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几道轻快身影在亭台宛榭间穿梭。
遂越过西花墙,走过九曲回廊,穿过枯萎花园,出西角门进入院中,抵达一处装潢华丽,古朴清幽闺房外。
陈奚携卷宁苏、禹时拂前来拜访甄姜,几人才踏入杉木漆红院门,便听闻一串清脆嘹亮的燕语莺声。
似百鸟啼鸣般莺舌百啭、自由轻盈、欢笑嬉戏。
又似琴瑟齐鸣般金石丝竹般、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更宛如高山流水般似水如歌、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陈奚一袭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头上戴着冬青色梨花木簪,梳着飞蝶髻,姣若春花,媚如秋月。
跨过高高门槛,踏在分裂光滑青石上,襦裙拖迤清洁石板上,发生一阵簌簌声响。
甄道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提一把红松幕椅,安安静静的坐在门廊边,纤弱圆润的双腿上还摊放着一幅绯红牡丹刺绣。
不时间埋着头点了几针铺摊于膝盖上的针黹,偶尔抬起转动桃花般红润粉颊,转动着黑溜溜美眸,澄澈而灵动。
看着眼前欢喜喧闹追逐,含笑无语,嘴角勾勒出一抹甜美笑容。
甄荣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她笑颜如花,脚步轻快,如沐春风般无忧无虑,发出清朗的长笑,手中摇曳着一支由灰色的鸡毛毯子,面带喜怒,
檀口俏骂道:“你个小丫头,居然敢捉弄姐姐,胡言乱语,口无遮拦,这话没的叫人恶心,若是让我捉到你,可仔细了你的皮!”
甄宓一袭品竹色蝶戏水仙裙衫,头梳堕马髻,密集地插着六支两寸长的玉簪,或碧绿晶莹,或白玉无瑕,或赤红如火。
虽然长得身材娇小,但容颜俏丽,目似点漆,唇如涂朱,肌肤细腻如脂,妥妥一个美人胚子。
甄宓见甄荣凶狠狠的提着一尺长毯子追来,心中略微感到畏惧,但性子倔强。
一边绕着一尺宽松木梁柱转圈逃跑,朱唇轻启,嘟嘟囔囔,喋喋不休,面对威胁,给甄荣投过去了一个白眼,
依旧不服输嘲笑道:“哼,我哪里小了,你也不必我大多少,我虽年轻,不大认得人情,可也知男女授受不亲。
明明是你嘴里透风,不小心被我听到了,若是逼急了,我莫不是去找武临哥哥念叨念叨,看你到时候岂不羞愧!”
一听甄宓要去武临跟前告密,甄荣可就奈不住了,身为姐姐的威严碎了一地。
脚轻轻跺在坚硬石板上,一时间面色通红,又是气恼又是羞色,在场众女无向她不嬉笑打趣。
甄宓见计谋得逞,以为拿捏住甄荣命脉,不由停住脚步,转身给她抛了一个得意眼神。
咯咯笑了起来,装作大人模样,双手叉腰,一副趾高气昂,装模作样的警告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说没听见,还倒需要她人细问不成,偏要来惹我。
你把那好东西放在哪里,我可是清清楚楚,此刻只是当做看不见。
以后要小心些对我,有什么好东西想要孝敬我,时时刻刻想着就献上来。
我可是出了名的吵闹,说不听明儿就飘荡在全城了。”
甄荣哪里还忍得了,作姐姐的被妹妹威胁,少女心事被公之于众,气得全身发颤。
一怔之下、受激不过,脸色一片惨白,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鼻子轻轻抽搐,手臂一软,毯子哐哐当当掉落地上。
唰的一下,如明珠般硕大眼泪便掉了下,哇的一声大叫,蹲在地上大声哭泣。
众女脸色瞬间大变,场中突变,也不再捉弄对方,匆忙手忙脚乱的围了上来哄笑、劝慰。
甄宓见四姐被自己气哭了,呆愣在一旁张大了朱唇,一时间也失了神,脑袋一片空白。
是逃也不是,上前安慰也不是,倒是显得不知所措,心中突的一跳,怔忡不安,低着头玩弄着衣角,
嗫嗫嚅嚅的轻声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四姐对不起,我不与别人说了,好姐姐,你就原谅我这才可成?”
甄脱身着水蓝色的乳云纱对襟衣衫襦裙,上镶有繁复华美的金色花纹,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
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佩戴精美的玉钗及其配饰。
因为屋内纺织而略感闷热,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
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
本在屋中织锦布,所用的正是武临窃取前世成果的四轮纺车,她还在感慨此物巧夺天工。
感受着工艺进步所带来的魅力,听闻院中吵到,刚开始还不在意,只当是姐妹打趣。
忽然冒出一声悲伤喊叫,连忙停下脚下踏板,中断了纺织活计。
一见甄荣悲切的蹲在地上哭泣,一旁的甄宓眼眶通红,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说什么,一看就知道是这个调皮的五妹不安分。
她气势汹汹跨出几步,伸出凝脂皓腕,一把揪住甄宓耳朵,脸色登时一肃,一声轻叱,
气忿忿的道,“你看看你,见了人怎么倒不会说了?
小小年纪调皮捣蛋,没一点大家闺秀样子,别人都斯斯文文,端庄典雅。
非要每日瞎逛,尽是捡一些边角料,便是面对外人,也要说和软些。
等我一会儿去回了大姐,仔细捶你不捶你!还不快去道歉!”
一听甄脱要告知甄姜,素知最近姐姐兴趣不佳,不知为何心情郁闷。
那里愿意触及霉头,惕然心惊,可不敢尝尝竹肉,甄宓下意识的捂住娇小圆润俏臀,哪里还敢抵赖,
连忙讨饶道:“好姐姐,我再不敢了。”