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和工友们回到车间时,刚刚听到了一声“啊”叫声。易忠海和一同回来的工友们面面相觑,然后询问先一步回来的几个工友,是不是已经有人在工作了。当得知有电工组的工友在排查电源线路,易忠海和工友们连忙跑进车间里面寻找起来。当工友找到贾有福时,贾有福此时已经声音微弱,奄奄一息了。工友高声喊道:“找到了。他在这里,他触电了。”说完就把衣服脱下来,把贾有福触电的手用衣服兜住,用力一拉,让贾有福触电的手和露出了铜丝电线分开。
易忠海和别的工友们听到声音,全都跑了过来。见工友把贾有福和电线分开了,贾有福又一副不行了的样子。众人赶紧抬起贾有福往车间外跑去。同时让一个工友去通知车间主任和负责车间的副厂长,请他们安排车,送贾有福去医院。
当易忠海和工友们抬着贾有福快到西门口时,副厂长娄振强和所有车间主任全都赶了过来。如果是48年之前,工厂出现事故,厂里只是安排所在车间主任出面,直接出钱了事的。可现在离建国大典已经没几天了,娄振强不想给堂哥娄振华增加麻烦,只能亲自出面处理此事,尽力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当娄振强和所有车间主任见到贾有福时,贾有福已经被易忠海他们折腾的彻底没了呼吸。娄振强当场安排保卫队调查事故原因,再安排人回去通知贾有福的家属,商量后续的事,尽量不让死者家属把事情闹大。
由于易忠海和贾有福同住一个四合院,两人在工厂又表现的关系还不错,通知家属的事安排到了易忠海身上。易忠海知道贾张氏是什么样的人,不肯一个人回去,要求再找一个人陪同。理由是怕死者家属不相信,需要旁人佐证。
当易忠海和陪同回来的工友到了南锣鼓巷时,刚好遇见了吃完午饭,在外面晃悠的贾东旭。易忠海喊道:“东旭,你怎么在外面呢?你妈在家吗?你爸在厂里出事了,你赶紧回去叫你妈来一趟厂里。快去。”
贾东旭本来想出门去看看哪里有没有招工的,读完初中后,已经在家待了两年了。这两年来,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在家待着经常挨骂。之前轧钢厂招工的时候,由于轧钢厂这次不招电工,至于别的工种,贾有福也没能力接触领导们,所以贾东旭就一直在家待着。贾东旭看见易忠海在上班的点回来,就挺惊讶的,听见易忠海的话,没回家,而是立即问道:“易叔,我爸出什么事了?我妈这个时候应该在院子里和易婶刘婶她们聊天吧?”
易忠海:“东旭,你爸没了,在厂里出了事故,已经没了。不信你问问我旁边这位,他是和我一起来通知你们的。你赶紧回去叫你妈去一趟厂里吧。”
贾东旭闻言,不敢相信,可看着易忠海旁边的人点头。嘴角哆嗦着说:“易叔,好好的,我爸怎么就没了呢?”
易忠海:“我也不清楚,厂里正在调查了。你还是赶紧回去通知你妈,然后你们赶紧来厂里一趟吧。我们还有工作,就先回厂里了。”易忠海说完就拉着旁边的工友往回走。
贾东旭见易忠海他们走了,知道现在不是问什么的时候。贾东旭匆匆往家里跑去。
易忠海这边。工友跟着易忠海往厂里走去,工友在路上问道:“易师傅,那贾师傅他媳妇还没通知到呢。咱们就这样回去,不太好吧?”
易忠海:“咱们已经通知他儿子,没什么不好的。至于他媳妇?等他媳妇去了厂里,您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去通知他媳妇了。”
当易忠海他们回到工厂时,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贾有福在给插板重新接电线时,在电闸不远聊天的工友误听到贾有福的声音,所以他把电闸拉上去,造成了贾有福的意外。
现在车间里有两个电工人员再重新检查电源线路,所有的工人都在车间外面,不允许进车间。等两个电工检查结束后,工人们进入车间开始工作。
这时,贾张氏和贾东旭也赶到了工厂。贾张氏和贾东旭看见躺在板车上,头发竖起,露在外面的皮肤微黑,一动不动的贾有福。贾张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了。贾东旭也是双目眩晕,险些摔倒。贾东旭顾不得拉起坐在地上的贾张氏,匆匆跑到板车旁,看着躺在板车上的贾有福,跪在地上抱着贾有福的身体摇晃道:“爸,您醒醒。您这是怎么啦?您睁开眼睛醒醒啊?”
贾张氏瘫倒在地上,听见贾东旭的喊叫声,颤颤巍巍的起身,嘴里一边叫着“老贾,老贾。你怎么了?你快起来看看我们娘俩。”一边努力的往板车方向走了过来。当看见贾有福躺在板车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贾张氏立即就嚎啕大哭的喊了起来:“老贾啊,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就这么把我们娘俩给丢下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老贾啊,你死的好冤啊,你让这黑心的工厂给害死了。老贾啊...”贾张氏还想在嚎叫什么。守在一旁的保卫队队长听见贾张氏说黑心的工厂给害死时,立即就打断贾张氏的话。“嘿,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黑心的工厂给害死了?你男人的死已经查清楚了。是失误造成的,不是被人害死的。”
贾张氏抹着眼泪道:“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男人是死在厂里的。厂里要负责。”
队长:“谁说不负责了?可你也不能乱说话啊?行了,你们先别哭了。副厂长他们在厂办公室等你们了。你们去找副厂长商量后面的事吧。”
贾张氏沉吟了一会,说:“我们不去。我们不知道你们厂里要怎么敷衍我们。我要找人带我们一起去。”
队长:“行,你们爱找谁找谁。”
贾张氏继续说:“你们帮我去找。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叫易忠海,是我们邻居。你去找他来。”
队长闻言,安排一个人去找易忠海。易忠海正忙着打磨手里的零件,听见有人找,放下零件和工具。走到门口问保卫队队员是什么人来找。队员告诉易忠海,是死者的家属找他。易忠海一听,头都大了,贾张氏找来可不会有什么好事。易忠海想找别人一起去,更想直接推脱。可是在工厂,工厂很多人知道自己和贾有福关系不错。现在人家家属来找,如果不去。工友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给淹没了。没办法,易忠海硬着头皮跟着保卫队队员来到贾张氏他们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