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羲起身,她站着,溟汐坐着。
男人的手抱住女人的腰,他整个人都埋在女人腰侧,深深吸着独属于女人的冷香。
“羲羲,我不要你为我打架,我只要你好好的,陪着我。”
“可不可以不去?”
君羲有一下没一下抚着男人柔顺的银色长发。
“阿汐,放心,她们都不是孤的对手。”
溟汐不说话,只是抱着女人腰的手更紧了些,流出的眼泪浸透了她腰侧的轻薄布料,略微滚烫却又微凉的触感,让君羲腰侧发烫。
“阿汐,你喜欢的人,会一直做你的盖世英雄。”
溟汐听到盖世英雄这个词,瞬间想起了他和君羲的第一次见面。
是啊,他的意中人,从来都不是畏畏缩缩、止步不前的懦夫。
羲羲,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若真是爱她,就该接受,在背后默默支持她。
溟汐抽抽了鼻子,拉过女人的手在他脸上胡乱擦着眼泪。
“羲羲,那你不许受伤哦。”
“好,孤答应你。”
……
夜明广场,溟朝鬼鬼祟祟、探头探脑查探情况。
只见那圆形擂台上有七个雌性鲛人,或坐或站,眼底是如出一辙的不耐。
若不是为了让后代能传承最优秀的血脉,她们身为尊贵的雌性,又是族中族老的孙女,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失了清白的雄性鲛人争来抢去?
汐殿下是厉害不错,可惜,生错了性别,此生,注定只能成为待价而沽的生育工具。
“怎么还不来?祖母不是说给女皇施压了吗?”
“哎,汐已经嫁作人夫,真是委屈我等了。”
有个壮硕的雌性鲛人摇头晃脑,语气中对君羲人族的体质鄙夷不已。
若不是鲛人族数量稀少,子嗣艰难,她们早就上岸一统海陆了!
她自傲地抬起下巴,点评道:
“汐殿下虽说只是雄性鲛人,但我们鲛人族发热期,可不是君羲一个区区人族可以承受的……”
“你说得对,说不定这会儿,汐发现把伴侣弄死在床上,正在哭鼻子呢!”
“哈哈哈……”
溟朝听得火大,这群仗着族老身份地位横行霸道的雌性鲛人,真的很讨厌!
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暗啐一口。
“呸,都是汐的手下败将,嚣张什么呢嚣张?!”
他刚想去溟汐所居宫殿通风报信,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了相携而来的君羲和溟汐。
他好兄弟嘴角就没下来过,真是没眼看!
溟朝心中还生气溟汐之前不理他之事,但他知道轻重缓急。
“汐……还有你!麻烦赶紧跑,她们正商量着,谁成为魁首,就能获得延续皇族血脉的机会。”
“溟紫她们背后站着族老,你们不是对手,快走吧。”
溟朝选择的通风报信的地方,很能避人耳目。
君羲心中有了主意,她虽然相信溟汐的母亲有这个能力可以帮她一把,但她心中,最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
所以她决定来一招出奇制胜,以防赶狗入穷巷,敌人被逼急了后,狗急跳墙。
“溟……”
遭了,有点记不得他名字。
溟汐:“溟朝。”
君羲心领神会,朝溟朝招了招手。
溟朝一脸傲娇,并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妥协,但是……
溟汐脸都黑了!
溟朝就像见到什么稀奇场景一样,屁颠屁颠就大步跑了过去,杵在二人面前。
于是,溟朝就看见溟汐的脸更黑了。
溟朝恨不能仰天长啸,哈哈哈,终于给他找到克制溟汐的法子了。
君羲是溟汐的软肋,只要能拿捏君羲,就能进一步拿捏溟汐。
可惜了,想象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他刚想装模作样,回想着族中那些流落风尘中的男鲛人是怎么勾引雌性鲛人的。
刚有一点动作,便见君羲身手灵活无比,侧身一躲,他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溟朝气惨了,吐出口中的泥。
“泥们两个王八蛋,亏老子对你们这么好,专门给你们送消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君羲蹲下身,就见溟朝一脸愤愤不平,却能看出眼底深处对溟汐的担心。
为了防止某条小醋鱼把自己酸死,她从一旁拾起一根珊瑚枝,捏在手中,戳了戳溟朝额头。
“喂,给你一个当大侠的机会要不要?”
“哼。”
“孤说真的,孤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今夜,若有鲛人追杀孤和阿汐,全靠你力挽狂澜了。”
还有这事儿?
溟朝虽然仍旧背对着他们,但那微动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的在意。
君羲从怀中掏出一块龙形玉牌,轻放在溟朝面前。
“这是孤的玉佩,见此玉佩如见孤本人,你带这枚玉佩去羽城城郊找凤染或凤轻,告诉她们:主危,速来。”
溟朝拾起玉佩,左看看右看看,但无论他怎么看,也没能把玉佩看出一朵花来。
这玉佩和他们海底的珍宝比起来,无论是质地还是外表,都差远了。
“就这?”
君羲发现,溟汐这个好兄弟,有时候说话是真的很气人,比如现在……
君羲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对,就这。”
“这么简单的任务,不会有人真的做不到吧?”
激将法,对付溟朝这种青春期的混小子就很有效。
果然,听了君羲的话后,溟朝显然被激到了。
“你说谁不行呢?小爷行得很!”
君羲:……
突然有些后悔把这枚玉佩交给他,是怎么回事?
