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启站起身来,“你跟温润吵架,还把人家骂哭了?!”
“路闻溪你疯了吗?!”
路闻溪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没讲话。
叶启闻了闻路闻溪身上的酒味:“你这人是不是喝多了撒酒疯啊?”
这家伙回来之后就坐在这里,跟死了一样,连澡都不去洗了。
叶启打完游戏看他太颓,实在好奇,就问他发生什么事了,结果撬开他的嘴,就问出这么一个惊天大事。
“别吵。”路闻溪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叶启不肯让他安静:“所以到底干嘛了?”
少年烦闷地睁开眼睛,分了一丝目光给眼前这个聒噪的室友:“就是吵架了。”
“温润还能跟你吵起来?就人家那温柔的性子能和你吵架?你这一场架下去,就不怕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下猛地往路闻溪最烦最害怕的点上戳。
路闻溪白了他一眼,更不想说话了。
“怎么着?所以你后悔跟人家吵了?”叶启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抱臂看着眼前这个颓废的人。
路闻溪不回答。
叶启嘲笑他:“承认吧路闻溪,你就是害怕以后温润不理你了才这么颓的吧?”
“你真的好吵,我要去洗澡了。”
少年逃避这个问题,站起来准备往浴室走,被叶启拉着坐回去。
“行,那先不问这个。”叶启说,“问你另一个问题,你知道温润喜欢你的吧?”
“干嘛?”路闻溪不正面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知道,温润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连我都看得出来。”
“所以我想问你啊,你对温润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现在就这么吊着人家?”叶启问得直白。
“没有要吊着。”路闻溪提到这个问题都快烦死了,又想走。
然后又被叶启拽住:“别躲,那我再问得清楚点,你到底喜不喜欢温润?”
路闻溪:“……”
“这个问题你迟早要被问的,温润还打着循序渐进的想法,但是你自己提前想想清楚。”叶启正色道,为室友的感情问题操碎了心。
“我没想过。”路闻溪低着头,低声回答。
叶启觉得荒谬,路闻溪这个人平时做事果断得跟什么似的,怎么碰上温润这档子事一直采取逃避的态度,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没想过就现在想,你到底是不喜欢温润,不想和她在一起还是你到底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其实有别的答案。”
是不想,还是没想过?
“我只是觉得,当朋友更长久。”
不会像跟祝瑄然一样,因为她喜欢他,最后两个人认识那么多年了,最后的结局是他再也不想看见她。
也不会像陈圆一样,知道她喜欢他之后,他不敢再和她有过多的接触。
他不希望和温润也像这样,渐渐的,就再也不相处,渐行渐远。
所以他只是觉得,当朋友可以更长久。
“行,那赶明儿我跟孟寻章商量一下,给温润找个更好的男朋友,让她不关注你了,你想和她一直做朋友的愿望也就实现了。”
路闻溪的呼吸一滞,放在侧边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你看,你急了吧?”叶启早有预料地看他。
“又不给人家一个准信,又不许人家去找别人当男朋友,路闻溪,你要当和尚,还拉着温润陪你一起做尼姑?”
叶启陪着他沉默了好一会,路闻溪才终于开口说话:“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叶启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行吧,那你想明白了,怎么着都记得给温润道个歉啊。”
“知道,我会的。”
叶启总算放下心来,功成身退。
温润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还是一片暗。
今天是国庆假的中间时段,大家都玩得正开心,只有她被自己喜欢的人训了一顿。
偏生她还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居多,连反驳都反驳不了,只能受着。
可是,第一次被路闻溪训话,还是觉得很难堪,觉得无法面对。
刚才上楼的时候一直忍着没哭,现在四下无人,温润一个没忍住,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
干嘛要说这么重的话?什么叫不陪她周旋了,是说不管她做什么,在路闻溪那里都等同于没有效果吗?
这句话真的太过分了。
即使是想让她长教训,也不能这样说话。
她真的会很挫败。
这段时间,她真的得好好缓一缓了,休息够了,才能捡起勇气再去找路闻溪。
温润擦干眼泪,深呼了一口气,去找衣服洗澡,准备睡觉。
女孩洗完澡出来之后,检查了一下门锁,给手机充好电之后就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不再想任何事情。
凌晨五点。
路闻溪猛地睁开眼,额头上全是汗,眼里还透露着不可置信。
少年坐起身来,将湿漉漉的额发撩了起来,动了动腿,而后动作一僵。
然后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少说也有三分钟,才听见少年有些崩溃的自言自语:“路闻溪,你是变态吗?”
大早上的,洗衣机就在运作。
叶启本来就想上厕所,又被洗衣机的声音吵了一阵,最后决定从床上爬起来。
结果路闻溪占领了厕所。
叶启揉着眼睛,听着里面的声音,属实不太理解:“路闻溪,你还要多久?大早上的洗什么澡啊?”
叶启等了一会,才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少年的声音:“等会就好。”
声音还带着点哑。
叶启“哦”了一声,便乖乖站在外面等,眼睛还睁不开,头还有一点一点的趋势,一看就是个睡回笼觉的好苗子。
过了三分钟,少年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从里面走出来:“去吧。”
叶启进去的时候还给里面的凉气弄清醒了点,腹诽道:“路闻溪昨天给刺激疯了吧,大早上用凉水洗澡。”
没多想,叶启上完厕所又躺回床上陷入了梦乡。
日上三竿,他睡饱了,伸了个懒腰之后,脑袋才慢慢清醒。
探出头没看到路闻溪,大概又去工作了。
叶启又重新躺回去,舒服地喟叹一声,心说路闻溪跟个倒霉催的工作机器似的,昨天那么悲催今天还是得乖乖去工作。
然后,他的视线瞥见阳台晾着的床单。
一开始还没什么想法,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过了一会,他又猛地定睛一看,早上的记忆渐渐回归他那聪明的脑袋瓜里,然后拍床爆笑。
路闻溪,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