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他心情沉重,所以都不会主动与他打招呼。”
未能得知此人去向,林羽等人只能在此等待。
然而直到次日清晨,依旧没有等到人归来。
于是林羽果断说道:“不必再等,直接行动。”
听到这句话,卢丰惊讶地睁大双眼,担忧地问:“林队,这样合适吗?我们还没有搜查令。”
但安欣早已习惯队长这种作风,毫不在意地说:“放心,跟着队长准没错。”
卢丰也听过不少关于林羽的事迹。
加上安欣从容的表情,他放下心来。
几人随即下车走向牛成仁家。
望着门上的锁,卢丰迟疑道:“需要砸锁进入吗?”
安欣却笑道:“不用,我们林队自有办法。”
“林哥,拿出来你的秘密武器吧?”
林羽笑着骂了一句,随后从怀中掏出专业开锁工具。
不到一分钟,锁便完好无损地被打开了。
目睹此景,卢丰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林队,没想到你还精通这个?”
安欣拍拍他肩膀,说:“我们林队的本事远不止于此。”
不仅是卢丰,即便是天天共事的安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技能震撼。
不过,他惊讶的不是林羽会开锁,而是好奇他胸前为何能容纳如此多东西。
就像有个百宝袋似的。
可惜林羽不让触碰,不然他肯定要好好探究一番,那些衣物的设计究竟有何奥秘。
开门一看,墙头上闪过一道人影,随即跃下消失不见。
“快追,别让他逃了!”
林羽一眼认出那身影,立刻高声喊道。
年长之人终究体力有限,即便追赶,也难以赶上年轻人的速度。
很快,那人便被制服。
林羽走上前,仔细打量一番后,沉声问:“你是牛成仁?”
门外跑进来的,十有八九便是此屋主人。
“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我家?”
被按倒在地的牛成仁不答反问,奋力挣扎。
“林哥,这老家伙看似年迈,力气却不小。”
“若非我习过武,还真压不住他。”
卢丰惊讶地说。
“你当他是普通老人?不然怎会轻易伤人性命?”
林羽直言。
听罢,牛成仁愣了愣,随即反驳:“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诬陷我?”
“我本分守己,怎会行凶?”
众人虽觉一老者作案可能性不大,但既林羽认定,也未多疑。
见对方仍抵赖,林羽下令将其铐住,带至院中。
牛成仁家院落宽敞,地面未经硬化。
“这是非法入侵,我必诉诸法律!”
牛成仁嘴上强硬,眼神却满是慌乱。
这点瞒不过林羽。
他冷哼道:“你是想让我们找到证据才肯认罪?”
“安欣,组织人员搜查院子。”
安欣这才注意到,院内多处泥土新翻,确有掩埋之嫌。
之前因不信老人所为,未曾细查。
但林羽进门即察觉异常。
“慢着!这是我家,你们的行为违法!”
牛成仁见状大怒。
两名警员这才明了林羽先前所言。
这老头果真力大无穷,若非习武,他们根本制不住。
林羽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林羽径直进入屋内,目光扫过堂屋中央,赫然见到一口棺材静静摆放。
棺材旁设有一桌,桌上挂着一幅女人的照片,想必是逝去的妻子。
走近棺材,林羽发现里面仅存一套衣物,并无**。
照片前放置着一只盛满血的小碗,他大致明白牛成仁此举意图。
显然这是借助某种迷信仪式,试图完成不可思议之事。
即便不论是否存在超自然力量,仅从使用血液的方式来看,便知绝非善举。
巡视完房间后,林羽走出屋子。
看到安欣等人仍在挖掘,可知所埋之物极深,否则不会如此费力。
“牛成仁,你媳妇前的那碗可是人血?”
林羽严肃问道,“你是想让她复活吗?还是另有目的?”
牛成仁一心专注安欣那边,对林羽置若罔闻。
就在林羽欲开口时,听见安欣喊道:“找到了!”
林羽立刻赶去,同时招呼吴瑞过来。
随后他对卢丰说:“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派些人手过来。”
同行之人中,一部分由王有亮留在小饭馆值守,此时此处人力显然不足。
卢丰随即应允,掏出手机联系局里增援。
“林队,这边也有。”
“还有这边……”
一个多小时后,数辆**驶至街道,邻人们纷纷围观。
“怎么回事?”
“为何来了这么多**?”
