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内腐木气息混着血腥,李淳风手中油灯忽明忽暗,将墙角蛛网映得如张牙舞爪的鬼手。袁天罡的长剑已劈倒三名黑袍人,剑身上暗红血珠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晕开朵朵墨梅。神秘女子的软鞭如灵蛇游走,缠住一人脖颈猛地一扯,青铜鬼面“当啷”坠地,露出底下青面獠牙的怪人。
“退!”为首黑袍人突然摇动铜铃,尖锐声响刺破耳膜。李淳风顿觉脑中轰鸣,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原本绘制的生门方位图在眼前扭曲成诡异符号。袁天罡瞳孔骤缩,只见倒地的黑袍人伤口涌出黑雾,尸体竟诡异地扭曲着爬起,眼窝中燃起幽绿鬼火。
“是西域秘教的尸陀林邪术!”神秘女子甩出三枚淬毒银针,却在触及黑雾瞬间被腐蚀成铁水。她额间红印发烫,后腰旧伤传来阵阵刺痛——那是多年前师父为护她葬身邪阵时留下的印记,此刻竟与铜铃共鸣,似有无数尖针刺入灵台。
李淳风咬破舌尖,以血在掌心画出镇邪符。血腥味刺激鼻腔,让他勉强保持清醒,对着袁天罡大喊:“阵眼在北斗烛位!破烛!”袁天罡旋身挥剑,剑锋却在触及黑烛的刹那结满冰霜。为首黑袍人发出刺耳长笑,袖中甩出九节锁链,链头骷髅嘴里喷出毒烟:“李淳风,你以为凭《推背图》就能参透天机?我这‘九幽引魂阵’,连阎王爷都得绕着走!”
密道突然剧烈震动,墙缝渗出腥臭黏液。神秘女子嗅到熟悉的腐味,心头大骇——这是当年师父临终前反复叮嘱的“幽冥瘴”,一旦弥漫开来,活人将化作行尸走肉。她扯下颈间红绳,露出祖传玉坠,玉坠内部封印的朱砂开始沸腾:“袁道长,护住淳风!我破瘴气!”
袁天罡横剑挡在李淳风身前,剑刃与黑袍人的锁链相撞,火星四溅。他瞥见神秘女子将玉坠按在眉心,红印瞬间化作血色符文,周身腾起金色光芒。瘴气触及光芒如沸油遇水,发出滋滋声响。然而玉坠表面出现细微裂痕,神秘女子口鼻溢出鲜血,仍咬牙维持结界。
李淳风趁机掏出怀中《推背图》残页,对照壁画上的星图。忽有火光映亮墙面,他瞳孔猛地收缩——壁画中被火焰吞噬的恶鬼,竟与黑袍人首领的身形如出一辙!“原来如此!”他扯下衣襟缠住口鼻,对着袁天罡嘶吼,“以阳火克阴邪!用你的佩剑!”
袁天罡会意,咬破手指将鲜血抹在剑身。这柄家传宝剑曾饮过千年玄铁,此刻吸收血气,竟燃起淡金色火焰。他怒吼着纵身跃起,剑光如长虹贯日,直劈黑烛阵眼。黑烛爆裂的瞬间,黑袍人首领发出非人的惨叫,面具碎裂,露出半张腐烂的面孔。
“不可能...你们怎会知道...阵眼需以活人心脏献祭...”首领踉跄后退,却被神秘女子甩出的软鞭缠住脚踝。女子玉坠彻底碎裂,整个人摇摇欲坠,仍冷笑道:“你忘了?我师父正是死在你们‘七星锁魂阵’下,这阵眼的方位,我刻在骨子里!”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城隍庙顶部轰然坍塌。数十具青铜傀儡破土而出,手中兵器泛着幽蓝光芒。李淳风在漫天尘土中急速推算,卦象显示“大凶”二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袁天罡将他护在身后,看着傀儡额间的西域秘教图腾,低声道:“看来,这只是开胃菜...”
