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大才,世人难以企及,在下拜服!”郭嘉躬身再拜,态度无比恭敬。
戏志才也收敛脸上的不敬,躬身向刘昊行了一礼。
“公子助农、重工、兴商三策如雷贯耳,自能国富民强,只是又要如何打破世家的垄断,开辟寒门的晋升之路,还请公子指教!”
刘昊淡然的笑着,伸出了三根手指。
“想要打破世家对文化的垄断,首先便要解决三个问题,书,教书的人和学习的场地。
世家有私塾,自然得天独厚,而想要解决这些问题,便只有大力兴办公学、国学,使得这方天下,乡乡有学堂,县县有书院,郡郡有学府,州州有太学,如此便可彻底打破世家的根基,教化天下,文化繁荣。”
刘昊的话音落下,郭嘉和戏志才久久不能平静。
“乡乡有学堂,县县有书院,郡郡有学府,州州有太学……”
郭嘉嘴里一直默念着这句话,眼眶不觉都湿润了。
“公子宏图大志,着实让人感佩,这世间若人人都如公子这般爱民,这天下何愁不治。”
“是啊!公子似天人,缥缈于九天之外,或许再有个数百年,这世间真能如我等所愿吧。”
戏志才叹息着,顿生一股无力感。
或许刘昊说的很好,而且很对,只是放到如今这个时代,限制太多,根本不可能实现。
且不说办学需要投入多少钱,单单用来办学的教材依靠抄写恐怕都需要几十年。
瞥了两人一眼,刘昊嘴角扬起一丝嘲弄。
“区区小道尔,何须再等百年?下山前,恩师便传我造纸和印刷之术,经史子集一年便可以刊印百万册,只要书先普及,距离文化普及还会远吗?”
“公子(夫君)当真?”
场中的四人齐声问道,不仅仅是郭嘉和戏志才,就连黄月英和蔡文姬也没有料到,刘昊竟然还有这样的底牌。
造纸术乃是东汉蔡伦发明的,虽然此时已经出现近百年,可是直到两百年后(东晋)才真正推广普及。
而印刷术也已出现,只是简单的拓印而已,真正的活字印刷术直到800多年后(宋朝)才被毕昇发明出来。
很显然这四人对于造纸和印刷并不陌生,震惊的只是刘昊提到的那超乎想象的产量罢了。
看着这四人惊愕的样子,刘昊笑着点了点头。
“恩师所赐,自然不会有假!”
哪里是牛鼻子老道赐给他的,这分明就是系统中的商品,若不是眼下积分不够,刘昊都想直接兑换出来,让他们几个长长见识。
不过有个强大到离谱的师父也挺好,凡是解释不清楚的事,只要安在师父的头上,便没有人会在怀疑。
“太好了!我蔡家世代藏书,到了我父亲这里,已经收藏古籍千余册,父亲视若性命,自幼便领我饱览群书。
只可惜后来父亲落难,古籍被王允尽数抄走了,如今王允已死,尚不知这些珍品古籍还剩下多少。
文姬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让这些书籍继续流传下去,先贤之言能够为后世所传颂,文姬回去便将古籍尽数默写出来,还请夫君助我多印几册,供世人阅览。”
说罢,蔡文姬竟然跪在了地上,激动地热泪盈眶,竟向刘昊伏拜了起来。
“琰儿,你这是做什么啊,你的事就是为夫的事,况且这是造福千秋的大事,为夫哪有不做的道理。”
刘昊赶忙上前搀扶起蔡文姬,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眼眸中皆是宠爱。
“是啊蔡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以后这件事就是我琅琊郡的头等大事,我看谁敢不支持。”
黄月英也上前安慰道。
“多谢妹妹了!”
蔡文姬上前抱住了黄月英,依旧在抽泣着。
见到这一幕,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了一眼,都恭敬的上前行了一礼。
“公子和夫人大义,我二人代天下寒门拜谢了。”
“公子乃仁人志士,不过此举恐引得天下世家锋芒相对,前途难测,还请公子切切当心啊。”
刘昊不屑一笑,眉宇间闪过几分豪迈之色。
“大丈夫手提三尺剑,便可纵横天下,又何惧前途艰难,四面皆敌。
废除世家只在弹指之间,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场变革罢了。
纵观古今,又有哪一场改革变法不流血,不争斗的吗?
管仲变法,以商止战,而后齐国富足制霸春秋;
吴起变法,明法审令,而后楚国富强威服天下;
商鞅变法,严刑峻法,而后秦国强盛横扫六合。
变法势不可挡,不过眼下时机还不到而已。”
“不知公子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郭嘉倒是很好奇,轻声询问道。
“乱世一统,君临天下。”刘昊随口答道。
“可若是当世君主无意抗衡世家,公子又当何以自处?”
戏志才皱眉,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管仲若无齐桓公鼎力相助,恐怕也难以推动变法;商鞅若无秦孝公拼死力保,恐怕也无法与旧贵族抗衡。
改革,非大毅力不行,更牵扯到诸方利益,无大手腕不足以贯彻到底。
自古信奉改革者多,可是能够成功的却少之又少,就好像现在的戏志才似的,明明很希望刘昊去改革,又担心得不到当权者的支持。
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
刘昊听完,不但不恼,反而大笑了起来。
“本公子要做的事又何须旁人支持,言必行,行必果,如此方为快意人生!”
戏志才微怔,目光中满是疑惑,不觉看向郭嘉。
郭嘉同样在皱眉,良久,方才问了一句。
“莫非公子也志在天下?”
“知我者,奉孝也!本公子此番下山,便是奉恩师之命,拨乱反正,重铸河山,拯救万民,匡扶社稷。
得徐州陶刺史不弃,赠我琅琊之地,现已聚拢十数万兵马,此番不惜横跨千里,便是为遍访贤士而来,而你郭奉孝便是本公子名单上的第一人。”
“我?凭公子之才,本无惧于人,我又能为公子做什么呢?”
郭嘉沉吟着,不觉眉头紧蹙,虽然没有明说,很明显他与孔明一般,自视甚高,自然不愿追随刘昊。
这当然也很容易理解,如果做主公的什么都比自己强,那么手下的谋士还如何献计,如何展示自己的才华和价值呢?
“你说的不错,本公子的确自信不弱于任何人,但是……”
刘昊故意停顿了下来,声音又加重了几分。
“但是这天下之大,并不应该只有一个刘昊,更应该有千千万万如你郭嘉和戏志才一般的有识之士,如此方能薪火不灭,万世昌盛。
这天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而我也从不想做那天下一人,我要做的是让更多的有识之士汇聚起来,共同引领时代的发展,让更多的人能够得到公平正义,人人当家做主,甚至于千百年之后,再也无人摇旗呐喊出那句振聋发聩的话。”
刘昊言辞激切,不觉眼眶都有些泛红。
“什么话?”郭嘉下意识问道。
刘昊深吸了一口气,沉声答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