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乐之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照片翻了过来，看见了上边的字迹。
她举着胳膊，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全身上下唯一有变化的就是皮肤的颜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京墨卿抬头看着照片后边的字，也愣了愣。
这一句话可比香囊里的那句话直白的多。
心脏仿佛一点一点恢复了生机。
血液被输送至全身，冰冷褪下，全身都在慢慢回温。
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
他看着孟乐之红透的脸。
不止脸是红的，连脖子也红了。
他反应过来，不敢窃喜，只是担心孟乐之现在的情绪。
“乐之。”京墨卿喊了她一声。
孟乐之回神，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马上蹲下，把脸埋在膝盖里，不想见人了。
京墨卿蹲下：“乐之。”
孟乐之把自己藏的更紧了一些。
“需要我在这里还是需要我回避一下？”京墨卿问道。
孟乐之没有说话，但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京墨卿看了看她的手，往前挪了一点，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是哥哥不听话，不让看，就应该不看的。”
孟乐之不说话。
京墨卿又道：“原谅哥哥好不好？”
“那你能不能先忘了。”孟乐之道。
“嗯。”京墨卿道，“等你想让我想起来的时候，我再想起来。”
孟乐之又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不想见你，更没有想逃离你。我，我只是...只是知道你也...我太惊讶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听着她的话，京墨卿的心里流进一阵暖流。
孟乐之又道：“我，我现在有点，不是有点，是很，很害羞。”
京墨卿摸着她的头。
孟乐之闷声呢喃着：“其，其实我还挺开心的，但是我，我就是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乐之，我还是哥哥。”京墨卿道，“哥哥是永远的。想进一步，我们就进一步。不想，我们就还是兄妹。哥哥永远都会保护你。”
“高考之前，我们都不再提这件事情好不好？”京墨卿温声道，“我们就还是哥哥妹妹。”
孟乐之心里松了一口气，非常同意地点点头。
京墨卿道：“先好好准备高考，一切都等考试结束之后。”
“那我如果不想在考试结束之后谈这些呢？”孟乐之闷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想，我们就什么时候谈。”京墨卿道。
孟乐之又点点头。
京墨卿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过了一会儿问道：“好些了吗？”
孟乐之还是藏着自己：“还要等一会儿。”
“好。”京墨卿陪着她。
两人蹲在客厅，安安静静的。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改变。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变了。
两个人的内心都在一点一点发生变化。
他们需要去接受这种变化。
需要去接受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变化。
互通心意的爱在增长，但关系转变的罪恶感，又让这种增长被小心地藏起。
又过了好一会儿，孟乐之抬头看向了京墨卿。
京墨卿先是笑了笑。
孟乐之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撇了下嘴道：“腿麻了。”
京墨卿把她扶了起来。
然后两人站着都没动。
孟乐之又抬眸看了看他。
头发没有擦，却也已经半干了。
但是衣服还是湿的。
“哥哥，冷吗？”孟乐之问道。
“不冷。”京墨卿道。
“先去把衣服换了吧。”孟乐之道，“我，我也想回房间了，我有点困，想睡了。”
京墨卿知道，她还是害羞，便道：“嗯。去吧。”
孟乐之转身就上楼。
跑上楼关上门。
之后就没了动静。
而京墨卿在她回了房间之后，垂眸看向了自己手里的香囊和照片。
再然后......这一张纸和一张照片，京总来来回回看了一晚上。
一开始是在书房坐着。
一手拿着一个，一直看着。
后来回到了卧室，靠在床头看。
见时间不早了。
他把东西放在床头柜，关上灯，躺下准备睡了。
然后京总隔几分钟打开灯，看看纸条和照片。
关上灯，闭上眼。
隔几分钟又打开灯看看。
后半夜，京总的卧室宛若蹦迪一下。
灯光开开关关......
成熟了二十几年的京总，忽然像个毛头小子，一点深沉都没有。
直到早上天快亮了，他才睡了一会儿。
到了平时起床的时间，就又醒了。
不见半点疲惫，精神抖擞。
而孟乐之昨天一晚上几乎也没怎么睡。
兴奋，开心，羞涩，还有对未知的期待，也有对未知的迷茫。
本想上午补补觉。
结果早早醒了，就睡不着了，便洗漱，出了房门下楼。
京墨卿在餐厅吃早餐，看见孟乐之的时候，愣了一下：“周末起这么早，地球自传换方向了吗？”
孟乐之：“............”
孟乐之看了他一眼，坐在了他对面，蔫蔫的。
“没睡好？”京墨卿问道。
阿姨端来早餐。
孟乐之先喝了两口牛奶：“哼。”
京墨卿笑了一下：“吃完补觉。”
孟乐之没有说话，又看了他一眼。
年龄大就是不一样，心理素质就是好。
今天就跟没事人了一样，就像是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想什么呢？”京墨卿道。
孟乐之不告诉他，伸长了腿，在他的脚上踩了两下，喊道：“哥哥。”
京墨卿抬头看向她。
孟乐之又踩了他两下，又喊了一声：“哥哥。”
“我是缝纫机吗？”京墨卿道，“踩两下叫一声，踩两下叫一声。”
孟乐之笑了起来，踩着他的脚又喊了一声：“哥哥。”
京墨卿：“......什么事儿？”
孟乐之想了想问道：“你当初为什么收养我？”
京墨卿的神色严肃了一下：“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孟乐之点点头：“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回去找你，然后就听见了简沅说的那些话。”
说到这里，两人还是都沉默了一下。
一切看起来的平常，其实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京墨卿轻咳了一声。
孟乐之也把自己的脚收了回来，然后拿出手机，把昨天的录音播放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