心”早已根深蒂固,哪里肯轻易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帝王基业”?他打了个哈哈,说道:“呵呵,先生美意,孤心领了。我亦是久有急流勇退,归隐山林之念。只是…奈何如今天下未平,朝廷之中,也尚未寻到能托付国家重任的贤才啊!”

左慈闻言,抚须大笑道:“大王此言差矣!那益州刘玄德,乃是孝景皇帝阁下玄孙,根正苗红的‘帝室之胄’,其人‘仁德布于四海,贤名闻于天下’,正是承继大统,安邦定国的最佳人选!大王何不顺天应人,将此汉家江山,让与刘皇叔?如此,既可全了君臣之义,又能积下‘不世阴德’,岂不两全其美?若大王执迷不悟,贪恋权位,休怪贫道言之不预,他日必当飞剑前来,取你项上人头,以警后世!”

曹操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大胆妖道!休得在此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我看你分明便是那刘备匹夫派来的细作,想用此等妖言邪术,来动摇我的‘王霸之心’!”当即下令左右武士:“给我将这妖道拿下!押入大牢,严刑拷问!”

左慈见曹操翻脸,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放声大笑,其笑声之中,充满了对曹操“执迷不悟”的嘲讽与不屑。

曹操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下令十数名膀大腰圆的狱卒,上前将左慈捉拿捆绑,用鞭子狠狠地抽打。然而,那些狱卒使尽了平生气力,打得皮开肉绽,筋疲力尽,再看那左慈之时,他却早已闭目垂首,鼻息均匀,齁齁熟睡,仿佛那鞭子是打在别人身上一般,全无半分痛楚之色!

曹操见此情景,心中愈发惊怒,知道此人确有“异术”在身。他下令取来沉重的枷锁,用铁钉将左慈的四肢牢牢钉住,又用粗大的铁链将其周身锁了七八道,然后投入到戒备最为森严的天牢深处,严加看管。

然而,不过片刻功夫,看守的狱卒便慌慌张张地前来禀报,言说牢中那左慈,不知用了何等法术,身上的枷锁铁链,竟已尽数脱落,散落在地,而他本人则依旧安然无恙地卧于地上,毫发无伤!

曹操无奈,只得下令,将左慈从牢中押出,也不再用刑,只是将其困于一间密室之内,不给饮食,试图将其饿死。如此一连困了七日七夜,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待到第八日,狱卒前去察看,却见那左慈依旧端坐于地,非但没有丝毫虚弱之态,反而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比先前更加容光焕发!

狱卒急忙将此事禀告曹操。曹操听了,更是惊疑不定,只觉得此人“神通广大,非人力所能制”,便再次将左慈从密室中提出,亲自询问。

左慈微微一笑,道:“贫道早已辟谷多年,便是数十年不食,亦无大碍;便是每日食尽千只肥羊,亦能尽数消化。饮食于我,不过是‘虚妄之形’而已。”

曹操见各种手段皆奈何左慈不得,心中虽然又惊又怒,却也一时无计可施。

恰逢是日,曹操在魏王宫中大排筵宴,款待文武百官。正当众人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际,忽见那左慈,依旧是那副眇一目、跛一足、头戴白藤冠、身穿青懒衣的模样,脚下却穿着一双粗陋的木履,竟施施然地走入筵席之中,立于众人面前。

在场的文武官员,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左慈环顾四周,微微一笑,对曹操说道:“大王今日水陆俱备,山珍海味,大宴群臣,四方搜罗来的奇异物产,想必是极多的了。不知这满席佳肴之中,还欠缺些什么稀罕之物?贫道不才,愿为大王取来,以助酒兴。”

曹操心中一动,暗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妖道,究竟还有多少把戏!”便故意刁难道:“呵呵,先生既有此等神通,孤今日倒真想尝尝鲜。我要用那‘天上真龙之肝’来做一道羹汤,不知先生可能为我取来否?”

左慈闻言,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大王想食龙肝,又有何难哉!”说罢,他也不见如何作势,只是随手从案几上取过一支饱蘸浓墨的毛笔,来到大殿中央的粉壁墙前,信手挥洒,须臾之间,便在墙上画出了一条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然后,他将身上的道袍袖子,对着那画中之龙,轻轻一拂。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画壁之上的金龙,腹部竟自动裂开一道口子!左慈从容上前,伸手探入那画中龙腹之内,片刻之后,竟真的从中提出一副热气腾腾、鲜血尚自滴淌的龙肝来!其“仙家手段之神奇”,令满座皆惊!

