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阳亲王缓缓抬起头,嘴角渗出的黑血在苍白的脸上划出狰狞的纹路,可那双猩红的瞳孔里却燃烧着未熄的狂焰。他扯动嘴角,笑声破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怜悯?”指节捏得发白的手掌猛然按向地面,龟裂的土地下涌出细碎的黑雾,像濒死野兽的低吟般缠绕着他的手腕,“——”
话音未落,他颈间那枚嵌着暗红火晶的王戒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紫悦瞳孔骤缩,发现那些本该消散的黑暗魔力正以诡异的方式向炽阳亲王体内回流,他后背的伤口在黑雾中迅速愈合,破碎的衣袍下竟浮现出暗金色的鳞片状纹路。
“小心!他在吸收空间裂隙残留的能量!”扶遥忘忧的翅膀骤然绷紧,风刃在独角上凝聚带起尖锐的音啸。星璃的星砂长剑横在胸前,剑刃上的星芒却在接触到那片黑雾时发出滋滋的响声,仿佛被某种腐蚀性力量在啃噬。
炽阳亲王摇摇晃晃站起身,破损的王冠歪在额角,却依然用俯瞰蝼蚁的眼神扫过众马:“你们以为击碎肉身就能终结一切?”他张开双臂,背后虚空中竟浮现出半透明的黑色龙形虚影,龙首处的冠冕与他头上的王冠一模一样,“当共生大陆的阴影永远存在——”龙爪虚影轰然砸向地面,整个山谷在震动中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吾等天角纯血的后裔,便是光明的具象!”
日辉耀耀的独角突然爆发出强光,在众人脚下展开三重金色光盾:“他在强行融合本源力量!这种状态最多维持三分钟!”魔法阵边缘的符文却在黑雾侵蚀下不断崩解,他咬牙切齿道,“紫悦,用宝石封锁空间裂隙的共鸣!”
紫悦的独角几乎要插进神秘宝石的棱面,五彩光芒却在接触到那道黑龙虚影时如同陷入泥潭。炽阳亲王的笑声混着碎石崩裂声传来:“天真的小蝼蚁们……”他抬手,龙爪虚影的指尖已抵住紫悦咽喉,却在即将刺入的瞬间凝滞——
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的扶遥忘忧,正用泛着蓝光的风刃抵住他后颈的致命穴位。少年的翅膀因过度使用而渗出鲜血,却依然笑得张扬:“亲王殿下,您的尾巴还露在外面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炽阳亲王袍角下,半截覆盖着暗金鳞片的尾巴正不自然地抽搐着,显然在强行融合力量时出现了排斥。
星璃的剑刃骤然贴上他的腰侧,星砂魔力在接触到鳞片时炸出细小的雷弧:“现在,您还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吗?”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剑尖却在微微发抖——刚才那记突袭,是她拼着被黑雾灼伤手臂才换来的机会。
炽阳亲王的瞳孔终于第一次出现裂痕。他盯着紫悦手中光芒明灭的宝石,突然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响,震得王冠上的红晶簌簌掉落碎屑:“杀了我吧,或者……”他突然转头,血瞳直勾勾望向日辉耀耀,“问问你身后的小马,光裔的本源若在共生大陆崩解,会掀起怎样的血潮?”
山谷的风突然静止。日辉耀耀的魔法阵出现刹那的动摇,这个向来冷静的独角兽,耳尖竟在微微发颤。紫悦突然意识到,他们对炽阳亲王的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些被史书抹去的暗裔传说,那些藏在圣光典籍背面的血色批注,此刻都在炽阳亲王疯狂的笑容里变得森冷刺骨。
“所以,”炽阳亲王扯下残破的王冠,任由它滚落在紫悦脚边,冠冕上的红宝石映着他染血的脸,像滴落在雪地上的最后一滴疯狂,“选择吧,蝼蚁们。是让我带着暗裔的诅咒彻底消亡,还是——”他突然贴近紫悦,在众人惊呼声中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让共生大陆永远记得,曾经有位王者,哪怕被钉在耻辱柱上,也要在你们的仁慈上咬出带血的裂痕。”
黑雾在他话音落下时骤然消散,炽阳亲王的身体重重跪倒在地,却依然保持着仰头大笑的姿势。紫悦看着脚边那顶沾满尘土的王冠,突然发现冠冕内侧刻着行细小的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