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吞噬裂隙的轰鸣声如同天崩,狂暴的吸力将周围碎石卷上天空,连光线都被扭曲成螺旋状坠入那张深渊巨口。相柳的九头妖力在体外形成赤红光罩,却仍被撕扯出裂痕,小夭死死抓住蜥蜴车的栏杆,发梢早已被魔气腐蚀成灰白色。“抓紧!”相柳一把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甩出妖力锁链捆住四散奔逃的孩子们。老七的裤腿被魔风掀起,露出画着鬼脸的膝盖,他边飘在半空边喊:“爹!你的九个头能不能凑个菜谱啊——”话音未落,魔尊的舌苔突然翻卷而来,黏腻的唾液滴落处地面顿时腐化成沼泽。
小夭反手洒出三枚淬毒银针,针尖在触及舌头的瞬间爆开墨绿色毒雾,魔尊发出震耳欲聋的喷嚏,气浪将全家掀翻到百米外的乱石堆里。老三从碎石中钻出来,顶着一头灰土兴奋大喊:“娘亲的毒药比爹的头还多!”相柳面无表情地拎起他后领甩到身后,九双眼瞳同时锁定魔尊咽喉处的弱点——那里嵌着一块正在吸收裂隙之力的血色晶石。“祭坛核心……”小夭抹去嘴角血渍,“难怪他要抓孩子们,至亲骨血才能激活那玩意。”魔尊的利爪突然撕裂毒雾拍下,相柳迎头撞上去的刹那,老九突然扑到他背上,预知力化作金色符文浮现在空中:“左三头喷火!右二头结冰!”相柳条件反射地分头行动,火焰与寒冰交织成红蓝旋风,魔尊的指甲盖“咔嚓”一声被崩飞半片。
“漂亮!”老五掏出弹弓射出一把尖叫蘑菇粉,魔尊的鼻孔吸入粉末后开始疯狂打喷嚏,每声喷嚏都喷出腐蚀性黏液。小夭拽着孩子们躲到岩缝里,从腰带里摸出个皱巴巴的油纸包:“最后一包克隆肉……”她将肉块抛向相反方向,落地瞬间膨胀成相柳的粗糙复制体。魔尊果然扑向假货,一口咬住克隆体的腰,随即被爆炸的毒血糊了满嘴——那肉里掺了老九的预知血。“呕——”魔尊的舌头肿成紫色,愤怒的咆哮震塌了半座山崖。趁着这间隙,相柳闪身至晶石前,妖力化作刀刃猛劈而下,却被突然出现的魔界公主用鎏金发簪挡住。“父尊答应我了,”她痴迷地抚摸相柳砍来的刀刃,“你的妖骨归我,孩子们归祭坛……”
小夭的毒箭从三百米外破空而至,精准扎进公主的屁股。“我的翘臀!”公主惨叫松手,相柳的刀锋趁机斩落晶石一角。魔尊的痛吼声中,裂隙突然剧烈收缩,将方圆十里的生物全部吸入扭曲空间。天旋地转间,小夭死死抱住三个孩子,相柳的妖力锁链捆着另外六个,全家如同被扔进滚筒般疯狂旋转。老四在风压中艰难掏出个铁罐:“幸好……没摔坏……”他打开罐子,里面飘出马戏团时期剩下的九头妖橡皮糖,甜腻香气竟让空间乱流凝滞了半秒。魔尊的巨爪再度探来时,相柳突然将全部妖力注入橡皮糖,黏糊糊的糖浆暴涨成巨网糊住魔尊眼睛。“我看不见了!”魔尊胡乱挥爪,一爪子拍飞了正在施法的公主。
当全家重重摔在实地上时,周围竟是人界最繁华的酒楼后厨。相柳的头卡在蒸笼里,小夭栽进面粉缸,孩子们像糖葫芦串般挂在房梁上。店小二推门进来,看着九头妖从蒸笼里拔出脑袋,淡定道:“客官,九头鲍鱼羹要现杀现做吗?”老六从房梁跳下来,顺手往汤锅里撒了把毒蘑菇:“加料不加价!”混乱中,小夭从面粉堆里摸到那块掉落的晶石碎片,发现里面封存着一缕熟悉的灵力——正是当年相柳战死时消散的残魂。魔尊的咆哮声再度逼近,屋顶瓦片簌簌震落,相柳突然抓起灶台上的铁锅:“既然他什么都吃……”九个头同时喷火,铁锅瞬间烧成赤红色。小夭会意,将晶石碎片丢进锅中,孩子们默契地往锅里倒入能找到的所有调料。当魔尊的巨口咬穿屋顶时,相柳抡起沸腾的铁锅狠狠塞进他喉咙。
爆炸的强光中,魔尊捂着脖子疯狂打滚,晶石碎片与千百种调料在他胃里发生剧烈反应。老九趴在窗台上惊叹:“爹的厨艺终于毒死人了!”小夭趁机用银针引动魔尊体内的毒血,紫黑色纹路从他皮肤下暴凸而起。当魔尊最终化作一滩冒泡的粘液时,裂隙竟开始缓慢愈合。相柳瘫坐在灶台旁,三个头被烫出水泡,五个头沾满酱汁,最后一个头正被老三用抹布擦洗。店小二颤巍巍地递上账单:“损坏厨具合计三两银子……”小夭掏钱的手突然顿住——她摸到了袖中那份偷来的祭坛图纸。图纸背面的小字在油渍下显现:“界生万物,唯心可渡。”孩子们挤过来看时,酒楼的招牌突然砸落,堪堪悬在图纸上方三寸。老九盯着招牌的影子轻声道:“下一个危机……在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