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君凌,曾经和君羲争夺储君之位最强劲的对手。
被君羲下令打断双腿,终生只能蜷缩在轮椅上,不良于行。
若不是太皇太后出面求情,君羲早就将君凌杀了。
不过,如今君凌双腿残疾,无召永世不得踏入玉京半步,还被君羲赐了一个屈辱的称号“安”。
安分守己,偏安一隅的“安”。
想必,君凌一定对君羲恨之入骨,恨不能啖其血肉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最新的棋子,就是安王。
其实若要当棋子,最好的棋子当然是君羲的枕边人,可惜,东宫中的夫郎,一个赛一个的忠贞,不肯背叛君羲。
想到这,君明月咬牙切齿,君羲已经大权在握,还有夫郎真心待她。
凭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被君羲占全了?
“暗二,幽雾谷的埋伏安排得如何了?”
幽雾谷是去往漾州,绥州的必经之地,占地面积极广,若是绕行,需多耗费半月时间。
君明月清楚,现在的君羲,最差的就是时间。
所以,这个一线天峡谷,就是她给君羲挑选的埋骨之地。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计谋,阳谋而已。
她倒要看看,曾经文武百官交口称赞的太女殿下,究竟能不能逃出生天?
君明月优雅地拿起小侍端着的簌口水,心中恨不能快进到君羲进入幽雾谷的日子。
无论是伤还是死,她都会心花怒放。
“公主殿下,事已办妥。”
暗二恭敬地回答,却见一向以善解人意、高洁如月示人的明月公主面色扭曲,咬紧了后槽牙。
擦口的脏帕子恶狠狠丢在暗二脸上。
“暗二,叫我殿下。”
暗二冷汗津津,她怎么就忘了,君明月的忌讳。
她最讨厌手底下人尊称她为公主殿下,殿下的前缀“太女、公主”都是二字,却是天差地别。
所以,君明月在自己地盘,只允许她们尊称她为殿下。
暗二更知道,君明月是条善于伪装,躲在背后兴风作浪的毒蛇,她替君明月做了不少脏事,对君明月的恶毒狠辣,知之甚详。
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属下知错,求殿下饶命。”
君明月眼底深处全是掌控她人性命,生杀予夺的快感。
心情一好,加上暗二干事也算合她心意,君羲明月展颜一笑,决定不跟暗二一般见识。
“下去领罚,没有下次,再有下次,你就去见阎王吧。”
“喏,属下谢殿下隆恩。”
暗二下去领罚了,君明月让奴仆全都退下。
“本殿乏了,你们都下去,没有本殿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喏。”
待房中只有她一人时,眸光陡然一暗。
在床头机关旋转一圈,暗道出现。
君明月快速走进去之后,从暗道内将暗门关上。
暗道很长,仅容一人通过,两侧每隔十步就有待燃的火把,方便暗夜通行。
没人知道,君明月在明月殿挖了一条暗道,直通当朝贵妃宫殿。
“你们都下去了,本宫乏了,要午休一个时辰。”
“若圣上来了,记得及时唤醒本宫。”
下人们鱼贯而出,柳如风迫不及待在床榻前走来走去。
明月传信说今日午时会过来,也不知道,许久未见,她可否想他了?
若不是为了君明月,那个他心中如月光般清冷无瑕、救赎他的女子,他如斯美貌,何必委屈跟君澜这个老女人男欢女爱?
“咚、咚、咚。”
手指敲击墙壁的闷重声每隔五秒响起一次,这是她们约定好的暗号。
柳如风眸子一颤,里面是即将见到心爱之人的忐忑和欣喜。
等第三声敲击声落下,柳如风迫不及待打开暗道机关,见到里面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女子眼眶发酸。
他冲过去紧紧抱住女人紧实的腰肢,贪婪地闻着她身上浅淡惑人的梅香,嗓音止不住的哽咽委屈。
“明月,你终于来了。”
君明月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僵,柳如风都不知被君澜睡过多少次了,身上是难闻的脂粉味和老人味儿。
若不是舍不得柳如风这颗好用的棋子,她真不想靠他太近。
她嫌脏。
“如风,本殿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答应你,只要我能登上至高之位,你就是我唯一的君后。”
“殿下,侍身不委屈,只是委屈了我们的孩儿……”
“孩儿怎么了?”
柳如风谈到这件事,还是本能的后怕,他抽抽噎噎,眼泪沾湿了君明月的衣襟。
“太女说了,这枚胎果里只能是男孩儿。”
君明月没什么慈母之心,纵然这一胎真的是她的血脉,她也不会为了一个尚未出生的婴儿铤而走险。
再说了,她的人设是高洁如月,淡雅如梅。
未娶正夫就生下庶长女,岂不是惹天下耻笑?她还能娶到什么高门贵男?
“如风莫怕,虽然我现在处处被长姐打压,但为了我们爱的结晶,我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护她周全。”
柳如风被甜言蜜语哄得找不着北了,没见到君明月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殿下,我们的孩儿如今一天一天长大,她需要母亲的气息,你看看她吧。”
说着,他动作小心地拿出胎果,里面的胚胎已经长全了手脚,随着胎果的呼吸而一起一伏。
这就是他和心爱之人的结晶,还是个女儿。
柳如风想,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如风,谢谢你,将我们的孩儿养得这样好,我这个做母亲的,真是羞愧难当。”
柳如风伸出两指堵住君明月的嘴,娇软开口。
“明月,你我心意相通,不必说这些客套话,我知道你的难处……”
君明月心里忍不住笑了,这就是她强忍恶心也不愿意放弃这枚棋子的原因,无他,实在是太蠢了。
都不用她费心去哄,几句无关痛痒的甜言蜜语就能让他自动脑补,给她找好理由。
这样的棋子,实在是让人省心得很。
她拉住男子的手一同放在胎果上,感受胎果的起伏,母亲的专属信息让胎果呼吸的频率变快了些。
柳如风许久不见君明月,君澜是个不中用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他这具身体,尝尽了鱼水之欢的滋味,变得饥渴。
心爱之人就在身旁,柳如风开始有意无意地撩拨君明月。
君明月心底越发恶心,只觉得被脏东西黏上了,恨不得赶紧回去洗个澡。
她知道柳如风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为了那二两肉。
“殿下,我们已有半月未曾……”
柳如风欲拒还迎,一双眸子勾魂摄魄。
“殿下,你听听我的心,它因为你跳得好慌。”
君明月被迫听男人心跳,这么近的距离,让她不适的气味越发浓了,但她不能露出异样。
她安抚柳如风一会儿,超绝不经意转移话题。
泛着水色的唇张开,迷得柳如风脑袋昏昏。
“君澜最近身体如何?”
“明月,我按照你计算的药量给老皇帝下药,她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至多还有一年可活。”
得到想要的消息,君明月不想再跟柳如风纠缠,面上却是一脸不舍。
“如风,时间不早了,为了我们的大计,你且在忍耐一段时间,本殿只要一得空就来见你。”
和心爱之人相处的时间总是好短暂,柳如风捧着胎果,上前两步想要挽留,两人就听到殿门外的通禀声。
“圣上驾到!”
“如风,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
柳如风知道轻重,外女被撞到私入宫闱是死罪,他当然要保护君明月。
仔细安放好胎果,他整理了一下装束,娇滴滴夹着嗓子迎了上去。
“圣上,你怎么才过来呀,侍身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