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请你俩吃饭啊。”张文培扭头，今天实在是没有心情。
“可别，我俩用不着昂，少吃一顿我还不用胖呢。”何斫珈扯着她的手臂，观察她状态，说这些都有点浅了。
“就是，培姐帮我多美言两句，我到时候请你吃饭。”大飞对珈珈的心思也明晃晃。
“这忙不帮昂，我姐妹可不外送。”
“就是，我俩还等着老了一起晒太阳呢。”
“我又不是拆散你俩，我加入还不成吗？我搁旁边给你们搬椅子送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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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送到体局楼下，何斫珈和张文培往宿舍公寓走。
“不跟头哥说一声啊？”这糟心事因他而起的。
“打比赛呢，让他慌神没啥意思。”她兴致不高，提起某人难免有些迁怒。
“顶着个脑袋就是装扮，惹是生非的玩意。”何斫珈怒骂，谁和谁是一家人都不用区分，这次伤到她小姐妹哪里能行？
“之前还觉得无所谓，这次直接把他卡都给整过来，买衣服直接亲密付得了。”人之前要交财政大权她都没要，还是太好脸色了。
“你早该管控一下了，这人天天逛驴，队里数他最滋润。”
谁家老爷们有他滋润，张文培宠成啥样了都，任由人兴风作浪的，看他打球辛苦啥都让着。
奢侈品随便买随便刷，哪里像过日子的。
张文培没吭声。
她和郇启时都是惯着彼此的，运动生涯不易，他俩扶持彼此往前走，在闪光灯下被众人熟知，但是私下里不知多少万次挥拍，每天枯燥的体能、发球、接球，累了还得再打两个才能放松一下，拼命奔跑着，知其不易，所以希望对方事事如意。
这场无声战场让她做了几晚的噩梦，能安慰自己不在意吗？张文培做不到。
手里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心里的恐惧可能也会随着时间流失遗忘，不是不在意，而是强迫自己往前走。
法兰克福的郇启时并不好受，比赛越打越不顺利，最后也是越打越乱，张文培看着晚上的比赛，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因为知道他需要静心准备比赛，两个人最近联系都变少了。
他需要安静思考，也需要找回自己的状态。
不是害怕他失利，而是害怕他失去信心，他需要赢下一些比赛去找到自己，看人最后手指敲球台的那一下，她在屏幕这头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不顺，怎么打都不顺，没有多的录像让他去准备季赛，大赛回落也好，心态不稳也好，他在球场上都有些抖，小心翼翼太过没有打开。
“没事，咱回去复盘看看，下次再赢回来。”教练拍着他肩膀安慰道，输一场球没什么的。
“教练你先回去吧，我再练会球。”他撑着胳膊任由自己站在角落，反思这场球出现的众多失误。
对面运动员右半台本来就很好，可惜他是个左手将，不然换右手打，他或许还能接住几个。
“本来就不好打，你这场确实出手小心了点，咱找到问题查缺补漏，这不算事昂。”总教练知道他最近难受的厉害，怕他又积压在心里。
“我安静待会，你们先回去吧。”他拎着行李箱去了训练场，找了个台子就坐上面吃香蕉，一边咀嚼一边脑袋转动。
都是运动员，在赛场上不是我压制你就是你压制我，他今天球风状态不好，这其实是一场有预感的球。
“回酒店了吗？昨天聊天为什么不跟我说发烧了？吃没吃饭啊你，你要是不舒服直接申请提前回来。”
她在这边也着急，队医说他发烧了，场上状态不对她就有所察觉，影响判断反应迟缓，被人压着打。
好久没看到他，这么没有状态的一场球了。
“看到消息跟我回一句，不用多说。”知道他没状态不想说话，张文培点开训练场，视线角落里一个人背对着相机，弓着背，看的出来是在吃东西。
最近肌肉掉了不少，人看起来瘦弱。
“知道了。”手机上三个字闪闪发亮，自我疗愈需要时间。
左手将需要在右手将里做佼佼者，除了磨练别无他法。
都相信他会站出来，也都相信他这次也可以。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街道，很多球迷都在往外走，不乏有人眼眶湿润，一个人疼的时候好多人陪着他掉眼泪。
可还是不快乐，从五岁边打球边哭，发烧坚持也是常有的事情，什么时候他打球不快乐呢？比赛的压力，舆论的压力，失败的围剿，自身给的束缚，女朋友的遥遥领先，让他捂着耳朵往前冲，直到遇到一堵墙，脆皮的他爬不动。
翻着手机相册，郇启时看着那些照片发呆，‘来时路’三个字简单，却用几千张照片支撑。
十八岁捏脸的照片一直在置顶，那是他太多次获取能量的源泉。
他曾在青少年时期拥有最好的成人礼，所以他也坚信自己的职业生涯可以圆满完成。
凌晨一点的街道行人很少，他拖着行李往酒店走，有人认出他只是远远看着。
在国外的好处大概是，真正的球迷不会去打扰，此时状态不佳的他。
他从中竟升起一丝安慰。
睡了一个不长的觉，看着置顶框里未读的好多消息，他平白生出懒散的意味来。
拉着箱子去训练场训练，逗笑着跟人打趣。
“还好吗头？”薛翡问他。
“干啥，我没事，谁没低谷期，等我爬不起来再来安慰我昂。”他笑着答。
“那指定不可能，咱回去好好喝点昂。”
晚上在看台上， 看着队友把人打败，每一场球也都算精彩，比他昨天解题思路好上不少，他对着场馆的灯发呆，想着自己的短板该怎么优化。
拿冠军都是需要请吃饭的，哪怕自己失利也得为队友的成功庆祝，几个运动员找了个餐馆，准备大吃一顿。
“恭喜啊小石头。”郇启时举起酒杯，朝人示意。
“谢谢哥，一起加油。”
他喝了好多酒，最近的不开心让他举起酒杯就喝，低着头摇晃着脑袋，给人打字。
“想你了培培。”
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