“这牛老头能犯什么事?平日里连句话都不多说。”
“你这话不对,沉默未必是好事。”
众人窃窃私语间,院内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这不是普通人家的院子,简直像乱葬岗。
脚下踩过的每一寸土地都埋藏着人骨,有的只剩白骨,有的腐肉未尽,甚至还有十几具尸骨挂着新鲜的肉,显然是近期才被处置。
最终在南墙根挖出一个坑,里面全是死者的头颅,有的已成白骨,有的刚刚割下。
目睹此景,不少警员难以承受,纷纷跑到外面呕吐。
林羽让体力不支的同事去休息,自己也开始协助清理现场。
牛成仁发现多年隐瞒的秘密暴露,非但未显惧意,反而放声大笑。
“哈哈哈,他们本就该死,一群无用之徒,活在世上不过是浪费资源。”
听闻此言,林羽走近几步,停在牛成仁面前。
随后,他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几口,猛然挥拳击向牛成仁面颊。
“林队,冷静!证据确凿,法律自会严惩此人。”
卢丰见状,急忙上前劝阻。
“嘿嘿,他们罪有应得,只会吃喝玩乐的蠢货罢了。”
面对怒不可遏的林羽,牛成仁却愈发张狂。
直至下午四点左右,所有遗骸才被整理完毕。
吴瑞仔细查验一番,向林羽汇报:“共发现三十四具遗体。”
“二十具推测已死亡近十年,其余十四具为近期遇害。”
“手段极其残忍,受害者生前均被割腕放血致死。”
“这十几具遗体,大部分肌肉已被切除。”
“年龄跨度较大,最大者二十五岁,最小仅七岁。”
“目前暂知如此,还需进一步检验方能确定更多细节。”
即便阅过多具遗体,吴瑞此刻亦面色凝重。
这般凶徒,不仅残害性命,还将尸骨藏于自家院内。
何等扭曲,竟行此等骇人之事?
“哦对,我去过厨房,锅里尚存半块肉,疑为死者身上所取。”
“屋内有一密封水桶,内含大量血液。”
吴瑞忽然忆起,适才他曾前往厨房查看。
因遗体多处肌肉缺失,他想寻找线索。
却发现更加触目惊心的画面。
林羽听罢直截了当地说:“那些肉恐怕已被他卖给周边餐馆。”
“这附近居民半月来恐怕都食用了所谓的‘驼肉’。”
此言一出,门外围观群众顿时脸色煞白,继而同几名警察一同呕吐不止。
“警察同志,这种人必须严惩,绝不能让他再次危害社会。”
“否则,还会有人因此受害。”
听到门外议论声,林羽轻点头后转身面对牛成仁。
“你还有什么辩解?”
然而,牛成仁只是冷笑不语。
晚上七点,市公安局审讯室内。
“牛成仁,为何杀害他们?”
王有亮得知老人家中竟埋有三十几具尸体,愤怒难当。
可牛成仁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给我一根烟。”
他笑着请求。
王有亮忍无可忍,欲上前教训他,却被安欣拦住并递上点燃的香烟。
“谢谢,你是位善心人。”
牛成仁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圈后说道。
即便如此,安欣也感到胸闷难耐。
审讯持续整夜,他依旧缄默。
次日,林羽带安欣重返牛成仁住所,向邻里询问其过往,取回其妻遗照。
此时,牛成仁已在审讯室坐了一夜,仍一言不发。
直到林羽拿出照片,他才情绪失控。
“你们为何带来她的照片?”
他奋力挣扎试图夺回照片。
“安静!”
安欣制止了他的动作。
林羽将照片置于桌上,平静地说:“谈谈你的动机吧。”
“受害者中最年长的不过二十五岁,而你也有过儿子,对吗?”
此话一出,牛成仁更加激动。
他目光凶狠地盯着前方,咬牙切齿地说:“别和我说起那畜生。”
“若不是他,我的妻子也不会离开。”
事情是这样的,他的儿子考上大学后,总爱在学校夸口家里很有钱。
这种炫耀的代价,就是家里得不停地给他寄钱,供他买昂贵的东西:鞋子、手表、电脑等等。
那时牛成仁在屠宰场工作,月薪仅1500元,妻子因身体虚弱无法就业,还需花费数百元购买药物。
一家人的经济状况早已捉襟见肘,还要供养一个大学生,更是不堪重负。
即便如此,牛成仁从无怨言,默默努力工作,与邻里关系也极为和睦。
然而,当儿子交了女朋友后,要钱的频率更高了。
有时,牛成仁甚至需要向同事借钱,才能勉强应付。
半年后,妻子病情加重住院,家庭处境愈发艰难。
牛成仁无奈之下,打电话警告儿子,希望他能为家中分忧,若有能力,最好寄些钱回家,减轻母亲的负担。
然而,儿子接到电话后大发雷霆,破口大骂。
牛成仁愤怒至极,直接挂断电话,发誓不再理会这个忘恩负义的儿子。
次日,儿子却突然出现在医院,对着卧病的母亲肆意辱骂,指责她无用,害得家中钱财尽失,甚至咒她去死。
牛成仁怒不可遏,强行将儿子拉回了家,狠狠教训了一顿。
随后,他熬了一锅小米粥,准备带回医院给妻子食用。
到达病房时,却发现妻子已经不在。
他内心忐忑不安,四处寻找未果。
夜晚,他守在病房外,担心妻子回来找不到人。
次日上午,电话骤然响起,是一直未接通的儿子打来的。
犹豫片刻,牛成仁终于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儿子颤抖的声音,称母亲自杀了。
牛成仁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反应,恍惚间回到了家中。
牛成仁刚回到家,便发现妻子悬挂在门框上,他瞬间跪倒在地。
“那一刻,我特别想哭,却没有眼泪。”
“你们无法体会那种痛苦。”
他接过一支烟,猛吸几口后继续说道。
当他跪着的时候,儿子跑过来又要钱。
妻子还吊在那儿,儿子居然没立刻把她放下,反而开口要钱。
由于他对金钱的无尽索取,彻底摧毁了牛成仁的最后一丝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