曹操见状,虽然心中震惊,但依旧嘴硬不肯相信,强自镇定,厉声叱道:“哼!此不过是你事先藏于袖中的障眼法罢了!休想骗过本王!”

左慈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微微一笑,又道:“大王若不信,贫道再献一技。如今正值隆冬时节,天气严寒,百草枯死,万花凋零。不知大王想观赏何种奇花异卉?贫道皆可为大王即刻催生出来,随意所欲。”

曹操心想:“牡丹乃是暮春之花,隆冬时节,绝无可能开放。”便故意说道:“好!孤今日便要观赏那雍容华贵的牡丹花!你若能在此刻变出盛开的牡丹,孤便信你几分!”

左慈笑道:“此亦易事耳!”便命左右取来一个空的大花盆,放置于筵席之前。然后,他口中念念有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净瓶,向那空花盆之中,喷洒了数滴清水。

顷刻之间,奇迹再次发生!只见那空空如也的花盆之中,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了一株青翠的嫩芽!那嫩芽迎风而长,迅速抽枝散叶,转眼之间,便长成了一株尺许高的牡丹花树!更令人惊奇的是,那花树之上,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绽放出两朵娇艳欲滴、国色天香的巨大牡丹花!一朵粉红,一朵洁白,花香馥郁,沁人心脾!

满座文武官员,亲眼目睹此等“神乎其技之仙术”,皆是惊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再也不敢对左慈有半分轻视之心,纷纷起身,恭敬地邀请左慈入席同坐,共享佳肴。

少顷,庖人又端上了一盘刚刚切好的鲜美鱼脍。

左慈看了一眼,微微皱眉道:“此鱼脍虽也鲜嫩,但若论其味之美,还当属那松江府所产的四腮鲈鱼,方为‘鱼中极品’。”

曹操闻言,心中又起“刁难之意”,道:“呵呵,先生真乃识味之人。只是这松江府远在千里之外,此时此刻,安能取得那四腮鲈鱼前来品尝?”

左慈抚须笑道:“大王又何必小觑贫道?此事于贫道而言,亦有何难哉!”说罢,他便命左右取来一根钓鱼竿,竟就在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下,靠近窗边的一个小小的观赏鱼池之中,悠然垂钓起来!

众人皆觉其举动荒诞可笑,那鱼池之中,不过养着几尾寻常的锦鲤而已,哪里会有什么松江鲈鱼?

然而,不过片刻功夫,只见左慈手中鱼竿猛地一沉,他哈哈一笑,用力一提,竟真的从那小小的鱼池之中,钓出了一条活蹦乱跳、鳞光闪闪的肥美鲈鱼!接连数杆,竟钓出了数十尾大小不一的鲈鱼,皆是鲜活无比,在殿上蹦跳不止!

曹操见状,虽也暗暗称奇,但依旧嘴硬道:“哼!我这宫中鱼池,本就养有此等鲈鱼,不足为奇!”

左慈笑道:“大王何必自欺欺人耶?天下鲈鱼,多为两腮,唯独那松江府所产之特等鲈鱼,方有四腮!此乃天下一绝,大王可仔细辨认,便知真伪。”

在场的官员们纷纷上前仔细察看,只见那些鲈鱼,果然与寻常鲈鱼不同,每一条鱼的腮部,都清清楚楚地长着四个鳃孔!众人更是惊叹不已,对左慈的“通天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左慈又道:“烹制这松江四腮鲈鱼,若能配上那蜀中特产的紫芽嫩姜,方才能将其鲜美之味,发挥到极致。”

曹操问道:“莫非先生连这千里之外的紫芽姜,也能即刻取来不成?”

左慈笑道:“易事耳!”他命人取来一个金光闪闪的大盆,然后将自己的道袍脱下,覆盖在金盆之上,口中又默念了几句咒语。须臾之间,他将道袍揭开,只见那金盆之中,竟已装满了鲜嫩欲滴、香气扑鼻的紫芽嫩姜!他命人将姜芽洗净,呈上与曹操观看。

曹操伸手从盆中取了一块紫芽姜,仔细端详。忽然,他发现在那堆积如山的姜芽之中,竟夹杂着一本薄薄的书册!他心中一动,将那书册取出,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孟德新书》!