像是看穿了君羲的想法似的,溟朝一把将玉佩攥在掌心,然后往胸口里面塞。
紧接着,两只手死死捂住胸口,一副生怕有人跟他抢玉佩的样子。
“孤和阿汐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溟朝提到正事,整个人也不嘻嘻哈哈了,郑重承诺道:
“放心,小爷必不辱使命!”
送走溟朝后,君羲牵着溟汐去了视角最好的观赏台。
“阿汐,你就在这儿等孤。”
话落,不等溟汐说出否定的答案,君羲就拿起观众席上一个空杯,拎起酒壶,给溟汐倒了一杯酒。
溟汐伸手去拿,君羲不躲不闪,任由男子大手包裹住她的手。
内力运转,将酒温到合适的温度。
“阿汐,不要担心,孤向你保证,在这杯酒变凉之前,定然能将这些个虾兵蟹将,歪瓜裂枣,打得落花流水。”
君羲并没有将擂台上的七个雌性鲛人看在眼中。
在她看来,这七个雌性鲛人,都是脑子不好的蠢蛋!
被鲛人族老祖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
那些老不死的就在这附近,自信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孙女,所以才放纵她们如此肆意妄为,打皇族的脸面。
无论是哪一种,君羲都会教她们重新做鱼。
“呦,就是你啊?小白脸。”
君羲并不想和他们逞口舌之快,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激怒对手,然后一举将他们全部击破,用绝对的武力镇压他们,不敢再对她的男人有想法。
“一群废物,若你们一起上尚有头发丝那么细的一丝成功几率。”
她负手而立,也不管对面的七个雌性鲛人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君羲甚至还有闲心观察周围的环境。
难怪!没有人找到过南海鲛人一族的聚居地,原来鲛人族真的位于深海海底。
奇特的是,到了深海最深处反而没有让人窒息的水压、海水的填充,就算是人族也能在此顺利活下去。
“不知天高地厚!”
君羲灵活一躲,擂台上的七个雌性鲛人中,武功最高的也不过六重武者,还不如她中五石散后,根基受损的内力。
“搞偷袭?”
“碰!”
有个鲛人被她轻易一掌击飞,废了丹田。
君羲伸出一只手,然后弹起一根食指。
“一个。”
“欺人太甚!”
周围的鲛人总算被激怒,蜂拥而上。
君羲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狼入羊群般所向披靡。
若是一个个地打过去,就会违背对阿西的承诺,温酒变凉之前不可能打完。
只有一网打尽,才能够加快她打败情敌的速度。
被君羲一掌打飞,正在吐血的那个雌性鲛人试图提醒擂台上剩下的人,别硬扛!
她们打包在一块都打不过对面这个女人,因为她清楚地感知到那一掌君羲不过才用了五成功力而已。
说明这女人的内力深不可测,远远不是她们能比的,不过一个男人罢了,不值得她们为了他搭上自己!
“撤。”
“想走,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君羲沉下眸,周身气势骇人。
“咚!碰!铛……”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的功夫,擂台上便胜负已分。
刚刚还嚣张无比、自负无敌的七个鲛人被打断经脉的打断筋脉,打吐血的打吐血,还有被震碎五脏六腑的……
就没一个能站起来的。
惨,实在是太惨了。
围观的鲛人咽了咽口水,外面的人类都这么厉害的吗?
太可怕了,要知道台上的七个雌性鲛人可都是族中长老亲自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她们居然都不是君羲的对手。
任由她们如何震惊,君羲已经功成身退,扫了扫衣袍,哄溟汐去了。
“阿汐,酒没凉吧?”
溟汐全然被君羲迷住了,君羲为他而战的画面让他终生难忘。
他任由女人捧起他的脸,乖乖地摇头。
“没有。”
君羲:可爱死了。
吧唧一口亲溟汐唇上,她刚刚同她们比赛可是下了重手,想必,今夜不会太平了。
为了保证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溟汐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君羲央着溟霜取她心头血一小瓶,用内力亲手制作了一个和溟汐送给他的琉璃瓶。
一样的材质、图案,一看便知道是一对那种。
“阿汐,别怕,孤会保护你。”
时间飞快流逝……
夜幕降临。
鲛人族老被惊动,盛怒之下,险些毁了自己隐居地。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我的孙女!”
“可怜我的孙女,今年不过才双八年华,便被废了经脉,成了一介废人,都怪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依我看,不如……”
那身材偏瘦的族老比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一番激烈讨论后,她们终于如君羲所愿,倾巢出动,追杀她。
人算不如天算,君羲没想到的是,她不通水性,刚跑出一段距离,就差点被淹死……
“她们在那!给本族老追!”
溟汐心中焦急,后面的族老都是黑心老怪,不能被抓住!
他带君羲来鲛人族时,是和她共享鲛珠,这才保证了君羲能够在深海中呼吸。
但是,短时间内,鲛珠只能共享一次。
鲛人族族的是天生的福祉,有一个天生的透明屏障将海水全都阻拦在外,就是想到这个,溟汐才将君羲带了回来。
谁成想……
溟汐抱着君羲,不管了!
长长的黑色鱼尾一摆,冲出包围圈。
大量鱼群围绕在她们周围,身后是凶神恶煞的追兵,身前是越来越蓝的海水,鱼群在周围起舞,游来游去。
天光穿透大海,从海里往外看,像极了绚丽的极光。
“唔……”
溟汐一边抱着君羲往上游,一边给她渡气。
蔚蓝的深海中,窒息的眩晕里,雄性鲛人和人类女人唇齿相交,呼吸深深交缠。
“羲羲,我爱你。”
身为鲛人族皇族血脉的海中霸主——溟汐,终于全心全意甘愿拜倒在君羲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