神秘女子抹去嘴角血迹,捡起半块青铜面具,上面的符文与她腰间玉佩产生共鸣。她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呢喃:“当血铃与突然间,一阵清脆而又神秘的古玉共鸣之声响起,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回荡。这声音如同幽冥之音,让人毛骨悚然,似乎预示着幽冥之门即将开启……
而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黑袍人首领的那只铜铃,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悄悄地滚到了她的脚边。那铜铃的表面,原本布满了诡异的血纹,此刻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与她手中玉佩上的纹路逐渐重合起来。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让人不禁心生恐惧。随着血纹和纹路的重合,那铜铃和玉佩仿佛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系,它们之间的共鸣声愈发强烈,仿佛在彼此呼应,又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铜铃与玉佩共鸣的刹那,地底传来远古巨兽苏醒般的轰鸣。神秘女子踉跄着扶住墙壁,后腰旧伤如烈火灼烧,眼前浮现出师父临终前的幻象——同样的铜铃、同样的玉佩,还有漫天血色中倒塌的镇魔塔。袁天罡的怒吼将她拉回现实,只见青铜傀儡已结成八卦阵,幽蓝兵器交织成网,将三人困在中央。
“这些傀儡的关节处有星象纹路!”李淳风抹去额头血渍,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间,他突然抓住袁天罡的手臂,“乾位属金,你的剑能斩断!”话音未落,一道寒光擦着他耳畔飞过,削落几缕发丝。为首傀儡手中长戟直指他咽喉,戟刃滴落的毒汁在青砖上腐蚀出狰狞孔洞。
袁天罡暴喝一声,踏罡步挥剑斩向乾位傀儡。剑刃劈入傀儡关节的瞬间,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溅起的火星竟点燃了地上的腐木。火焰中,李淳风瞥见傀儡胸口浮现出与《推背图》中相同的灾厄卦象,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这哪里是普通机关术,分明是用活人魂魄炼制的“天诛阵”!
神秘女子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玉佩同源的血色胎记。胎记在共鸣中发烫,化作流动的符文没入铜铃。铃身血纹彻底苏醒,在空中勾勒出西域秘教的献祭图腾。“原来如此...”她惨笑出声,声音里带着释然与决绝,“师父用命封印的,根本不是玉珏,是我的血脉!”
话音未落,图腾爆发出刺目红光。所有傀儡停止攻击,齐刷刷转向神秘女子,兵器高举过头顶,行起古老的朝拜之礼。黑袍人首领的残躯在红光中诡异地重组,脸上腐烂的皮肉快速新生,露出一张与神秘女子七分相似的面容。“乖徒儿,终于肯认祖归宗了?”他伸手虚握,铜铃自动飞到掌心,“当年你师父偷走你时,可没告诉你,你们巫祝一脉才是天枢印真正的钥匙!”
袁天罡的剑“当啷”坠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神秘女子。只见她周身缠绕着血色锁链,正被缓缓拖向黑袍人。“别听他胡说!”李淳风突然掏出怀中玉珏,玉珏与铜铃共鸣出更强大的力量,震碎了部分锁链,“《推背图》第三十七象早有预言——‘双玉映血月,真假辨忠奸’!他们想利用你的血脉打开天枢印,届时天下将万劫不复!”
黑袍人面色骤变,手中铜铃疯狂摇晃。傀儡们重新暴动,这次攻击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袁天罡捡起长剑,劈出一道三丈长的剑气,硬生生撕开包围圈:“淳风,带着她先走!我来断后!”李淳风刚扶住摇摇欲坠的神秘女子,头顶的城隍庙穹顶轰然炸裂,露出漫天血色月光——今夜正是百年难遇的血月当空,最适合施展禁忌邪术的时辰。
“想走?晚了!”黑袍人腾空而起,身后浮现出巨大的献祭法阵。神秘女子的胎记化作光柱直冲云霄,与血月相连。李淳风翻开《推背图》残页,最后一象的谶语在眼前燃烧:“血脉引幽冥,双玉镇乾坤。若问劫何处,星落长安城。”他突然抓住袁天罡的手腕,将玉珏按在他掌心:“还记得奇门遁甲的‘星陨术’吗?我们赌一把!”
袁天罡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眼中闪过疯狂与决然。他将玉珏嵌入剑柄,引动全身阳气注入剑身。李淳风则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残缺的星图。血月的光芒越来越盛,神秘女子的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听见师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记住,巫祝血脉不是诅咒...而是守护天道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袁天罡挥出蕴含星辰之力的一剑时,整个长安城的狗都开始狂吠。剑气划破血月,黑袍人的惨叫声与法阵崩塌的轰鸣同时响起。神秘女子在昏迷前,看见李淳风张开双臂,用身体挡住了射向她的致命一击,血色月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宛如一幅古老的谶语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