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君羲忙得天昏地暗。
宵衣旰食,夙兴夜寐,总算在出征的前一天安排好种种事宜。
“唔——”
目送顾青颖和王紫汐出了御书房后,她立马伸了个懒腰,毫无形象可言地窝在龙椅上。
说起来,上一次这么忙,在她的记忆中,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人一旦闲下来,就有空去想美男。
君羲摸了摸下巴,寻思着这次出征或许可以带上溟汐。
溟汐本就是南海深处的种族,海洋的宠儿,对南海地形必定很熟悉,有了他,就相当于如虎添翼。
再说,军中都是一群女人,她也需要溟汐养养眼,还能顺带治疗被五石散侵蚀至深的身体。
有了想法便去实施。
“沉鱼,孤要沐浴。”
“落雁,尚服司之前不是送了很多时新的衣裳,大氅,服饰?让她们送到霁月殿。”
落雁抬眸,心中诧异。
太女之前都十分随意,她搭配什么就穿什么,怎么今天突然有兴致挑衣服了?
随即,想到了两天前太女殿下脖子上暧昧的红痕,心领神会一笑,拉着沉鱼就下去准备了。
“落雁,你这么急作甚?”
落雁凑近沉鱼,嘀嘀咕咕一股脑把君羲那天和顾景行的事全说给她听了。
最后,挤眉弄眼揶揄道:
“沉鱼姐,你不知道,咱们殿下孔雀开屏呢!”
沉鱼心里恍然大悟,面上却是一派沉稳。
她好笑弹了一下落雁脑门。
“落雁,你就仗着殿下宠你。”
落雁嘿嘿一笑,就是因为君羲对她们姐妹四个都极好,她才敢八卦殿下啊。
她可是知道,殿下除了温文尔雅的正夫顾景行外,还有八个绝美夫郎呢!
如今在东宫的,除了顾景行外,还有慕侧夫,王权侧夫,溟侧夫。
也不知道,殿下今日到底是为谁开屏。
很快,落雁和沉鱼就知道了……
王权不弃面无表情,眼底却明晃晃是难以置信,他指了指自己。
“我?”
闭月点了点头,和王权不弃如出一辙的冰块脸,身侧跟着的羞花手中捧着一间绣着暗纹涩玄色浴袍。
羞花:“王权侧夫,殿下邀你你甘泉宫赏花。”
羞花手中放在精美托盘上的打眼看去就不是什么正经衣服,看似简约大气的浴袍,却是暗藏玄机……
暗纹刺绣,半透明,穿上这浴袍,怕是比全脱了还让人血脉喷张。
更别提,那同色系的蕾丝颈环,乌黑竖起、逼真的狼耳发饰!
王权不弃冰块脸险些没绷住,仔细看,能看到他泛红的耳垂。
他闭了闭眼,这才平复好心中剧烈的情绪。
“赏花需要穿成这样?”
当然不需要,这不过是她讨好殿下的小手段罢了。
王权不弃这张冷冰冰的脸,配上狼耳发饰和半透性感的浴袍,啧啧,相信殿下一定会很喜欢!
羞花心中笑得荡漾,面上却是一本正经。
“当然,这是殿下的吩咐。”
君羲说一不二,王权不弃深有体会。
王权不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不就是被这样强硬绑进东宫的吗?
他还被君羲下了“彼岸”,每隔一月就必须服用解药,否则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手臂上会出现彼岸花纹路。
也罢,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
他的心为什么觉得有点点难过?
可能是那天梅花树下的女子太过让人惊艳吧。
王权不弃接过托盘,正准备去换上,就听到羞花说:
“王权侧夫,殿下意思是你同她一同泡温泉后,再穿上它一起赏花。”
羞花虽然满脑子涩涩想法,但她只是想殿下有更好的体验而已,她可不敢看殿下的男人。
王权不弃垂眸,落在玄色浴袍上的手骨节分明,冷白如瓷,青色血管蔓延,画面性张力十足。
他大手微微用力,浴袍被抓出皱褶,好在浴袍用的是极好的料子,在男人泄愤完,松开手后,又恢复原状。
男人肩宽腿长,完美的倒三角黄金比例,常年风雨无阻的练武让他身材极其具有爆发力,妥妥一个行走的芳心纵火犯。
这样的绝色男子,越是冷面,越是让人想撕碎他面上的古井无波。
“知道了。”
落下这一句后,闭月和羞花只看见一抹黑影一闪而过,就不见王权不弃身影了。
甘泉宫,整个宫殿有十六处温泉泉眼,是开国帝王为心爱的君后斥巨资,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而成的精美宫殿。
雕梁画栋,碧瓦朱檐。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奢华不失雅致。
这样极尽华美的宫殿,也只有在天下的权力中心——白玉京,紫禁城,才能得见。
也是因为温泉缘故,整座甘泉宫温暖如春,一年四季,花开不谢。
有专门的花匠们伺弄花草,以供帝王携宠妃观赏。
君羲也是突然想到王权不弃喜欢花,这才化身时间管理大师,先陪王权不弃甘泉宫鸳鸯浴赏花,然后打扮完毕后去海月阁找溟汐。
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君羲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谁曾想,在去甘泉宫的路上被不长眼的狗拦了路。
君羲神色不愉,眼里氤氲着风暴。
跪在去甘泉宫必经之路上的,正是她的好妹妹,上一世的杀身仇人,君明月。
“太女殿下,皇妹恳请太女殿下去乾坤宫看望母皇。”
母皇?
君羲蹙眉,她那废物母亲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貌似之前两天,君澜都有派人来请她去乾坤宫来着,只是那段时间,她忙着和朝臣议事,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空去管君澜想做什么。
君羲还不了解君澜?没啥正事,左右是为了她的后宫。
君羲好心情被君明月和君澜毁得一干二净,她不耐反问。
“母皇病入膏肓,快驾崩了?”
君明月刚欲开口,就被噎了一下,好在她想搞事情的意志坚定,这才稳住。
眼眶含泪,我见犹怜。
君羲:晦气。
“太女殿下,母皇身体不大好,就算我这两天衣不解带侍疾……昏迷着都还一直唤长姐的名字……”
君明月咬了咬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君羲把她怎么样了。
“长姐,百善孝为先,你就去看看母皇吧。”
君羲最如今讨厌君明月这一套,以前她被猪油蒙了心时才会觉得嫡妹需要她的照拂和爱怜。
君羲心里寻思了一圈,明日就要出征,她且去看看这母女俩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嘛,君明月让她很不爽。
君羲眼眸危险地眯起,冷声道:
“既然明月公主自诩比孤有孝心,那便跪在这里跪十二个时辰,祈求母皇早日康复。”
“长姐……”
君羲看出君明月是想求饶,但她故意曲解君明月的意思。
“嗯?明月不愿意。”
不给君明月解释的机会,她也不耐烦听。
反正在君明月这个白眼狼心里,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仗着早出生占了储君之位的幸运儿。
既然都是暴君了,那她还顾及什么?
君羲随口给君明月冠以罪名,居高临下,气势凌人,带着极重的压迫感。
“难不成刚刚说的都是假的,明月可知……欺君该当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