曹操大惊失色!这《孟德新书》,乃是他自己平日里呕心沥血,亲自撰写的一部兵法心得,尚未对外公布,除了少数几个心腹之人,外人绝无可能知晓!他急忙翻开书册,仔细阅读,只见里面的内容,竟与自己所写,一字不差!曹操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只觉得这左慈妖道,神通广大,深不可测,非但能“搬运物品,点石成金”,竟还能“洞察人心,窃取机密”!

就在曹操惊疑之际,左慈已从案几之上,取过一只玲珑剔透的白玉酒杯,斟满了琥珀色的葡萄美酒,双手捧着,来到曹操面前,躬身说道:“大王洪福齐天,天命所归。贫道特敬献此杯‘仙家玉酿’,大王若能饮下此酒,定能延年益寿,寿比南山,活至千岁,亦非难事!”

曹操此时对左慈已是“戒心大起”,哪里还敢轻易饮他敬的酒?便冷冷地说道:“先生美意,孤心领了。只是此等仙酿,孤不敢独享,还请先生先行品尝一杯,以示公允。”

左慈微微一笑,也不推辞,从自己头上的白藤冠之上,拔下一根晶莹剔透的白玉发簪,在那斟满美酒的玉杯之中,轻轻一划!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杯中美酒,竟如同被无形的利刃从中劈开一般,自分为两半,一半清澈,一半浑浊,泾渭分明,互不?!左慈坦然端起玉杯,将那清澈的一半美酒,一饮而尽,然后将剩下那浑浊的半杯酒,依旧双手捧着,递向曹操。

曹操见状,更是又惊又怒,认为左慈这是在故意戏耍于他,当即勃然大怒,厉声叱道:“妖道!安敢如此戏弄本王!”

左慈见曹操发怒,却依旧面带笑容,他也不答话,只是将手中那半杯浑浊的酒,猛地向空中一掷!那玉杯在空中滴溜溜一转,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只洁白如雪的信鸽!那白鸽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盘旋飞舞了一圈,然后发出一声清脆的鸽哨,振翅高飞,穿梁而出,消失在天际。

在场所有文武官员,皆被这匪夷所思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纷纷仰面观看那飞走的白鸽。待到众人回过神来,再看堂下之时,却早已不见了左慈的踪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左右侍卫慌忙禀报:“启禀大王!方才…方才那左慈妖道,已趁众人观看白鸽之际,大摇大摆地走出宫门去了!”

曹操气得浑身发抖,暴跳如雷,厉声喝道:“如此妖人,胆敢在孤面前装神弄鬼,戏耍群臣!若不将其擒拿斩杀,以儆效尤,日后必将成为我心腹大患!来人!速速传我将令,命虎卫将军许褚,带领三百名最为精锐的铁甲军士,火速追赶,务必将那左慈妖道,给孤生擒活捉回来!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许褚领命,不敢怠慢,立刻点齐三百名虎卫铁甲,翻身上马,杀气腾腾地追出宫门。来到城门口,远远便望见那左慈,依旧是穿着那双粗陋的木履,不紧不慢地在前方行走,其“悠闲之态”,仿佛是在散步一般。

许褚大喝一声:“妖道休走!留下狗命!”催动胯下战马,如同一阵旋风般,猛追过去。然而,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许褚的战马虽然神骏无比,脚力飞快,但无论他如何催促进,竟始终与那看似慢悠悠行走的左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怎么也追赶不上!

许褚心中焦躁,一路紧追不舍,渐渐赶到了一处荒山之中。只见前方山坡之上,有一位牧羊的小童,正赶着一大群雪白的绵羊,缓缓走来。那左慈见到羊群,竟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走入了那密密麻麻的羊群之内,再也寻不见他的踪影!

许褚见状大怒,心想:“这妖道定是化作了羊形,混在其中!”便不顾一切,张弓搭箭,对着那群无辜的绵羊,便是一阵乱射!可怜那些绵羊,哪里经得起这般射杀,纷纷惨叫倒地,不一会儿,竟被许褚及其手下尽数射杀!然而,在那些死去的羊尸之中,却依旧没有发现左慈的踪迹。许褚无奈,只得悻悻然地率兵返回。

那牧羊的小童,眼睁睁看着自家的羊群惨遭屠戮,伤心欲绝,伏在地上,守着那些死去的羊儿,放声大哭。忽然,他听见那些被砍下的羊头,竟在地上滚动,口吐人言,呼唤着他的名字,说道:“小童儿,小童儿,你莫要哭了。你可将我们这些羊头,都捡起来,一一安放在那些死去的羊的腔子之上。”

小童儿哪里见过这等怪事?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掩面便逃!

刚跑出不远,又听得身后有人高声呼唤道:“小官人,不必惊慌逃走,贫道这就将你的活羊,尽数还给你便是!”

小童儿壮着胆子,回头一看,只见那左慈道人,不知何时又已出现。他正笑眯眯地站在那里,而原先那些被射死的绵羊,此刻竟已奇迹般地尽数复活,完好无损地站在他身后,咩咩叫个不停!左慈将那些复活的绵羊,尽数赶还给了小童。

小童儿惊疑不定,刚想上前询问,那左慈却已然哈哈大笑,拂袖而去,其行走之快,真如风驰电掣一般,倏忽之间,便消失在山林之中,再也不见踪影了。

那牧羊小童惊魂稍定,急忙赶着羊群,飞奔回家,将今日所遇的种种奇异之事,一五一十地禀告了自己的主人。他主人听了,亦是骇然不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隐瞒,便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了官府,层层上达,最终传到了曹操的耳中。

曹操听闻左慈竟有如此“起死回生,撒豆成兵”般的“仙家手段”,心中更是又惊又惧,知道此人若真与自己为敌,只怕防不胜防!他当即下令,命人依照那牧羊小童的描述,画下左慈的图形,张贴于全国各地,悬赏捉拿。凡是眇一目、跛一足、头戴白藤冠、身穿青懒衣、脚踏木履之人,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命令一下,不过三日之内,仅在许都城里城外,官兵们便捉拿了三四百名与左慈画像特征一般无二的道人!一时间,哄动街市,人心惶惶,皆不知这许多个“左慈”,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曹操得到禀报,亦是头疼不已。他心生一计,下令将所有捉来的“左慈”,尽数押解到城南的教场之上。然后,他又命众军士,取来大量的猪羊污血,将那些“左慈”从头到脚,泼了个遍,认为若真是妖人,被这污血一泼,其“妖气”必散,妖法自破。

随后,曹操亲自带领五百名最为精锐的铁甲虎卫,将那些被泼了污血的“左慈”们团团围住,然后下令弓箭手,将其尽数射杀!一时间,箭如飞蝗,惨叫连连,那三四百名无辜的“左慈”,皆惨死于乱箭之下!

然而,就在曹操以为已将左慈彻底铲除,可以高枕无忧之时,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些被射杀的“左慈”尸体,每一个人的颈腔之内,都缓缓升起了一道淡淡的青色烟气!那数百道青气,在半空之中,盘旋汇聚,渐渐凝结成一处,最终,竟又重新化作了一个完整的左慈模样!

那幻化出来的左慈,立于半空之中,脚下不知何时,竟踏着一只毛羽洁白的仙鹤!他俯视着下方目瞪口呆的曹操与众将士,拍手哈哈大笑道:“土鼠随金虎,奸雄一旦休!曹阿瞒,你逆天行事,残害忠良,今日贫道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国贼!”

曹操气得七窍生烟,厉声喝令众将士,用弓箭向空中的左慈射击!

然而,就在弓箭手纷纷举弓瞄准之际,平地里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刹那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更令人惊骇的是,那些刚刚被射杀在教场之上的“左慈”尸体,竟在狂风之中,一个个都摇摇晃晃地重新站立了起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自己那颗血淋淋的头颅,面目狰狞,口中发出凄厉的怪叫,如同一群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争先恐后地奔上演武台,向曹操扑去!

在场的文官武将,何曾见过如此恐怖诡异的景象?皆被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一个个掩面尖叫,抱头鼠窜,再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正是:奸雄权势能倾国,“王气已成”震四方。

道士仙机更异人,“遁甲天书”显玄黄。

未知曹操在这般“群尸索命”的恐怖景象之下,性命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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